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便到了最冷的時候，京城的寒風凜冽刺骨，院外的樹枝都掛上了亮晶晶的冰棱子，墜得干枯的樹枝直不起腰。

百姓們家家戶戶都開始置辦年貨，即便天上無時無刻飄著鵝大雪，街上的行人攤販也是絡繹不絕，人人都在心里盤算該如何辦好年夜飯，過個盛年。

晨曦院里早早便燒起了地龍，沈南意躺在椅子上打瞌睡，手里環著暖呼呼的湯婆子，桌上菜譜才翻了三兩頁。

苦蕎言又止，無奈的搖了搖頭，拿出了一張毯子蓋在了沈南意上，作輕卻不想還是驚醒了，睫了，沈南意睡眼惺忪，“我睡了多久？”

“至多也就一盞茶的時間。”苦蕎抿笑道：“小姐前兩日便說要給咱姑爺做幾道好菜，這研究了數日卻連廚房都不曾進過，也不知咱姑爺何時才能吃上小姐親手做的食。”

沈南意扭頭看了眼窗外，見窗外依舊白皚皚一片，倒是并不在意，打了個呵欠道：“再過幾日就是年關了，聽聞漠北的三皇子帶著厚禮要來京城給皇帝拜年祝賀，沈驍九與父親忙得腳不沾地，我便是做了也沒人吃。”

苦蕎提起此事也是不爽，板起了小臉：“誰說不是呢，往年漠北春日才會派使者前來覲見皇帝，今年卻不知為何提前了這般多，非趕在這個節骨眼上來湊熱鬧，人過年都不能消停幾日，這一年過得真是辛苦極了。”

“今年發生了許多事，大家都措手不及，飛茹就這般死了，父親面上云淡風輕，可到底是自己的親骨，中年喪心中很是不好，出事這麼久都不曾睡過一個好覺。”

低頭看了看自己上的素，沈南意掰著指頭數了數，再有半個月就要過年了，后日便是沈飛茹出殯的日子，心里悶悶的有些發堵。

“雖說飛茹的葬禮應當由齊家辦，但咱們作為飛茹的娘家必得重視。此事不能祖父知曉，父親忙著迎接漠北三皇子也不一定能到場，你準備一下，明日我與瑭兒要代表沈家前去送殯。”

“是。”

沈南意從椅子上坐了起了，起將窗戶推開，一冷風襲來吹走了周的慵懶之氣，立馬便有了神。

“這些日子因著給飛茹守喪，我曾下令不許府奴仆大聲嬉鬧，不許著艷麗裳，但除夕就要到了，事關來年運勢，咱們也不能隨便過了，你即刻將賬房和管家喚來問話！”

瞧見自家小姐頗有當年先夫人執掌中饋的風范，苦蕎欣極了，但思忖片刻還是忍不住小聲提醒：“還有一事，奴婢不提，小姐怕是要忘了。”

苦蕎向來是個爽朗人，見吞吞吐吐，沈南意便像是忽然反應過來般，狠狠拍了拍自己的腦袋，臉也青了兩分：“錦錦？林煌的判決還未下來，此刻只怕是心急如焚卻因自責愧不敢向我吐半分……”

“昨日奴婢還聽說錦錦小姐想回金州，一提起此事就的抹眼淚，大爺都心疼壞了，小姐，您還是去快瞧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