臺下蘇茹眉頭一皺,低聲對田不易道:「這柄劍和靈兒的琥珀朱綾一樣,都是五行中土係法寶,這下子就要看他們二人誰的修行深了。」
田不易微微一笑,道:「青雲門土係法寶之中,有什麼比得過你的琥珀朱綾?以我看來,那柄仙劍與你的琥珀朱綾差了十萬八千裡。」
蘇茹低低啐了一句,道:「就會胡說。」
這時臺上一聲鐘鼎聲響,田靈兒與申天鬥的比試正式開始了。
田靈兒顯然年氣盛,鐘聲才歇,立刻用手向前一指,剎那間霞閃,疾若閃電,琥珀朱綾帶起一陣大風,刮臉生疼,沖向申天鬥。
申天鬥沒料到田靈兒說打便打,眼看琥珀朱綾眨眼間便沖了過來,連忙退了兩步,雙手一震,前仙劍立刻芒燦爛,迎了上去。
霞與灰褐芒在臺中央撞到一起,隻聽「砰」的一聲,田靈兒與申天鬥子都是一抖,但又立刻站穩,而兩件法寶也僵持在半空中。
臺下,田不易皺起了眉頭,蘇茹也訝道:「咦,這申天鬥的修行不低啊。」同時,臺下朝峰的弟子呼啦啦齊聲了出來:「好!」
這上百人的喊,果然不同凡響,立刻把本來也在好的大竹峰眾人給了下去,老六杜必書哼了一聲,道:「就憑聲音大麼?又不是比嗓門。」
此時臺上,兩件寶又僵持了片刻,不分上下,同時收了回去,申天鬥腳踏七星,滿臉嚴肅,口中念念有詞,隨即一聲大喝:「疾!」
隻見他那柄灰褐仙劍在半空中鬥然衝天而起,片刻之後迅若閃電,竟是從田靈兒頭頂正上方疾打下來,劍未及地,便隻見田靈兒飛揚,周圍勁風大作。
田靈兒卻不慌張,毫沒有退避的意思,左手抓住飛回前的琥珀朱綾,往頭頂一拉,頓時霞如紗,琥珀朱綾瞬間寬了數倍不止,在頭頂織了一道霞屏障。說時遲那時快,在申天鬥滿臉肅然中,那柄仙劍「錚」地一聲又再度擊在霞之上,隻見紅霞一陣劇抖,卻是安然無事。
蘇茹這才鬆了口氣,低聲向田不易道:「靈兒這孩子,這般託大。」
田不易哼了一聲,搖了搖頭。
申天鬥的灰褐仙劍一擊無功,向上折起,田靈兒卻沒有毫停頓,琥珀朱綾霞閃,登時長了十倍,田靈兒一聲喝,隻見琥珀朱綾一改本來模樣,竟變作長長的一巨棒一般,筆直橫在空中,一端抓在田靈兒手中。
臺下觀者一片嘩然,驚嘆聲不絕於耳。
田靈兒更不遲疑,右手一舞,隻見琥珀朱綾化作的那巨棒在空中「嗚」的一聲劃過,重重向申天鬥當頭打去。
申天鬥雙眉皺,麵肅然,在這片刻間他的仙劍已飛回到他手中,但見他咬牙關,右手握仙劍,左手曲,眼看那巨棒就要打在他的頭上,臺下眾人一片屏息,突地一聲巨響,在他前平臺之上,原本平鋪的木臺瞬間破裂,隻見五、六道巨巖突然破臺而出,擋在他的前。
臺下,田不易與蘇茹都微微變了臉,相反,朝峰首座商正梁卻是連連點頭。
隻聽著「轟隆」一聲巨響,閃著霞的巨棒與那巖石重重撞在一起,片刻間塵土飛揚,瀰漫在整座臺上。田靈兒隻覺得子劇震,對方的「巖」竟是堅不可摧,琥珀朱綾整條反震了回來。
塵土還未落下,申天鬥麵微微蒼白,但竟也是毫不停歇,間一聲大吼,子一飄飄到巨大巖石之上,雙手齊握劍柄,灰褐仙劍大放芒,一下子堅之極的巖石之中,勢如破竹。
「哢哢哢!」幾聲沉悶而嘶啞之極的碎裂聲響了起來,田靈兒臉一變,隻覺得腳下大地竟是搖不已,忽然間又是幾聲巨響,田靈兒立腳的木板盡數破裂,「轟隆」聲中,無數巨大而尖銳的巖石竄地而出,在原來田靈兒立腳的是無完。
「啊!」臺下的張小凡失聲了出來,但立刻閉了,隻見田不易夫婦麵也變得嚴肅,蘇茹更是帶了幾分張。與此相反,朝峰弟子卻是大聲好,掌聲雷。
「申師兄,好樣的!」
「真厲害!」
「必勝!」......
