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氏拿了聘禮單子來給花容看。

衛家家大業大，聘禮上是鋪子就有四十多家，加上宅子田地，各式，是單子鋪開就有好幾米長。

阮氏在一旁說“衛家剛到瀚京，不能太招搖，不過你放心，映辰早就是衛家商號的掌舵人了，你嫁給他，整個衛家也都是你的。”

禮單上的東西都已經價值萬金了，這還不招搖，花容想象不出衛家要是招搖起來會是什麼樣。

阮氏又說起婚禮事宜，不得花容立馬就能嫁衛家，花容忍不住打斷“夫人，我做通房丫鬟時喝過絕子湯，此生難有子嗣，如此你也不介意嗎？”

阮氏愣住，顯然沒有料到會有這一出。

花容繼續說“我以前過得不好，如今好不容易有選擇的機會，我希和我共度余生的人能一心一意對我好，我不想和別的子分自己的夫君。”

花容說的認真，一直看著阮氏細細觀察。

昭陵男子大多都是有妾侍的，子若是不許自己的夫君納妾便是善妒，像花容這般失了，還對夫君有這樣要求的，簡直是不可理喻。

花容想看看，阮氏的底線在哪兒。

阮氏被花容接連的話打了個措手不及，雖疼惜花容，但衛家的香火也是極重要的，不然日后這偌大的家財到誰手上？

阮氏有些為難，試探著問“若是悉心調理，也不能生嗎？”

“之前皇祖母找醫為我看過，醫雖然沒說絕對不可能，但希也是不大的，夫人若是不信，可以再找的大夫來診治。”

醫都說希不大，那就確實沒有多轉圜的余地了。

阮氏皺眉，片刻后問“靈清，你是不是不想嫁給映辰？”

阮氏雖然對花容很好，花容卻還存有防備，聲說“我并非不想嫁，只是夫人待我實在是太好了，我不忍心欺瞞夫人，更怕婚后被發現，會被冷落疏遠。”

花容如今很擅長演戲，只是說話的功夫，就紅了眼眶。

阮氏立刻出疼惜的表，拍著花容的手說“好孩子，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不會冷落你的。”

話是這麼說，阮氏卻沒有再提及婚事。

午飯后，阮氏派人來說晚上要帶花容游湖泛舟。

花容換了漂亮的出門，上了畫舫才發現只有衛映辰一個人。

船已離岸，旁邊小舟上傳來歌姬婉轉靈的歌聲，畫舫上的燈燭映得水波粼粼，若不是兩人不太，確實溫馨浪漫的。

衛映辰主開口“郡主心中應該有不疑，這里沒有外人，不妨坐下詳談。”

衛映辰面上帶著笑，看著很和善，但明顯不是來談說的，更像是要做買賣。

花容走過去坐下。

衛映辰主給花容倒了杯茶“這是今年的清明前茶，衛家茶莊最好的師傅做的，一年最多能得十斤，一半進貢到了宮里，剩下一半，在衛家家主屋里。”

衛映辰沒說假話，春獵的時候昭和帝煮過一回茶，用的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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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種茶葉。

只是這話若讓旁人聽見，必定會覺得他很狂妄，好像在他眼里，衛家家主和當今陛下可以平起平坐。

花容沒接話，衛映辰繼續說“我們雖然素未相識，但你的事我都知道。”

“衛大爺很在意忠勇伯府？”

“衛家商號遍布各地，各式各樣的產業都有，消息自然也比其他人靈通一些，忠勇伯手握重兵，守護著昭陵的安危，軍中輜重又是衛家商號的大頭，我為衛家家主自然要多關心一些。”

衛家富可敵國，與朝廷的來往更是切，負責軍需采購的除了兵部就是顧家的皇商了。

花容捧著茶，看著衛映辰問“所以衛大爺聽完我的事跡，覺得我比一般子堅強，上了我，愿意娶我為妻？”

“你的確與尋常子不同，”衛映辰給出肯定回答，隨后又道，“不過比起兒長，我更在意你齊王孤的份，衛家商號在昭陵已經無人可敵了，我想和越西人做生意。”

提起越西人，衛映辰毫不掩飾自己的野心。

王侯將相會通過打仗來侵占別人的領地，讓人臣服，商人不一樣，商人會通過利益來建立自己的王國。

衛映辰不滿足衛家商業帝國現在的版圖，想要擴張到越西去，花容上有一半越西人的脈，便是最好的介。

從本質上說，衛映辰和昭和帝圖謀的都是一樣的東西。

花容想了想說“我聽說越西人生野蠻，并不像昭陵這般重視脈，衛大爺如何確定娶了我就能達自己的目的？”

“越西人雖然不太重視脈，但有緣關系在總比沒有的好。”

兩國互通商貿并非小事，花容的存在只是一個契機，但并非決定因素。

衛映辰很坦率，花容陷沉思。

衛映辰不再多言給花容施加力，慢悠悠的喝茶。

過了會兒，畫舫外傳來兵刃相擊的聲音，循聲去，隨風被幾個人圍攻，沒多久便被踹下畫舫。

其中一人進來稟報“江三爺的人混上畫舫試圖聽主子和郡主談話，已經被我們打下水了，方才郡主來的路上有人跟蹤也被甩掉了。”

衛映辰揮手示意那人退下，而后看著花容說“江家這位三爺有意思的，你若是與之前那位鰥夫搭伙過日子，婚后只怕也不會消停，但你若與我搭伙，不僅食無憂，更不會有人再擾你。”

那位鰥夫指的是周林。

花容不得不再一次嘆衛家報網的可怖，衛映辰人在江北，竟連想和周林搭伙過日子的事都知道。

不過，衛映辰的提議讓花容有些心。

若只是搭伙，衛映辰的確是非常好的人選，有衛家撐腰，不必再被人指指點點，也不用擔心萬一江云騅不肯放手會不會給衛家帶來麻煩。

“那景侯突然舉家遷往瀚京，完全是為了衛大爺的婚事嗎？”

“不是，”衛映辰沒把花容當外人，直截了當的說，“衛家此次京，是為了廢太子，立新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