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水,江家村。
有三戶人家掛起了白布,江家子弟隨南春軍出征命喪沙場,江舉才持千金奉還尸骨,各家之間參軍之意高漲。
古代千金一般指的是黃銅,但一千斤已經不,三條人命足多了。
而且近日南春軍連破四城,幾乎吞并了三分之一的南水,并且隊伍在急劇膨脹。短短幾日時間,從不到十萬人一下子號稱三十萬大軍。
傳到顧溫耳中,他不覺得這個數字有太多水份,因為世有一口飯吃有的是人造反。
若是盛世無苦,就是秦皇漢武來了也造不了半點反,反之就是頭豬舉兵也有人跟。
江富貴大喜過,一改往日態度,與顧溫連連夸贊江舉才。
“溫爺,我觀那逆子好似有那麼幾分才干,或許真可能干出一番大事業。您看那一萬兩銀子,能不能拿出一些.”
富貴終歸是普通人,見利而忘險,如今我四面楚歌也無心護他。
顧溫心起一念頭,反問道:“那一萬兩我說過給你了,你又來問我作甚?”
江富貴微微拱手道:“嘿嘿這端碗吃飯,也不能丟碗忘父,這一切都是溫爺給的,我自然要過問溫爺。”
“你個老頭。”
顧溫無奈一笑,剛起的念頭又沉了下去,道:“你要支持他是為了什麼?為了爭天下?為了功名利祿?”
“為家族興旺,宗耀祖。世代烏沙帽,田畝過萬。”
江富貴坦言,他知曉騙不過顧溫,也不敢耍這種小聰明。
“我聽聞幽云郡有先例,有義軍造反降領郡守一職,如今已有三代人為。只是比起犬子之功,小的更想知曉溫爺看法,您覺得此法可行嗎?”
“既然有先例自然可行,但九死一生。你若信我,將來有難拖家帶口跑。”
顧溫抬眉打量故人,雖穿著綢緞,但還不算陌生。
“在這世活下去,我封你田畝千千萬,頭戴冠冕,坐上汴京那個鳥位。”
“您才是真命天子,而不是泥潭里的鰍兒。就算真能坐,也應該是爺您坐上去,小的當個戶部尚書即可。”
江富貴以為是玩笑,但也順著說下去。
“或者等我老了,割了給您進宮里當大總管。”
此言給顧溫逗樂,笑罵道:“你個老不要臉的,發之父母,為了拍馬屁還能把自己閹了不?”
“等溫爺您哪天當皇上了,我立馬手起刀落剁了。”江富貴沒臉沒皮的說道:“今晚我吃點藥找妻妾生一個,生多一點就不怕絕后了。至于命子,俺爹也是找的風月子生我的,不是什麼金枝玉。”
“滾滾滾,盡說這些胡話,還是回去看好你那個寶貝兒子吧。”
送走江富貴,顧溫舒緩的面容一瞬間沉下來,抬頭著灰蒙蒙的天空。
此時赤羽子已經收拾好東西走出來,他們該走了,此時各方合圍。
雖然位置還沒暴,但一直呆著一肯定被暴。顧溫不想江家村有麻煩,也不想憑空多了肋,所以必須要走。
盡快的去拿完劍門境資源,讓赤羽子的實力更上一層樓。一旦練不滅道,那就是仙之姿尋常天尊之流無法奈何,再修行到八重道基便可與半仙角力。
而顧溫也需要這些資源去提升金丹,或許六轉道基就直接五重圓滿,再進六重道基。
赤羽子問道:“待會兒天醒了就該走了,伱不跟這個小老頭道別嗎?”