呼喊聲此起彼伏,臺上同時也是塵土瀰漫,幾乎難已見,但高高站在巨巖上頭的申天鬥卻沒有一放鬆的樣子,雙眼圓睜,仔細搜尋著四周。果然,片刻之後,前方巨巖上空濃濃塵土之中,霞忽地一閃,剎那間芒大放,隻見田靈兒如紅凰,霍然飛出,琥珀朱綾霞流轉,急轉不止,飛旋在的旁。
田靈兒麵肅然,杏目中出攝人寒芒,雙手法訣齊握,隨後向下重重一揮,隻見琥珀朱綾忽然急停,突如一條毒蛇般直穿地,生生從那些堅的巖石上鑽了進去。
申天鬥臉大變,想也不想,立刻向後飄去,果然,就在他剛剛離開站立,原本像毒蛇的琥珀朱綾此刻竟已如一條紅巨龍一般從地下狂猛衝出,申天鬥剛才所立登時沙飛石走,破了一個大,聲勢之猛,令人膽寒。
田靈兒此刻在半空,左右手作蘭花法訣,叉口,口中喝:「縛神!」
琥珀朱綾淩空一頓,一聲脆響,瞬間霞大盛,見風就長,隻片刻間也不知長了多倍出來,遮天蔽日一般,迅疾穿走,或當空轉圈,或沖地下又從另一側破地而出,以申天鬥為中心,無數紅綾將他嚴嚴實實地圍在圈裡。
大竹峰眾人不自地對一眼,在兩年前田靈兒與林驚羽那場鬥法中就用過這「縛神」奇,今日看來,這「縛神」威勢更大,天上地下全部圍住,倒不知道這申天鬥比起當年的林驚羽如何?
隻聽隨著田靈兒咒語聲聲,琥珀朱綾整個化作一個巨大紅球,並不停向去,在那隙之中,霞之下,約還看得到灰褐芒,看得出申天鬥還在頑強抵抗,但那道道紅綾雖抵抗,減緩了速度,卻依然不可抗拒地向去。
臺下一片寂靜,朝峰弟子都收了口,張地看著臺上那個巨大的紅球,誰都知道,在這仙家法寶重之下,一個支撐不住,會是什麼後果?
