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這多熱鬧的!
小老太看著院子裏滿當當的,心裏滋滋。
薑萬地和薑萬銀前後腳回來的,這會兒哥倆都喝的有些醉醺醺的,在馬棚子裏喂馬,順便吹牛。
薑萬銀先起的頭,他喝的舌頭都有些大了,“哥,你知道今兒我在我老泰山那兒吃的什麽?生生的小公兒,燉大,五花三層,這麽老厚!”
薑萬銀拿著草料的手比劃了一下,也沒注意他喂馬呢,手這麽一挪,那馬腦袋就跟著轉,也不知道是薑萬銀手裏的草料香是怎麽的,就得咬他手裏的。
“大膘子可給我香拽了!”
薑萬地平日裏一般是不會和蠢弟弟計較的,但是今兒他喝多了麽,雖說吃了解酒藥,一路回來酒也醒的差不多了,但今兒他就是不樂意聽薑萬銀這話,他斜了薑萬銀一眼,“誰今兒還吃不著大了!俺們今兒還吃魚了,這麽老大!!”
薑萬地雙手比劃了一下,“大鐵鍋都放不下,隻魚腦袋就這麽老大!最後沒法子把魚剁開了才燉的,那,那家夥,又又香又鮮!”
“吃魚?魚那玩意全是刺有什麽好吃的,不抵吃口!我那老泰山,今兒可高興,給烙油餅吃了,油餅!!!白麵的油餅,真香!”
“白麵誰家沒有似的?有麥子就能有白麵!俺們今兒吃的大米幹飯!米!大米!拿魚湯這麽一泡,那滋味!”
薑沅蔓給二叔拿解酒藥出來,那邊王氏和錢氏坐在小老太旁,薑沅蔓說要吃鮁魚餡餃子麽,三人坐著擇韭菜呢,一邊說些今兒聽回來的閑話,王氏就說薑沅蔓,“我瞅著你爹是沒醒酒呢,快給他多吃一粒吧!瞧瞧那牛吹的!”
這麽一會兒子功夫,薑萬銀說他在嶽家吃了一隻羊,薑萬地就說他吃了一頭豬。
薑萬銀說他那羊隻羊角就比一個人還要高,一隻羊蹄子能燉一鍋。薑萬地就說他那豬抬頭能吃到房頂的草,一個豬耳朵十口人一頓飯都吃不完……
兩個人這邊吹牛,隻一天沒見的薑梓和薑焱兄弟倆活像是幾十年沒見了,抱在一塊兒這個喊哥哥,那個喊弟弟,院子裏黃申公豹遭了殃,被兩人追著問一天沒見想沒想他倆,大局為重睡在窗臺邊上,兩人追趕笑鬧的聲音嚇了一跳,差點從窗臺上掉下去。
薑墨拿著筆直筆直的樹枝當刀使,耍剛學的刀法耍的虎虎生風。薑烈在研究料,方子是薑沅蔓給的,真實來是空間生,說的是書店角落裏的手抄本發現的。
初霽拿著刀理刀魚,薑沅蔓和薑萬地買了兩大筐刀魚,沒要寬的,醃臭刀魚也不用買寬的,筐裏的刀魚寬度就沒有超過三指的,得將刀魚的肚子剖開,髒腸子啥的揪出來不要,刀魚洗幹淨了還要再給剁一塊一塊的。
薑沅蔓給二叔塞了解酒的藥丸子,就蹲在小老太跟前,看小老太用刀將鮁魚分兩片,再將鮁魚給刮下來。
“咳咳!咳咳!滿滿,你給我的……什麽玩意……吃噠?”薑萬銀大著舌頭,問薑沅蔓,“圓溜溜的,還卡嗓子……是你上的泥卷子不?”
薑沅蔓:“……”
是怎麽地?我雖然說每日裏喜歡往山裏去,但我又不是不幹淨不洗澡!我哪裏弄那麽厚的泥卷子給你們吃呢?!
“可見著是你二叔整日裏泥卷子玩呢,他經常這麽幹就覺得別人都像他似的也這麽幹!”錢氏趕的安垮了個披臉的小侄,“咱不和那髒東西生氣的!”
王氏憋不住笑了起來,又是笑又是搖頭,“可見是親兄弟倆呢!方才回來的路上,滿滿給他爹吃解酒藥,他爹也是這麽問的!”
薑沅蔓的小臉就更垮了,回頭二叔的藥酒裏也得加黃連!
小老太這邊魚剔下來又剁了幾下,進廚房裏加了佐料就開始攪,要朝一個方向一直攪和,直到魚上勁兒,中途看著魚要是太稠了,還得添水,攪和的差不多了,再放了切碎的韭菜,攪拌均勻就能包餃子了。
這種狀態下的餡兒,其實煮鮁魚丸子也好吃。
薑大喜滋滋的背著手從外麵溜達回來,一瞧見一院子的孩子,頓時就樂了,“都回來啦!”
“爺爺,你幹啥去了,我都想你了!”
薑沅蔓聽到薑大喜的聲音,頓時小臉也不垮著了,蹦跳過去仰著個笑臉給薑大喜看,薑大喜順手往裏塞了顆糖,“噓,爺爺就這一顆了。”
可沒多的分給另外幾個。
薑大喜吃完晌午飯,提著個風幹野,揣了幾個大錢兒去三石村找算命的劉瞎子給算個土的日子,那劉瞎子說明兒個就是最適合土的日子,他回來的路上,喜滋滋的把上的三塊糖吃了兩塊兒!
這糖還是薑沅蔓前段時間領著薑梓和薑焱做的,沒用銀錢買嘛,薑大喜就舍得手拿了幾塊兒。孩子們再給他分,他就擺著手說什麽都不要,“我就嚐嚐這玩意到底是多甜,你們這些小崽子整日裏惦記。”
他自覺藏的不錯,就是心細如滿滿,也沒看出來其實他是喜歡吃甜的。於是就這幾塊兒糖,他也是一直舍不得吃,今兒高興,才吃了兩塊兒。
薑沅蔓笑眼一瞇,裏含著糖也毫不耽誤口齒清晰的告狀,薑大喜就擼了擼袖子去揍兒子,“多大歲數的老爺們了,陪媳婦兒孩子走個娘家還有臉喝醉了回來!”
“飧食好了!吃完了飧食再揍吧,吃完飯有勁兒,使勁兒揍!”
小老太煮好了餃子,笑嗬嗬的喊了一聲,已經醒酒了的薑萬地和薑萬銀老老實實的挨揍也不敢彈,聽到要吃飯了,這個去搬凳子,那個去給薑大喜倒酒,伺候的殷勤周到。
“劉瞎子給算的,明兒個就是土的好日子,老大明兒一早去買兩串鞭炮回來,咱正式的土了!趕著冬天上凍之前,爭取房子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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