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若呆了一呆,他怎麼說變臉就變臉?
“我不記得了……”
“你最好是真不記得了!”
話音方落,卻突然聽到帳外忽然傳來侍衛急匆匆的行走聲。
謝羨予眸微凝:“看來鎮南王已經發現人丟了,派人在找了。”
婉若心里咯噔一下,立即問:“那萬一讓他找到了怎麼辦?”
“他不敢大張旗鼓的找,皇后也不敢,這是丑事,他們只敢在暗地里悄悄辦,不敢明目張膽。”
“可今日一過,往后又該如何自呢?”婉若眉心蹙。
這子的貞潔何其重要,失蹤一夜,還喝了那樣的藥,即便沒發生什麼也沒人會信。
“皇家的丑事是不會暴人前的,此事又是皇后一手辦,也心虛。”
謝羨予目涼薄,宮里宮外,看著規矩森嚴,實則暗的腌臜事有多?
大家心照不宣的,在暗用各種手段解決,比的不過是誰心狠罷了。
-
夜漸深,陳清函終于清醒過來,掙扎著睜開沉重的眼皮子,渾冷的哆嗦一下。
“你醒了?”
視線漸漸清醒,終于看清了眼前的這個人。
蘇言已經把抱上岸了,靠著大石頭坐著,此時他一向戲謔的眉眼有些清冷,偏開頭避開的視線:“你渾了,把披風穿上避寒。”
沒有作,依然僵在那里,半個時辰前還暈紅的一張臉,此時已經慘白。
方才意識不清醒,可此時醒來,記憶卻清晰的很。
明明白白的意識到,被下了藥,送到了別人的營帳里,而這幕后之人,不用猜也知道,定是盯著喝下那杯葡萄酒的皇后。
袖中的手猛的攥,指尖都在抖,心臟陣痛的幾乎不過氣。
是自小學著禮儀詩書長大的大家閨秀,如今卻被當玩一般送到別人的床上。
偏如此狼狽不堪的樣子,讓他看到。
蘇言見遲遲沒有說話,轉頭看時,卻見眼睛已經通紅。
他怔忪一下,抿著解釋:“我沒你,只是把你放溪流里緩過了藥勁。”
垂下眸子,聲音微啞:“多謝你。”
有些倉惶的扶著石頭站起,卻忽然發現自己的束腰被扯壞了。
蘇言眼里閃過一抹心虛:“可能是抱你下水的時候不小心扯到的。”
卻什麼也沒說,只撿起地上的那件披風,腳步虛浮的往回走。
蘇言眉心蹙,也起跟了上去:“你現在回去皇后怕是也不會放過你……”
腳步頓住,扯出一個諷刺的笑:“不然我還能去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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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蘇言哽住。
早就沒有退路了。
“我……”蘇言張了張。
轉過來,看著他,一雙眸子已經清冷:“今日之事多謝你,本不該將你牽扯進來,皇后那邊我自會應對,蘇大人不必和我這種人牽扯太多,以免惹上些是非。”
蘇言僵立在原地,這是明明白白的在和他劃清界限。
垂下眸子,攏了攏肩上的披風,轉腳步踉蹌的離去。
陳清函走得遠了,一個小廝才匆匆趕來:“大人,小的方才瞧見宣王妃獨自往營地去了,大人你……”
蘇言目冷淡:“如何與我何干?”
“是……”小廝沒敢再多問。
蘇言盯著離去的方向,袖中的手松了又,冷聲吩咐:“你派人去盯著。”
“是!”
陳清函直接回到了自己的營帳里,宮人見回來都嚇一跳,采蓮更是急瘋了。
“王妃你去哪兒了?在行宮奴婢就走開一會兒回來就不見你的人……”
采蓮猛一看到披風下凌的,臉都白了。
陳清函沒有解釋,只道:“拿筆墨來。”
次日清晨,皇后便召見陳清函。
“你好大的膽子!本宮聽宮人說你昨夜半宿沒在,你去哪兒了?”皇后著臉問。
鎮南王為此大發雷霆,認為皇后戲耍他,皇后現在恨不能將壞事的陳清函殺了泄憤!
陳清函抬眸迎上皇后的視線:“我去了哪兒,皇后娘娘不知道嗎?”
皇后眼里一閃而過的心虛,立即拔高了聲音:“放肆!你這是在質問本宮嗎?!”
