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家離廟并沒有很遠,小幾百米的距離,過個橋,再走一段路就到了。
這短短的一路上卻是敞著大門的各家各戶,準備年夜飯的香味和喧囂聲四溢,勾得眠眠要盯著每一家里面瞅兩眼。
家家戶戶都有院子,家家戶戶的大門都是連著院子。
眠眠隨便往里一瞅,就能看清楚個大概。
人總是在灶臺上忙活,男人有在春聯,也有幫襯著在廚房里燒火的。
小孩子就在院子里嬉笑打鬧,臥室里放著的電視機聲音,在外面就能聽到。
太真好,曬得人上暖洋洋的。
偶爾有幾只鳥清脆脆地兩聲,從如畫布般地藍天空中掠過,從一電線桿子飛到另一電線桿子上停下。
電線三四,如琴譜。
鳥雀做點綴,如音符。
微風拂過,河邊的垂楊柳搖啊搖,沒有綠葉子的枯枝條也散發著一種向死而生的。
一切都在向著更好的明天進發。
舊年的末尾,所有的事都顯得那麼有生命力,那麼期待來年。
生抬起頭,瞇著眼,看著太一邊隨心地撒著,一邊跟著和溫敘言走了一路,直到溫敘言和停下,太也停下。
溫敘言走進廟里,在合適的地方小心翼翼地把斗香放下,再點燃,然后隨它去燃燒就好。
他向眠眠招了招手,示意眠眠把籃子給他。
眠眠走進廟里,步調平穩。
廟并不閉,三通風,即使如此,也如溫所說那般,香味重。
側過子輕輕地咳嗽了兩下,這才把籃子遞給溫敘言。
男人把里面的幾把香全都拿了出來,在幾座佛前的蠟燭上點燃,出三香進香爐里面,再把剩下的香放進對面的爐子里。
眠眠看著溫敘言的作,自以為很不明顯地悄咪.咪地打量著佛臺上排坐著的佛像。
又怕又好奇。
佛像兇神惡煞,并不慈眉善目。
個個都塑著金,上只一塊紅布做遮擋,作各不相同,雙眼有神地盯著跪拜者。
見溫敘言跪在拜墊上,雙手合十,磕三個頭。
眠眠立馬跟上,有模有樣地學著。
跪下的作顯得有些魯莽,無意對上佛像的眼,又匆匆低下頭,先雙手撐地,磕頭,再直起上半,心里稍有放松。
單薄背脊直,跪拜叩首虔誠,佛前雙手合十,斂眉垂眸,心間輕誦——
祝,溫敘言余生順遂不忘我,愿佛應允。
久跪未起。
溫敘言結束流程后,見眠眠還跪在佛像前,便問:“在許愿?”
“嗯。”眠眠沉著聲應道,哪有平日里的憨。
出手,要溫敘言攙扶。
眠眠緩緩站起來,第一次聞香味,時間長,不太適應,加上跪了一會兒,有些,頭也暈乎乎的。
半只子都靠溫敘言撐著,才勉強不在佛前失態。
溫敘言蹲下,眠眠上他背。
眠眠也不推,便趴在了男人的背上,雙手扣住他的脖頸,“好了,走吧。”
溫敘言背著眠眠走出了廟,走了一段距離后,他才開口問道:“眠眠許的什麼愿?”
“不說。”生把臉埋在他的背上,嗓音裹上了點點倦意,打了個哈欠,“說出來就不靈了。”
第114章 每次問都是“快了,馬上就好”這樣的答案
這里家家戶戶都是四點出頭就吃年夜飯的,外面天還沒徹底黑,家里就已經是燈火通明,觥籌錯,推杯換盞了。
年夜飯是早上起來吃了早飯后,就開始忙活著準備了的,中午吃點面條就算是對付過去,并不會正經吃午飯。
溫家也不例外。
因此,從廟里回來的眠眠趴在廚房的小桌子上,百無聊賴地晃著,聞著飯菜香,肚子咕咕。
好呀。
中午吃的面條都消化掉了,可是距離準備好年夜飯還有一段時間。
眠眠一會兒趴著,一會兒又直起子,雙手撐著下,偶爾再長了脖子看看灶臺那邊的況如何。
“哥哥,可以吃飯了嗎?”眠眠扯開嗓子問道。
廚房里雖然就三個人,不過充斥著火柴的燃燒聲,鍋碗瓢盆的撞聲,溫敘言炒菜的聲音,時不時再幾聲狗喳和小黑狗此起彼伏像是較勁的嗷嗚聲,并不冷清。
熱鬧得很呢。
這是眠眠回來后第三四五六次問了這句話,得到的答案都是“快了,馬上就好”。
眠眠問完就知道答案了。
但就是非要多問一句,好像再聽到溫敘言或者是溫說“快了,馬上就好”,就會真的馬上就好。
“快了。”
溫敘言的聲音穿過層層的霧氣,傳到眠眠耳朵里。
裹挾著水霧的溫熱,聽得眠眠子都暖和了起來。
起,湊到正在燒火的溫跟前。
小心翼翼地把手到燒火口,著火焰的滾燙,只一會兒便不了,“咻”地一下把手了回來,倒在溫懷里笑了出來。
的笑聲是清脆的,是不摻有任何雜質的,是一聽便人心中的躁意一掃而空,不自覺地跟著笑出來。
火照耀在眠眠臉上,外溢的熱氣燙得眠眠臉通紅通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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