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黎鶯芯見過侯爺。」

黎鶯芯知道初雪來了，便一直讓丫頭盯著，知道初雪和祖父單獨聊了許久，心裏也是暗暗著急，好容易才等到人出來，故意在出府的路上上。

初雪四周看了一眼，最後目落在對方上，眼見著旁黎年眉頭微皺，初雪停下腳步打著招呼。

「黎族長，既然上黎小姐，便讓送送便是。」

黎年看了孫一眼，正待說什麼，初雪已經上前托起心裏的黎鶯芯，「黎小姐，有些時日不見，正好說說話。」

黎鶯芯看向黎年，黎年只能著頭皮順著說讓送送。

「黎族長，就此告辭，今日叨擾了。」

初雪這會兒可是一點侯爺架子都沒有，和來時完全不同。

現在黎年倒是不用擔心婚期了，而是心裏徹底涼了。

看著初雪的背影，繃的神經一下綳不住了，一個娃兒，竟有這般氣勢，讓他險些沒撐住。

這個金玉侯…

絕不能尋常視之。

今日這番開誠佈公的話，既是挑明，也是威脅，或著說警告，從今日起，黎順水再不是他救回來的干孫子這麼簡單，他的事，他輕易做不得主了，也不能做主。

本以為，能靠著黎順水的聰明才智拉二房一把，如今看來，搞不好就是一個天大的麻煩。

他竟然有些慶幸，慶幸自己在順水臨行前忍住了，沒有將那葯讓他服用。

可即便如此，他現在依然七上八下。

畢竟他存了私心，給黎順水吃過不該吃的東西，不過時間都過去這麼久了，黎順水現在也安然無恙，就算是金玉侯的人再厲害，能查出他吃過什麼葯，那也沒證據…而且，不管怎麼說，人總歸是他救的。

這是黎順水現在最後的底氣了。

沒想，最後一場算計，就落得個能自保就是不錯的下場。

還有鶯兒那丫頭怎麼回事，這是能瞎攪和的嗎？

他知道這孫也是個有點野心的，也有幾分聰明，要結永安城裏哪一家的貴都隨，偏偏這個金玉侯，絕不是能輕易招惹的人啊，這丫頭可別犯糊塗，這子，他都應付不了。

「黎小姐，有勞了，黎小姐近日可好？」

初雪倒是大大方方，自己找上門的黎鶯芯看上去倒是張的。

「侯爺，小子是專程等侯爺的，有幾句話想跟后也說說，不知道侯爺是否方便。」

從一開始，黎鶯芯就看出來眼前這個侯爺不是一般人，也知道自己這點小心思小伎倆本瞞不過對方，乾脆直接一些。

「沒什麼不方便的，本侯倒是喜歡黎小姐這直爽的子，黎小姐若是不嫌棄，與我馬車裏坐坐，本侯的馬車還算寬敞。」

黎鶯芯自是點頭，一路送到府門，初雪再當眾邀請說話，好似與頗為投緣的樣子，說是想問問狀元郎的事。

這話說出去外人也都是信的。

「黎小姐有話不妨直說。」

上了馬車，初雪也是直接。

「侯爺，皇上下旨賜婚，這是我們黎家的福氣，水哥哥雖不是真正的黎家人，但現在好歹姓黎，侯爺，不管如何，我祖父總歸是救了水哥哥，還請侯爺日後看在這份救命之恩的份上，能…對黎家寬宥一二。」

初雪眸一，不由正打量起眼前的子。

這個黎鶯芯，倒是之前看走眼了。

這一番話話裏有話，知道些什麼？

「本侯瞧著，黎小姐是個直接爽利的子，本侯也是，既然黎小姐都上了馬車，那就不必拐彎抹角，黎小姐這番話，話裏有話，黎小姐這寬宥二字，本侯倒是頗為疑。」

黎鶯芯其實很張，今天也是壯著膽子才出來攔著初雪的。

「侯爺，我們二房的況，想必侯爺也都清楚了，我祖父雖是黎家族長，但是黎家各房，並沒有真正將他當族長，尤其是大房，大房在黎家，一房獨大，而我二房，就祖父一人苦苦支撐，只是面上的一點風罷了，侯爺或許不知，我這個年紀，本來早就該議親了，婚事早就該有著落了，但是黎家的規矩，黎家子的婚事，是由父親和族中其他長輩統一籌劃的，不是我們黎家，其他世家也差不多，生在我們這樣的人家，看著鮮亮麗，實則…尤其是子，一生都被家族利益左右，眼下，好的姻緣不上我，差的，我爹和祖父多有些不甘，所以一直拖到現在…祖父這些年，心裏承太多苦楚，也就著走近了一個死胡同，總想讓二房在他手上有些改變，順水哥哥的出現，讓祖父看到了二房的希……」

初雪安靜聽著沒有打斷，雖然對方說得有些瑣碎，但是初雪依然安靜傾聽。

聽得出來，有些話，在眼前這個子行禮抑了太久。

有些話，有些人或許一輩子都難得出口，開一次口，不知需要多大的勇氣。

雖不長在世家，卻深知這些世家子的境，多數都如眼前這個黎鶯芯一般，看似風，卻活得一點自由都沒有，就像一個傀儡。

也聽出來了，這個黎鶯芯，或許早就看出他祖父的心思，也了解他祖父的子，更明白他祖父為了黎家二房，可能會做出什麼事來，或許知道的比這還要多。

「其實，我知道我祖父，不是為了二房，他能當上這個族長，也是因為他心裏真的有黎家…但是有心無力，所以有時候一時想不通就容易劍走偏鋒，他看重水哥哥，不是為了二房，也是為了黎家，侯爺，若是日後，祖父有什麼做得不妥的地方，還請包涵，若是黎家有人做出什麼事…傷害到侯爺，或是對侯爺不利，也請侯爺看在水哥哥的面子上，能對黎家…寬宥一二，祖父這輩子的心思，都用在二房和黎家上，我生母早逝，祖父自小護我長大，我知自己沒資格跟侯爺談條件，唯有坦誠以待，將自己所知告知侯爺……」

初雪越聽眉頭皺得越。

要說的，不是黎年，只是順帶，或者說了解祖父的子，猜測他祖父可能會做出什麼，提前說一聲。

今日要說的，是另有其人。

「有人會對我不利？誰？」

黎家還有人要對不利？其實約約多猜測到一點，但是一直有個想不通的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