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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今天破戒了嗎》 第91章 故人喜歡叫朕小麻雀

從後苑回去已經是黃昏,顧宴禮差人來請一起用晚膳,薑清慈想了想,還是提著佛跳牆和東坡,把柳如煙也帶了過去。

    顧宴禮四肢都了傷,養了一個月,雙臂的傷勢已經大有好轉,太醫過來拆了他手臂上的白麻布,就可以自行握筷,也不用柳如煙再和以前那樣伺候他。

    柳如煙見狀鬆了口氣,悄悄看了坐在顧宴禮對麵的薑清慈一眼,後者拍拍邊的空位:“你坐這裏。”

    “坐本王邊。”

    顧宴禮出聲截住薑清慈的話,一旦柳如煙有要靠近薑清慈的架勢,眼神就冷嗖嗖的,像在深冬臘月數九寒天中凍出來的冰錐。

    柳如煙心裏罵爹,磨磨蹭蹭地往他邊挪過去。

    一道明黃影突然闖了進來,清越的嗓音帶著戲謔:

    “是朕來得不巧了,打擾皇叔和薑卿用膳了,正巧朕也沒有用晚膳,加朕一起唄?”

    後跟著幾個太監,小李子手裏還牽著條白犬,幾個月不見,白犬已經在沈確的心照料下長得膘壯,有半個孩高,發油水亮,狗尾碩大壯,咧吐著舌頭直奔薑清慈而去。

    碩大的狗頭不停地往掌心拱,壯的尾也因為興而劇烈搖晃,“啪啪啪”甩在桌子兒上,顧宴禮剛滿上的酒,因為它這一作,全灑在桌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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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水沿著桌麵往下淌,洇進他上綁著的白麻布上,刺激得左上剛好沒多久的刀傷又在作痛。

    顧宴禮眉腳跳,抬頭責問:

    “你怎麽把它帶過來了?”

    “嗯?它這麽乖巧,皇叔不喜歡它嗎?”

    沈確歪歪頭,無辜地眨著眼,從小李子手裏接過來牽繩,白犬若有所,像是在配合他說的話一樣,哀戚戚地蹲坐在地上,腦袋放在薑清慈的上,一副在外麵了委屈回來找娘的樣子。

    “也是,皇叔肯定是不喜歡狗的。不然,薑卿手裏還有一隻黃犬,隻要你說一聲,薑卿肯定二話不說慷慨地贈給你了。”

    這話無異於火上澆油,他不養狗是他不喜歡嗎?

    分明是不肯給。

    顧宴禮被中了難堪的過往,“唰”地一下耷拉下臉:

    “不想吃飯就滾出去。”

    薑清慈剛開口,便聽顧宴禮皮笑不笑道:

    “怎麽,你也想和本王說,他還是個孩子,讓本王讓讓他?”

    柳如煙隔岸觀火,心道顧宴禮不愧是在場裏洇染出來的老油條。

    一句話,把沈確打回到了小孩的位置,卻把自己和薑清慈拉到了同一個輩分。

    沈確自然也聽出來了他的話外之意,麵一沉,藏在袖中的手被得嘎吱作響。

    他眼神無辜地看向薑清慈,角扯起恰到好的微笑:“是朕的錯,雖然朕也不知道朕哪裏衝撞了皇叔,但皇叔生氣了,肯定是朕的錯,薑卿怪朕就可以。”

    柳如煙心道一聲妙啊,好一個示弱博同的同時還能暗涵顧宴禮在無理取鬧。

    空氣中硝煙四起,火藥味十足,薑清慈被兩人同時盯著,一個腦袋兩個大。

    “陛下先坐下來用膳吧。”然後對一旁還在看觀戰的柳如煙道,“如煙,你也坐。”

    “奴家……坐哪兒?”

    “坐薑丞相邊。”

    “坐皇叔邊。”

    沈確和顧宴禮同時出聲,柳如煙更加進退兩難。

    沈確卻直接牽著狗,不等顧宴禮再說話,一屁坐到薑清慈邊,然後鬆開手裏的狗繩,腳尖踢了下白犬的屁

    白犬便甩著尾,趕在柳如煙前頭,拉住薑清慈右側的凳子,將狗頭放上去,歪頭無辜地看向薑清慈。

    一人一狗,將薑清慈在中間,柳如煙腳步頓住,哭無淚。

    真他爹的錢難掙屎難吃。

    沈確道:“朕剛剛進來的時候就聽皇叔說要讓如煙姑娘坐到邊伺候,如煙姑娘,你去皇叔邊坐吧。”

    柳如煙著頭皮瞥了眼顧宴禮的臉,坐過去,卻沒敢坐實,屁像是坐在針尖上,勉強維持著臉上得的笑。

    顧宴禮拿起筷子夾了塊東坡向薑清慈麵前的碗中,薑清慈剛要將碗撥到一邊,沈確卻直接端起碗接過去,笑得乖巧:

    “多謝皇叔給朕夾菜。”

    顧宴禮作滯住,看了眼薑清慈,後者已經裝死低頭拉飯了。

    沈確見他一直沒有作,直接用筷子將那塊劃拉到碗中,收回手嚐了一口,皺眉,蛋裏挑骨頭道:

    “皇叔府上的廚子該換了,這有些膩了,朕宮裏的王廚手藝就很好,薑卿教朕讀書時最喜歡他的手……”

    “東坡是臣的阿姊做的。”

    沈確的話卡了殼,一本正經的樣子立刻被讚賞取代:

    “難怪,朕就說這是國宴,方才是朕說錯了,而不膩,朕就這一口。”

    然後夾了一塊給薑清慈,星星眼看:“薑卿也吃。”

    柳如煙:……

    什麽翻臉比翻書還快,他今天算是見到了。

    不過那個人如果是沈確的話,他也不覺得意外了。

    隻要針對的不是他就行。

    饒是再後知後覺,顧宴禮也察覺到了這兩人之間非同尋常的氣氛:

    “看起來陛下和薑卿的很好。”

    沈確大大方方地迎著他的審視:“可能是因為,薑卿很像朕的一位故人,所以朕屋及烏。”

    薑清慈眼皮子跳了下,仿佛有什麽東西要呼之出,顧宴禮臉也有些不善,他皮笑不笑:

    “是嗎?”

    “是的啊,先皇後帶朕和那位故人相看,說是要為那位故人擇一良婿。”說著,沈確蹙了下眉,“哦對,相看那日皇叔也在場,故人點名要了朕。”

    “隻可惜故人早夭,十三年前離世,音訊全無,此事就此作罷。”

    薑清慈心海中像是被人砸下一塊巨石,被震在原地。

    沈確,沈雀,小雀,小麻雀,難怪。

    原來是他。

    手中的筷子沒拿穩,“啪嗒”往下掉。

    沈確看也沒看手接住,將筷子遞還給,笑得別有深意:

    “故人名喚薑清和,喜歡朕小麻雀,算起來,薑卿應該也認識?”

    顧宴禮的臉徹底耷拉了下來。

    一頓飯最終不歡而散,柳如煙去送沈確離開,薑清慈被顧宴禮留下:

    “今日起,你不用再去教他讀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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