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正金鐘就鬧不明白宇文峰這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了。
他端起酒杯又一口飲盡,“我現在倒是有些佩服起你來。”
抱著罐子斟了一杯酒,王正金鐘又道:
“我這一輩子雖在皇城司,所行雖是黑暗之事,但我心依舊明。”
“我不屑于去做兩面三刀奉違之事,”
他俯過子,角一翹:
“你可知道放了我有什麼后果?”
“我知道了你金礦所在的位置,我也知道了你的手里有煙花。”
“你敢讓我踏出這衙門半步,這些消息都會很快送到皇上的手上!”
“你既然能夠為荒國的皇帝,當不至于如此之蠢。”
“你一刀宰了我才是最正確的做法,當然,將我關在地牢老死在里面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但招攬我……你覺得我會為了爵為了金銀背叛我的國家麼?”
宇文峰竟然很是認真的點了點:“你不會。”
“你不會背叛寧國,也不會背叛李辰安。”
王正金鐘就笑了:“那你究竟是個什麼意思?”
宇文峰沉三息:
“朕說過,朕這一生明磊落,最看不起的就是賣主求榮之輩!”
“所以朕并不需要你將寧國或者李辰安的告訴朕,朕也不需要你去做危害寧國之事!”
“甚至你依舊可以為寧國效力,就算是將朕擁有煙花這個告訴李辰安……也無妨!”
王正金鐘這就迷糊了,他盯著宇文峰,卻見宇文峰的臉上一臉淡然。
“這個世界很大。”
“除了寧國之外不還有吳國和越國麼?”
“你與這兩個國家總沒有什麼瓜葛吧?”
“朕想,李辰安恐怕也是需要這兩個國家的報的。”
“你拿朕的銀子,同時為寧國和荒國做事……在朕看來這并不違背你對寧國的忠心,還能贏得朕的友誼。”
“這樣說,你明白麼?”
王正金鐘不明白。
皇城司在越國和吳國本就有探子,雖說不多,但對這兩國重大報的掌握還是很及時的。
這些報曾經都會先傳皇城司,長孫驚鴻尚在的時候,他會對這些報進行甄別,而后歸檔。
重要的報會放在那棟黑樓里。
當然,按照規矩,那些報也應該給皇上過目才對。
只是昭化皇帝不問政事,長孫大人似乎也怕麻煩,所以許多的報就那樣悄無聲息的躺在了黑樓中。
昭化皇帝并不知道。
長孫大人會對某些事直接做出安排,由皇城司的人去完。
當李辰安將皇城司到他的手里之后,那些重要的報他當然就不敢再有瞞。
他會在第一時間給李辰安過目,由李辰安來定奪如何置。
比如吳國皇帝吳悔頒布了推恩令之后,那些親王們而今所做出的反應。
而今的反應尚不強烈,李辰安說先靜觀其變。
也比如越國……
究竟是誰向越皇下的毒?
喬子桐究竟想要做什麼?
越國刑部的那把火,究竟有沒有將簡冼和仲孫謀這左右二相給燒死。
以及師曠和封刀這兩個越國皇室供奉,他們究竟藏在何。
等等。
這些事都在有條不紊的查探當中,估計就快會有消息了。
李辰安說這些報或許有大用,也或許毫無用,卻必須知道。
這就未雨綢繆。
如果將這些報也告知宇文峰……誰也不知道宇文峰會在掌握了這些報之后做出些什麼來。
這極有可能會壞了李辰安的計劃。
便是損害了寧國的利益!
王正金鐘這一瞬間便想了許多。
看來,這荒國新立的那天機閣,似乎并不令宇文峰滿意。
所以,宇文峰的另一層意圖,便是想借著自己的手,來給他再組建一個諜報機構?
見王正金鐘遲疑,宇文峰端起了酒杯,云淡風輕的又道:
“朕,有煙花,有金礦,有無數的駿馬,還有無敵天下的十三只鷹……”
“所以朕本就無懼于李辰安,朕也沒有將寧國列為荒國要占領的第一個國家。”
“朕也不需要你為朕再建立一個皇城司,朕僅僅是需要一些越國和吳國的報。”
“這無損于寧國的利益。”
“甚至你告訴朕的每一句話你都可以告訴李辰安……”
“朕聽說李辰安說過一句話,朕以為極有道理。”
“他說……在絕對的力量面前,所有的謀詭計都不值一提!”
“朕不玩謀詭計,因為朕的力量……天下無敵!”
“朕可以坦誠的告訴你,朕要對越國用兵。”
“但用兵卻不是盲目而行,那莽夫。”
“朕不是莽夫,朕也知道謀定而后的道理。”
“你現在明白朕的意思了麼?”
“你點了點……今兒個是你們中原人的年三十,你即刻便可去囚換上新,可隨朕去宮里過年,如何?”
王正金鐘毫不猶豫的就搖了搖頭:
“我是皇城司的提舉,當然更不是莽夫。”
“要不這樣,”
宇文峰盯著王正金鐘:“沒有人敢在朕的面前討價還價……但朕真的很欣賞你,說吧,你有什麼要求?”
王正金鐘喝了一杯酒,“要不你將九城還給寧國以表示你的誠意?”
這話一出,宇文峰的那雙眼便徐徐瞇了起來。
眼里出了兩道凌冽的芒。
他就這麼冷冰冰的看著王正金鐘,看了足足五息,這才深吸了一口氣:
“你太令朕失了!”
“看來你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他雙手杵著桌子站了起來,轉,看向了那扇關著的門,“來人……!”
兩個侍衛推門而。
宇文峰回頭又看向了王正金鐘:
“你現在反悔還來得及!”
王正金鐘哈哈大笑,一把拎起了酒壇子,抱著就咕嚕咕嚕一頓狂飲。
片刻,酒盡。
他起,“哐當!”一聲將那壇子摔了個碎。
一袖了,手向宇文峰一指:
“老子前腳邁出監牢后腳就沒打算再邁回去!”
“要殺要剮隨意!”
“老子若是皺一下眉頭就算老子輸給了你!”
宇文峰收回了視線,抬步向門外走去:
“押回地牢……鞭……三十!”
他去了刑部偏房。
偏房里亮著一盞燈,燈下坐著一個打瞌睡的老人。
他是仲伯!
推門的聲音似乎將他從夢中驚醒,他抬起了頭來,還用袖了角流出的口水。
“無用?”
“骨頭,朕許了他一切皆無用!”
仲伯起,一聲嘆息:
“那還是殺了吧!”
“……朕的堂弟怎麼辦?”
仲伯了個懶腰,“派幾個高手去寧國,將他也殺了吧!”
“宇文谷大將軍死于寧人牢中,寧死不屈,皇上可下旨追封他為忠烈大將軍……立碑,建冠冢……皇上委屈一下,到時候親自去祭拜!”
宇文峰思忖片刻,“那朕這就刑部對王正金鐘行刑!”
“且慢!”
“……難道還等他過了這個年?”
“不是,老臣的意思是等枯石堡之戰結束。”
宇文峰眉間一蹙:“莫非仲父還擔心枯石堡之戰會出現意外?”
“那可是朕的天鷹軍!”
“朕已派了人去了邊城取煙花給他們送去……還能有何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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