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妙便開始找,細細翻了好幾頁,最后看著著急的主子,無奈道:“太太,我怕是找不到……大做賬比我好,名目也比我們之前做的細,我翻了這會兒,沒見著什麼做錯的。”
“那就繼續找,找不到大錯,你與花媽媽也都用不著了,一并發賣了事!”二太太一副殺氣凜然的模樣。
妙妙大駭,立刻開始在賬本上找起來,此時才明白主子的意思:沒有錯誤也要找個錯誤出來。
直到翻了近兩個時辰,妙妙還沒找出來。
二太太在屋中焦急地來回轉圈,直到經過窗子,看見窗外閣樓的屋頂在照下泛出耀眼的,被晃到眼睛。
突然想了起來,口而出道:“琉璃瓦!”
說著就朝妙妙道:“不用找了,去東街的黃嬸子過來,我有話問。”
妙妙心虛又如釋重負地放下賬本,應一聲,連忙出去找人。
……
魏祁下午回來得早,卻只到后院拿幾本冊子,就要去景和堂。
宋胭問他:“你不先用飯嗎?”
“不了,還不,給我留著,我待會兒過來吃。”
“你……”宋胭似乎有什麼要說,見他著急去景和堂,便又停下了。
魏祁卻抬眼看,問:“怎麼了?”說著想起來,“是秋月的事?你今日見那護衛了,什麼?”
難得他還記得這種拉的事,宋胭笑笑,可不想與他聊這些,連忙道:“不是,是——”
還是決定和他說一說,今日這事其實鬧得很大,又一直覺得不放心。
將他拉到房中來,低聲道:“你回來時見到二叔或是二嬸了嗎?”
魏祁搖頭:“沒有。”
“有件事……”宋胭湊到他耳邊:“我之前發現二嬸的賬不對,就查了查,發現貪了公中許多銀子,算下來該有二十萬兩。”
“這麼多?”饒是魏祁也吃了一驚。
宋胭道:“我當時也吃驚,但畢竟是二嬸,說不定祖父也能猜到貪了些銀兩,但不想弄得難看,便忍著沒說。結果現在二嬸想把我踢出去,先有中傷秋月的事,再有院里的管事媽媽,我不想忍了,就和挑明了。”
魏祁想到這就是說的險招,確實弄不好會出大事,又問:“你有證據?”
“我知道賬本上常走賬的一個蘇州綢緞莊是假的,我找許多人問過,蘇州沒有這個綢緞莊,這個應該可以去打聽吧;還有就是花媽媽遠房表哥,人稱趙三爺,開了個小藥鋪,家里很多平時燉湯的補藥說是從萬和堂拿的貨,其實多半是這個藥鋪出來的,用的是萬和堂的印章,票據全都是,但東西是假的。”
魏祁正道:“我以為二嬸只是從賬上做些小手腳,沒想到竟這麼大的膽子,或許此事還是該告訴祖父。”
“要告訴嗎?我怕最后弄得兩房勢如水火,家宅不寧,若是祖父還在就鬧得要分家,那不是了全京城的笑話?”宋胭問。
這也確實是事實,這麼大的事,由他們捅出來一定會掀起驚天大浪。
魏祁又問:“你怎麼和挑明的,什麼反應?”
“我就是將我知道的這些事說了,二嬸哭了好久,說二叔靠不住,也是走投無路,求我不要告訴祖爺,還說那些銀子,要是能補就盡量補。我本也不想鬧這樣,就答應了。”
魏祁思忖片刻,和道:“二嬸恐怕不會這樣輕易就范。”
宋胭有些惶:“那怎麼辦?”
“那個濟世堂在哪里?后面東家是誰?”魏祁問。
“在西街,牛頭巷尾,東家趙洋,人稱趙三爺。”
“我去看看,晚一些回來。”魏祁說著就出去了。
宋胭看著他,莫名竟有些著急起來。
他剛才明明是要去景和堂辦公的,證明他還有公事沒辦完,可現在卻要去濟世堂,這說明他覺得去濟世堂這事更著急。
所以,是把事想簡單了?
在家中等著,等到晚飯,自己也無心吃,讓人先將飯菜熱著。
就這麼等到天泛黑,他還沒回,萬壽堂卻來了人,過去一趟。
這個時辰,若沒有大事,國公爺絕不會要見這個孫媳,那……能是什麼大事?
宋胭看看院外灰蒙蒙的天空,只能回頭看一眼秋月,留意,自己就去了。
去時路上,丫鬟當心腳下,便突然意識到,再有什麼事,還有孩子,也有魏祁,誰還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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