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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嫁流放,世子妃種出北大倉》 第830章 我有心護天下人,這天下誰人來護我?

盡管兩地相隔甚遠,至今王城那邊也不曾對外傳出任何異的消息,但就如老王爺在手之初的預想一樣,本瞞不住。

    江遇白是嶺南的王儲,他在王城中明裏暗裏的探子眼線無數。

    數千裏的距離無法阻斷江遇白對王城的掌控。

    又或者說,早在徐璈突然決定要回王城的時候,江遇白就已經察覺到了微妙的不對。

    麵對依舊沉默的書生及和尚,江遇白鐵青著臉一字一頓地說:“我是說呢,徐璈那小子的傷勢為何就突然加重到了那種程度,他為何非要死強著一筋要在這個節骨眼上回去。”

    “我起初隻以為他是在擔心飛鳥盡良弓藏,我忌憚武將功大功高蓋主。又或者真的是因為不想打京都跟自己的老丈人刀鋒對劍芒,索就提前找機會躲了。”

    “可徐璈什麽時候了會瞻前顧後的人?”

    “他敢夜往桑家送了十八個人頭繞著他老丈人的床擺了一圈,他能怕那些人死在自己刀下?”

    徐璈不是在躲嶽家,也不是真心覺得見了故人不好說話。

    徐璈本就不是忌憚這些的人。

    他回王城是老王爺的意思。

    王城裏出了不得不挪一個悍將前去鎮的大事兒,必須由老王爺信任,且與王城中權貴世家毫無幹係的人前往。

    徐璈是最合適的人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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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璈和老王爺一起騙了他。

    甚至是更多的人,全都在一起騙他。

    江遇白麵沉如寒鐵後退幾步,手中長刀咣當一聲摔在了地上,隨之響起的是毫無起伏的嗓音:“傳令下去,右參領與左將軍代行統帥之職,明日對京都發起最後的總攻。”

    “另備兵馬三千,我在一刻鍾後要回嶺南王城。”

    王城中的大清洗是必要的。

    江遇白對這一點心知肚明。

    他也理解老王爺想自己把惡人做了,想給他一個穩妥開端的慈父之心。

    但無論如何都不該這麽急的。

    京都尚未攻破,局勢尚未大穩,老王爺突然行必然有不得不如此的理由。

    隻有他不知道理由是什麽。

    和尚和書生跪在地上一直宛如兩個被割了舌頭的啞,唯獨在聽到這話後麵出了波

    書生以首地啞聲說:“大戰在即,小王爺是軍心所向,也是萬民所指。”

    “如此時刻,小王爺當鎮守軍中,在京都攻破後第一個揮軍旗城,如此方可顯我軍威勢,壯萬民聲氣。”

    和尚出自己黝黑的頭皮,一眼也不敢看江遇白的臉,梗著脖子著嗓子說:“右參領所言極是。”

    “我軍行至此不易,雙方對陣不可缺失主將,小王爺不可離軍中,當以大局為重。”

    “大局為重?”

    江遇白聽到什麽稽笑話似的扯了扯角,眼底鋪出的全是不可言說的蒼涼與譏誚。

    “什麽是大局?”

    “你們說啊,什麽才是真正的大局!”

    江遇白緒失控一拳砸在和尚的臉上,指著倒在地上的人失聲怒吼:“那是我父王!”

    “我就這麽一個爹!”

    “我母妃當年被冤在獄中絕自戕,我爹耗了半生心就隻得了一個我!他就我這麽一個兒子!我時就沒了親娘,我就隻有爹了!”

    “我現在都不知道我爹怎麽了,你們跟我說大局?”

    “大局是什麽東西?京都天下又算什麽玩意兒?我要這些做什麽?!”

    書生強忍著悲痛勸道:“小王爺,無數百姓流離失所苦戰久矣,黎民百姓全都……”

    “我管那些人的死活做什麽?”

    江遇白自嘲地哈了一聲,力似的閉著眼說:“我連自己的親爹都守不住,自己的家都要岌岌可危了,百姓的死活與我何幹?”

    “我有心護天下人,可除了我父王,這天下誰人能來護我?”

    如果老王爺真的撐不住了……

    江遇白眼中迅速彌散開的,整個人都被巨大的驚恐瞬間籠罩。

    不會的。

    堅決不會的。

    他出征前一切都還好好的。

    “父王也答應了會等我凱旋回去……父王會等我的……”

    “隻要我回去就好了……”

    江遇白魔怔似的喃喃數語,無視和尚和書生的勸阻,抓起自己的王印就大步往外。

    “來人啊!”

    “傳令金羽衛,我……”

    “哎呦菩薩!”

    和尚見鬼似的看著雙眼一閉倒在地上的江遇白,再看看翻過刀背猛起襲主的書生,五搐出了可怕的猙獰。

    和尚顧不得站起來手腳並用地爬過去,哆嗦著手試在江遇白的鼻尖,確定人隻是暈過去了猛地舒出了一大口氣。

    “你……”

    “你這膽兒也太狂了……”

    和尚絕地捂住臉說:“手背襲小王爺,這說出去被人知道了,你一次長出來八個腦袋都不夠砍,你怎麽就……”

    “不然呢?”

    書生青灰著臉苦笑:“不然真的眼睜睜地看著小王爺舍了唾手可得的京都,執意回王城嗎?”

    “你莫不是忘了咱們出征前王爺說的話?”

    老王爺的病早有征兆。

    大軍開拔之前,老王爺特意把多年的心腹重臣傳喚王府,言辭懇切近乎托孤。

    薛先生知道,他們知道。

    跟隨老王爺多年的人也都知道。

    其實仔細說起來,隻有江遇白被全程蒙在鼓裏。

    開戰以來嶺南大軍不斷向前推進,他們的心裏比誰都急。

    因為生怕晚了一步,在王城中等候的老王爺會再也聽不到前方傳回的捷報,也怕老王爺此生無緣再踏足京都。

    可正是因為如此,江遇白才不能這個時候了陣腳。

    書生不顧形象四仰八叉地坐在地上,強行咽下頭不斷翻湧的苦,閉著眼說:“徐璈執意回王城的時候,我或多或就猜到了。”

    論起來曆清白,徐璈絕對可屬他們之中的第一人。

    除了與徐明輝結親的南家,嶺南的所有世家權貴都與徐璈毫無來往糾葛。

    徐璈是最合適被推出來做刀的人。

    果不其然……

    書生也不在意和尚的沉默,自顧自地說:“王爺此番手就不會善了,後院的遍地荊棘可一次斬清,倒也省得小王爺登基後再多出來一個清算功臣的寡恩之名,其實是好事兒。”

    老王爺當了惡人,徐璈甘為刀俎。

    絆腳石一次清空也給了其餘有心之人的威懾,新君威嚴不可冒犯。

    按照老王爺的安排,隻要京都順利拿下,永順帝的江山徹底改名換姓,到江遇白手中的必然就是一個萬心皆齊的大好局麵,不會掣肘,輕裝上陣。

    隻是知人都心知肚明,這樣的大好局麵對江遇白而言,過於殘忍。

    和尚不住點頭表示書生所言有道理,隻是看著暈死過去還鎖著眉心的江遇白,不免幽幽歎氣:“道理我都懂。”

    “隻是你瞧小王爺的怒狀,我總覺得咱們都得跟著徐璈一起祭軍旗。”

    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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