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嬤嬤提著一盞燈籠跟在蘇笑笑的后。

看了看蘇笑笑的背影，眼里出一抹同之。

“笑笑啊，了這個行，咱就沒有了別的選擇。”

“這就是我們這樣的人的命。”

“嬤嬤知道你極有才華，這有才華的人……想法總是會多一些。”

“可你是人！”

“還是這樓子里的人！”

“莫要去想些虛無的東西，除了給自己增添煩惱之外……毫無意義。”

“活在當下就好！”

“侍候好那些金主，多給自己攢些銀子，將來……嬤嬤是希你將來某一天能夠有人為你贖，或者你自己給自己贖。”

“離開這樣的煙花之地。”

“覓一才子，或者嫁某個富人家。”

“那已經是我們這一行的姑娘們最好的歸宿了。”

二人一前一后繼續前行，距離近水樓越來越近。

容嬤嬤生怕蘇笑笑帶著緒，得罪了里面的貴人可不得了！

又道：

“不管怎樣，老板曾經發過話，只要你不愿意，就沒有人敢在這怡紅樓里強迫你上床！”

“潁州陳氏和江南蘇氏的家主……他們都是老頭子了，他們就算有心也無力，對你做不了什麼！”

“最多也就是在這里喝喝酒，聽聽你彈的曲兒。”

“這銀子也就到手了，這才是最實際的東西！”

“至于你想要能夠見到皇上……咱說句不該說的，咱們這位皇上呀，他可從未曾來過青樓！”

“另外呢……你也知道他邊的那五個姑娘，不是嬤嬤打擊你，你的模樣你的才華是不輸給們的，可惜……你投錯了胎啊！”

蘇笑笑在門前止步。

抬頭了掛在屋檐下的那些個大紅的燈籠，過了片刻，才忽的一笑：

“嬤嬤說的對！”

“其實……我所想見的也并不是皇上。”

容嬤嬤一怔：“那你想要見到誰？”

“我想要見到的是曾經的那個寧國的詩仙！”

“……”

“可惜啊！他了皇帝，已經許久沒有他的詩詞再流傳世間。”

“或許寧國會多一個好皇帝，可天下……”

推開了門，出了一步，“天下還有誰能寫出那麼的詩篇呢？”

轉，朝著容嬤嬤盈盈一禮：

“嬤嬤請回。”

“也請嬤嬤放心，笑笑知道規矩，斷不會惹了客人生氣！”

……

……

抬步拾級而上。

至二樓，便聽見了里面傳來的笑談聲：

“小和尚，你著了相！”

“佛經是書，人亦是書。”

“我等凡夫俗子不必出家亦可閱佛教求心靈之藉，你這和尚也不需要為了閱人這本書而還俗！”

“我約記得《華嚴經》有句話，猶如蓮花不著水，亦如日月不住空！”

“意思是蓮花出于水而不沾水，猶如日月運行于天空而不停住。”

“穿上這袈裟，它不應該為你的枷鎖。”

“去這袈裟……也未必能讓你解。”

蘇笑笑那雙漂亮的眼忽的一閃，側耳傾聽，那個聲音又傳了的耳中：

“不異空，空不異；即是空，空即是，想行識，亦復如是！”

“你見姑娘如見如來……我想，那個仙兒的姑娘，大致就是你心中的佛！”

“拜如來可求佛之真諦，拜你心中的仙兒姑娘……亦可證佛門因果。”

“如來也好，姑娘也罷，不過是思想之寄托，看得開了，便會知道一切皆空！”

“所謂空……這個比較復雜，恐怕能說上幾天幾夜。”

“你可去讀《北本涅槃經卷二十五》、《大智度論卷三十八》、《菩提心論》還有《十八空論》等等佛家經典！”

門外的蘇笑笑準備叩門的手停在了半空。

從未見過有人在青樓說佛法！

聽這人的聲音不像是個老人，聽他這娓娓到來又覺得此人佛法高深——

高僧！

不是應該居于山林禪院之中坐臥參禪麼？

怎跑到這紅塵俗地來了？

還是來的這青樓！

沒有看見的是，二樓房間里所有人這時都瞪大了眼睛正看著李辰安！

都知道李辰安是天下第一詩仙，此刻這些人卻忽的有了一個錯覺，覺得坐在上位的這個青年，他的上仿佛沐浴著一層佛！

不念和尚最為驚訝，

他張大了，過了足足五息，才忽的問了一句：

“到底你是和尚還是我是和尚？”

李辰安淡然一笑：“當然你才是和尚！”

不念和尚又問：

“既然我是和尚，怎麼我從未聽說過你所說的這些經書呢？”

李辰安了鼻子，看著不念和尚很是認真的說道：

“因為這些經書并沒有在寧國，當然，也沒有在越國！”

不念和尚頓時好奇：

“那在何？”

“……天竺！”

不念和尚頓時一啞，過了三息，問道：

“天竺在何？”

“從寧國一路向西行三千里地就是天竺……那是佛教的起源之地，有佛教的無數經義！”

“可不是越國的禪宗所藏的那些經書能夠相提并論的！”

“你若去，或可求得佛教真經，明白佛之真義，證得菩薩果位來普度眾生。”

不念和尚那雙干凈的眼這時候忽然綻放出了璀璨的芒！

他寶相莊嚴，雙手合十，“阿彌陀佛……！”

“恩師在世時候曾經說過禪宗佛法來自遙遠的西方極樂凈土。”

“禪宗千年來都在尋覓此地，至今卻依舊無人知曉。”

“如果爺所言是真……貧僧無論如何當去天竺一行，許能見傳聞中的菩提樹，許能在菩提樹下……”

李辰安以為他會說在菩提樹下靜坐參禪悟佛法，卻不料不念和尚一臉肅穆的說了一句：

“貧僧要在菩提樹下給仙兒姑娘祁個福！”

李辰安剛剛喝了一口茶，一聽，“噗呲”一聲就噴了不念和尚一臉！

不念和尚抹了一把臉，眼褶褶，“聽說菩提樹下祈福很靈的，到時候貧僧多帶幾個人去，若能將那菩提樹給挖回來……”

門嘎吱一聲開了。

蘇笑笑一臉笑意的走了進來。

不作痕跡的掃了一眼。

房中的人并不是所想象的那樣，一眼間，便見：

一個和尚。

兩個老人。

三個中年。

四個青年……！

的視線落在了最顯眼的不念和尚的臉上。

不念和尚也扭頭看向了款款而來的蘇笑笑。

他似乎又忘記了挖菩提樹這事。

他的那雙眼又亮了起來：

“阿彌陀佛……！”

“好俊俏的菩薩……難怪師傅說貧僧命犯桃花！”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掌上閱讀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