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橋大道,趙的因路面排水設計的傾斜流向兩側,上的蟒袍被染紅,天家貴子濺街頭。
這是聞所未聞的事,縱然放在修行界一位真君的親傳也不可能當街被人殺死。
而今日不僅有人真的手了,還是當著真君化面殺的。
顧溫從趙的尸中拿出玉佩,在道君皇帝面前揚了揚后收乾坤袋。
時隔五年,終于歸原主了。
狂!
簡直狂到了極致!
以至于為魔門傳人的盧嬋赤足跑出房間,墊著腳探頭去親眼一觀顧溫的影,一襲黑紅織,手持長槍直面真君。
三教九流門風各異,其中魔門因其隨而為的風格,時常會發生以下犯上,同門相殘的事。魔道修士既是善用強權者,也是對于強權最為叛逆者。
何歡捂著臉,他已經能想象顧溫的下場。
道君皇帝乃當世頂尖的真君,同時法相融大乾龍脈,承載天下之重,進而天數對于他的限制減弱。或許只是一,可對于真君而言細微的減弱,足以撬千百倍的力量。
他拿出宗門信,一縷神念飛出了仙地,隨后得到了一個極其嚴厲的回絕以及對他的警告。
真君神念強烈,從天外傳來都讓何歡頭暈腦脹,他不抱怨道:“不救就不救,這麼兇干什麼?”
“何兄與他很?”慕容素月詫異問道。
與何歡認識許多年,好像沒聽他提過紅塵。
何歡苦笑道:“如果我救了他就更了,但這家伙太能惹事了。”
不僅殺了趙,還是當著道君皇帝的面。哪怕他很想賣個人,可這份因果他承擔不起,宗門也不愿意費大代價去投資一個兵道法相天才。
而且宗門能不能在道君皇帝手里救下顧溫還是兩說。
“慕容道友,怎麼樣你可有想法?”
何歡想起對方的份,兵家第二乾龍山莊傳人,他們乾龍山莊不是也煉槍嗎?
慕容素月舉了舉手中小錘子,道:“我在他剛剛殺進龍橋的時候就聯系宗門了,老祖說打不過道君皇帝。”
一個無門無派的兵道天驕,還是用槍的,放外頭乾龍山莊已經傾巢而出了。本來慕容素月覺得這是一個好機會,道君皇帝真不能離開皇宮,付出一些代價說不定能救走。
可如今趙死了,道君皇帝必然不計代價出手。
各方目匯聚龍橋大道之上,他們知道一切都已經無法挽回。
“你殺了他?”
真君金緩緩落地,五模糊,一襲道袍,其音非口舌之聲,而是一種法力的波。
幾乎沒有任何緒,但對于備修為的人來說震耳聾,耳朵微微嗡鳴,一個絕頂強者縱然只是發出聲音就有如此聲勢。
“沒錯,我殺的。”
顧溫坦然點頭回答。
他覺到面前猶如海嘯般的法力波,只是一尊化,給予他的迫比馮柏舟還強上數倍。趙和馮柏舟是庸才,但已經位居真君的皇帝絕對不是。
目前的自己無法抗衡,但打不過不代表跑不了。
說到底只是一尊化,一縷縷法力在冥冥之中的天數下,控制不住的在外泄。
“如此也算因果報應,我殺了顧家百人,朕最后的脈死在你這顧姓獨子手里。”
道君皇帝平靜得可怕,他俯手去沾染趙殘軀流出的,手指微微,好似緬懷般說道:
“修行之人到了第二境基本有子嗣,而第四境除了朕之外聞所未聞。朕能夠生育子嗣也是仙機緣之一,龍生九子,九子不龍,而這第九子本來有一線生機。”
“死了,死的不能再死了。”
顧溫毫不避諱的一腳踩在趙尸,把尸踢開,把里邊的腸子臟展示給道君皇帝。
連最后的余溫都不剩了,乃至神魂也被顧溫用心劍碾碎末,不留任何余地。
“難不伱趙家還真是天家,如此也能夠救活?”
“如今確實是死了,朕也束手無策。”道君皇帝點頭,隨后見顧溫周圍被赤龍法相盤繞,周法力奔涌,隨時準備逃跑。
反問道:“但你不能走,朕要你留在汴京。”
“呵呵。”
顧溫可沒打算留下,甚至都沒想跟道君皇帝的化斗法。
有勇無謀為蠢,他已經做了能做的極限
,而剩下的就是考慮全而退,將來比肩真君再回來報仇。
他需要的長時間不是千萬年,道君皇帝也不是馬上就要死了。
“顧家顧溫.”
道君皇帝抬手一道圣旨飛來,龍脈之氣涌,口含天憲,音傳百里。
“潛龍五載,窮天地之理,舉古圣之能,今日弒殺太子,毀壞江山社稷,應承因果,繼任大統,趙位禪讓顧姓。”
繼任大統?
各方勢力之天驕都愣住了,他們都做好顧溫被道君皇帝擊殺,又或者顧溫后也有真君下場,進而引發真君斗法。
可從沒想到道君皇帝竟然會冊封顧溫為儲君?
這是鬧哪一出,他剛剛可是殺了趙。太子當街被殺,傳出去將給大乾岌岌可危的氣運雪上加霜,各方宗門不用出手干涉也會發無數農民起義。
王朝無論什麼時期,起義的發從未斷絕,影響只在于朝廷能不能鎮。
顧溫也沒想到,看著懸浮在自己面前的圣旨,道:“你瘋了?”