紅綾現在已收到了六尺大小,霞閃爍,完全下了灰褐芒,不時還傳來「咯咯」的迫聲音。眾人這時已是本看不清申天鬥的影,而田靈兒依然停在半空中,臉微微紅,左右手握著的蘭花法訣微微有些抖。
過了一小會,琥珀朱綾又慢慢向了一尺,眾人幾乎張得不過氣來,就在這時,隻聽「呀」地一聲怪,申天鬥勢若猛虎,竟是持劍破綾沖了出來,隻不過此刻他的臉已是完全慘白。
臺下朝峰弟子歡聲雷,但首座商正梁卻是閉上了眼睛一聲嘆息,而坐在另一側的田不易夫婦則相視一笑。
果然,這已是申天鬥的垂死掙紮,田靈兒臨空折起,右手一指,琥珀朱綾如附骨之錐,跟上,向申天鬥背後打去。而此時的申天鬥卻似乎連轉也困難之極,了一,沒有躲過去,被琥珀朱綾在背後輕輕一打,登時整個人向前飛出,「砰」地一聲跌到臺下。
臺下朝峰弟子喝彩到了一半,突然像啞了一般,沒了聲音。商正梁站了起來,搖了搖頭,對旁弟子喝道:「還不快去把申師兄扶起來?」
朝峰弟子這才醒悟過來,紛紛跑了上去把申天鬥扶起,這時田靈兒收起法寶,落到臺下,笑盈盈地對申天鬥道:「多謝申師兄手下留。」
申天鬥看了一眼,苦笑一聲道:「田師妹天縱奇才,佩服,佩服。」說著便讓邊人扶到一旁去了。
商正梁走了過來,多看了田靈兒幾眼,對走來的田不易夫婦道:「田師兄,侄的年紀雖小,但對修真一道竟有如此天賦資質,實在令人羨慕啊。」
田不易麵有得,口中卻笑著說道:「過獎了,過獎了。」
蘇茹也笑道:「商師兄門下人才濟濟,相信還有更加厲害的高手未出吧。」
商正梁一笑置之,田不易也不多問,轉走回。這時田靈兒走回大竹峰眾人所在,立刻便被眾人圍住,諸弟子個個喜笑開,恨不得把所有讚之詞都說出來淹死田靈兒,隻聽得田靈兒眉開眼笑,張小凡更是高興。田不易夫婦走了回來,田靈兒一下子撲到蘇茹邊,拉住的手臂笑道:「怎麼樣,娘,我厲害吧!」
蘇茹白了一眼,終究還是笑了出來,道:「厲害,厲害。」
田不易也是滿臉笑容,畢竟自己的兒取了個開門紅,他臉上大大有,在同門麵前更是揚眉吐氣,也出手拍了拍兒的頭,意甚嘉獎。不過他隨即轉過頭,對其他弟子道:「再往下就到你們了,有靈兒在前頭做榜樣,你們也可以看見其他各脈的弟子也未必便是高不可攀了,待會你們也要努力。」
眾人齊聲道:「是!」
張小凡也和著眾人一起喊著,還喊得特別大聲。眼看其他人都各自去做準備了,接下來的八場比試中大竹峰倒有三人上場,所以田不易與蘇茹分開去看,走時蘇茹見張小凡還在原地,叮囑了幾句「自己去認真觀看」的話後就走了,張小凡想了一下,打算找到田靈兒與一起找個擂臺為師兄加油,舉目四,忽然間隻見前頭人群之中,田靈兒快步向前走去,而在前方,玉樹臨風的齊昊正站在那裡,微笑著看著。
張小凡的心立刻沉了下去。
田靈兒走到齊昊跟前,笑嘻嘻地與他說了幾句,齊昊隨即滿麵笑容,在田靈兒耳邊說個不停,田靈兒也是笑個不停,二人的神都是高興之極。說笑了一會,他們二人便結伴走了開去,似是挑了一座擂臺去看比試了。
張小凡站在原地,怔怔出神,恍惚間隻覺得一陣巨大的悲傷失湧上心頭,所有沸騰的熱都冷了下來,直寒到心底。
注一:《神魔誌異·靈篇》三眼靈猴:西方須彌山所出,聰慧頑劣,壽逾千載,遂開靈目,能見千裡,能草木土石,為燃燈古佛座下護法。
注二:《神魔誌異》:上古奇書,記載天地異像,奇珍瑰寶,珍禽異,妖魔神怪,傳為上古奇人蕭鼎所著。原書十篇,今多失傳,僅存世四篇。
又註:蕭鼎其人,不載史冊,野史九峰山人筆記《山河記》有言:古人蕭氏,生卒不詳。即聰慧,過目而不忘。嘗行天下,盡訪名山古澤,乃著《神魔誌異》十篇,奇幻瑰麗,為天下第一奇書,多佚,惜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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