顧溫搖頭道:“不用,告別無用,就算沒有我他也能活下去,如果不被兒子拖累的話。”
江富貴明得很,早就開始往附近的深山老林里運糧筑屋、開辟農田。一旦發生兵,直接進去躲一年半載不問題。
唯一的問題就是江舉才,但家事難管,顧溫也不想多管。
忽然一縷神念飛來落到顧溫面前靜懸,確認是君衍的氣息,他將其接納元神之中。
道門圍堵火云口,妖族侵,人妖恩怨,擎蒼之死。
幾乎是一瞬間蹭起了顧溫火氣,眸之中盡是寒,他只知各派不合,沒想到其中還有這麼多齷齪。
這已經無關利益,而是仇。
他不是土著,但既然是人就應該站在人的角度考慮,否則與人畜何異?何況他不僅是人,還是三清道宗真傳,恩于郁華習得道宗之法。
“怎麼了?”赤羽子面疑,顧溫很表出怒意。
隨后顧溫將君衍傳回來的報轉給,看完后的暴脾氣直接破口大罵道:
“這些忘恩負義的老東西,怎會有如此無恥之人,與人畜何異
?”
赤羽子年歲不超過百歲,自然不清楚幾千年前的事。
可如果里邊的事都是真的,那麼赤羽子覺得養育自己劍門也不是個東西。
以樸素的觀念,人妖不兩立,妖先吃人,人再殺妖,此乃天經地義的事。
如今妖類再次過界,宗門不僅沒有一致對外,反而來圍困昔日救人族于水火的仙人道統,此乃忘恩負義。
該殺,該殺,該殺!
顧溫拿去給敖湯確認,化作老驢的他只是撇了一眼,為那段歲月的經歷者,它卻表現得很平靜。
“這事也不是什麼,只是你們年輕人不知道。”
三清道宗統人族,三教九流全部被得抬不起頭來。那段歲月對于各大宗門來說并不算彩,更不會去告知門人子弟。
三清道宗更不會去宣傳自己統治過各大宗門。
赤羽子問道:“如果這些都是真的?”
“自然。”敖湯微微點頭,眸充滿緬懷道:“那是一個唯道獨尊,三清至上,人族興旺的時代。可惜擎蒼太剛烈了,一定要以還以牙還牙,否則也不至于隕落,更不會有今日之局面。”
“現在談這些沒有意義,我們需要的是找到不死藥。擎蒼復生一切問題都將迎刃而解,反之萬事休矣。”
顧溫收斂心緒,他微微點頭道:“如今講道義確實無用。”
“不,妖族的畜生不是來了嗎?”赤羽子握拳上烈火滾滾,殺氣騰騰說道:“他們還有臉來報仇,我定然打得他們魂飛魄散!”
——
清晨,第一縷照進屋舍已經人去樓空。
敖湯變化一尊白巨牛,行走無痕無影,郁華卷躺上邊沒有覺到一一毫晃。
顧溫與赤羽子走在最前方,飛躍山川江河湖泊,搜尋著境位置。
大宗門境都是經過半仙之流打磨,位置是不斷變化和蔽的,只能依靠一縷特殊氣機索尋大概位置。
據說原本都是打算作為仙道場準備的,就如天泉山一樣,先是仙劍道之地才是門人機緣之地。每年門人子弟從中所能攝取到的東西,只是九牛一的尖尖。
像顧溫他們一次劫掠數千把靈劍屬于特殊況。
但由于一些不可抵抗力而改造了機緣境,大抵分為半仙道未果中道崩殂和地方選錯了。
后者況最為復雜,由于仙法之不同,例如劍門起初是打算占據整個南水,以多個境為基石,匯聚土之極為道之地。
然而土之極并未形,據赤羽子的說法就是‘土者,廣大也’。
理論上土之極就是整個南水,想要匯聚一境道場難如登天。而其他五行極致也是如此,木之極臨川千里山川,水之極汴京水脈,火之極火云天地窟千里,土之極南水千里大地。
唯獨金之極天泉山自一山,這也是劍仙之能。
“煩死了,煩死了,到底在哪里啊。”
赤羽子撓頭四張山川,滿臉的煩躁,背部時不時冒出火燒穿法。
昂日真火是急躁的源,本也不是一個很能耐得住子的人。
“別急,慢慢找。”
顧溫只能安,否則的昂日真火也會牽自己手臂上的真火。
赤羽子知曉輕重,逐漸平息下來,每時每刻被心火灼燒,但依舊孜孜不倦去用神念探查境。
“找到了。”
劍門第二境,一山坳之中。
顧溫一行人落到口前,赤羽子在門口忽然停下,鼻尖微,聞到一煙火氣。
“有人先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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