“只是一切回到了原本的軌跡,你是三清道宗的護道人,這本該屬于你,只是拿回一樣東西總是要付出代價。”道君皇帝聲音毫無可言,或許他對于趙有那麼一護之心,但現在對于他來說只是一灘爛。
人死道消,人亡政熄。
如今他看到了顧溫的天賦,他比趙更適合承擔龍脈之重。由顧溫繼任儲君,將趙家的江山禪讓給顧家,如此他便可以離龍脈的枷鎖,同時也不會破壞與三清道宗的關系。
道君皇帝看得出來,顧溫上的一切法門,除了兵道法相以外都來源玉清派。
而玉清派的世者是那位道門天,天榜榜首。
“為大乾的儲君,朕與你只結善緣。”
“一字王再升儲君?”
顧溫手抓住圣旨,冥冥之中好似天數對自己的限制降低了,他約明白為何道君皇帝能威懾各方。
道君皇帝無視各方人馬呆愣之,對于自己的殺子仇人毫不吝嗇夸贊道:“三重圓滿道基,兵道法相,任何一樣都配得上此位。”
此時,各方人馬反應過來,他們過于震驚顧溫的舉,也過于關注對方的狂妄,卻忽略了一點。
能在趙家眼皮底下長到如今這一步,這得是何等的天資。
顧溫反問道:“我若不呢?”
道君皇帝愣了一下,他沒想到顧溫竟然想拒絕,他并未惱怒,道:“大道之爭非一朝一夕,不過親之仇,你將來還有數千年歲月,還會在意凡人百年的一捧黃土?”
“或許你說的對,對于你們這些神仙來說確實如此,而我真到了那一步也不知能有幾分現在的本心。”
顧溫角微微揚起,他看著道君皇帝,又問道道:“只是你在害怕什麼?害怕我將來超越你,就如同地上這一灘爛一樣被我踩在腳下?”
擁有絕對優勢的人是不會談條件的,就如顧溫不會去跟路邊的小攤販談生意一般。
而且這搖搖墜的皇位恐怕只有壞,說好聽點禪讓,難聽就同樣是如借自己命數煉化玉佩一般。
“未來只是未來,這對于你我都有好。”
道君皇帝再勸,卻見顧溫已經松手,圣旨掉進了趙的五臟六腑上,染了一片跡。
“趙氏荼毒天下數百年,罄南山之竹簡,寫不盡萬罪其一。決東海之波濤,洗不凈彌天罪孽。我雖布,卻不沾半點污漬,大乾配得上我這一凈嗎?”
“天下唯有你獨善?”道君皇帝反問,向前踏出一步好似神山傾倒而來。“獨你一人良善,獨你一人干凈,獨你一人為公?”
“公道自在人心,若天下無道,我自是公道。”
顧溫向前兩步,二人平視間距不過半步,龍脈黃龍于九天俯臥,殺劫赤龍昂首長嘯。
“可惜了,你的如此天資。”
道君皇帝揮袖,轉離去,君王不起兵,起兵伏尸百萬。
反之,亦是反噬。
轟隆!
后一道金陡然顯現,一尊百丈金人從外城步進城,金甲,傾山戟,真君法相。
汴京外城北面萬勝門緩緩打開,萬馬奔騰,悍卒如海,殺氣滔天。
最前方者騎著高大黑馬,披面鎧甲,高三丈三,面若兇神,眉似刀。
“鎮國柱上將軍聞人武,鎮守邊疆十年,今奉旨回朝,討惡平。
”
——
乾江下游,細雨綿綿,兩岸水田連綿不絕。
郁華坐在窗邊低看書,手中從顧溫那里拿來的詩詞本不知看了多遍,忽然抬頭天,心神不寧。
“汴京,可能出事了。”
旁邊躺在地上的老驢抖了抖耳朵,打了個哈欠,道:“有道君皇帝在能出什麼事,如今大乾雖搖搖墜,但要是能倒早就塌了。就是十幾個真君聯手,也不見得能殺死道君皇帝。”
仙地目前有兩大絕頂強者,一個是它面前的小祖宗,另一個就是道君皇帝。
起初應該是道君皇帝第一的,否則他不可能坐穩皇帝之位,劫掠天下之靈煉丹。
現在老驢認為郁華更勝一籌,一對一況下,道君皇帝不是打不打得過,而是能不能活下來。
仙人之威不是真君能的。
郁華皺眉思慮,越發到不安,當機立斷以擎蒼道基用諦聽之能。
霎那間,耳畔聽聞的不再是來自人心的念頭,而是源于天地的心念,可縱觀天地上窮碧落下黃泉。
此法傷命數,郁華只有在尋找不死藥的時候使用。
如今用來探尋顧溫,也不無不可。
“趙死了。”
郁華如此確定,老驢聞言嚇得差點跳起來。
“我的三清祖師,那些真君都下場掀桌子了嗎?”
郁華沒有回答,只是著汴京方向星眸神采奕奕,角止不住笑容。
如此說可能有些壞心眼,但小泥鰍不走投無路,自己又怎麼抓來讓他心甘愿當護道人。
“用你的神通帶我回汴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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