“昨夜我喝了娘娘送的酒,就神志不清,被送到了鎮南王的營帳里。”
陳清函一字一句的開口,毫不遮掩。
“你胡說八道什麼!”皇后怒道。
“皇后今日召見我,是為了把我再送一次,還是為了把我殺了滅口,以免損了皇家面?”
皇后被說中心事,臉越發的難看。
“我已經寫下了書,給了宮外的心腹之人,若是我消失了,或是死了,或是送給了鎮南王,皇后娘娘就該擔心,那封書公之于世,娘娘的面和宣王的面又該往哪兒存。”
“你好大的膽子!”皇后怒極,“你這和本宮說話的態度?”
“我今日若是做小伏低,娘娘
不也照樣不會放過我嗎?”陳清函笑了一聲,有些凄厲,“我這爛命一條,早就不怕死了。”
皇后臉青一陣白一陣的難看,沒曾想如今還能被拿!
“昨日之事,我會當什麼也沒發生,娘娘也該當沒發生,如此才能平安無事,否則,我這條爛命死了便死了,皇家出了這樣的丑聞,娘娘便是不在意面,想必陛下也不可能放過!”
皇后氣的口劇烈的起伏,臉沉至極:“你,你!”
“妾告退。”
陳清函福了福,轉退下。
皇后氣的直接砸了手邊的茶杯:“混賬!”
陳清函才走了不久,宮人便戰戰兢兢的前來通傳:“娘娘,鎮南王來了。”
話音方落,鎮南王就大步直接闖了進來:“皇后這是戲耍本王?”
皇后變了臉,慌忙道:“本宮哪敢戲耍王爺,后來找你的那個小太監絕非本宮指使,后半夜去了哪兒,我也不清楚……”
鎮南王臉難看的很,那人中了藥,昨夜從他營帳里消失,那必然是便宜了別人!
“王爺何不想想,王爺手握重權,這朝中還有誰敢和王爺作對,壞王爺的好事?”
鎮南王臉鐵青。
如今朝局混,本該是他大顯威風之時,可偏偏人掣肘,他如何能忍?
-
號角聲被吹響,浩浩的隊伍拔營回城。
回程謝羨予和婉若同坐一車,婉若昨晚擔心的半宿沒睡,早上剛合眼就被迫起床回城了,這會兒一上車就歪在他的懷里睡著了。
出了燕回山,回到了京城,慶安便問:“公子,我們先回府嗎?”
謝羨予還得去宮中議事,但看一眼懷里還在睡的婉若,還是道:“先回府。”
他們的馬車便離了皇帝的大隊伍,往謝府駛去。
馬車駛出了朱雀大街,往城東的大道上走去,街市上人來人往,馬車走的也不快。
謝羨予垂眸看著沉睡的小臉,抬手給捋了捋頰邊的碎發。
忽然,他耳微,驟然抬眸,抱著側一閃,旋即一支羽箭破空而來,刺進了車壁里。
慶安嚇的一拉韁繩:“公子你沒事吧?”
接著一群黑人從四面八方圍了過來,舉著刀直接殺了來。
今日的陛下回城,大部分軍都在護送皇帝回宮,街市上反倒見軍的影子,對方必然是算準了這個時候才下殺手。
謝羨予抱著婉若從車廂里飛而出,婉若也驚醒了過來,回頭一看,那馬車接著就被羽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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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篩子。
慶安立即吹了一聲哨子,接著符弦便帶著人從天而降,和這群殺手廝殺了起來。
“公子,你先走!”
謝羨予一手護著婉若,一手拔劍刺穿了舉刀殺到眼前的一個殺手。
他沒再猶豫,直接斬斷了馬車的韁繩,抱著婉若翻上馬,打算帶著先撤。
符弦一應暗衛應付這些人足夠了,但難保他們還有后手,在這,他不能拿冒險。
“抱我。”他將護在懷里,正要撤離。
卻忽然聽到陣陣馬蹄聲響起,抬眼一看,一隊人馬拼殺了過來,這隊人馬足足有千人,殺這些刺客全然不費吹灰之力。
謝羨予雙眸微瞇,看到這隊人馬舉著的旗子“定安”。
為首的一個將軍一馬當先,氣勢恢宏,這些刺客眼看著事出了意外,立馬撤退。
謝羨予掃一眼符弦:“去追,要活口。”
“是!”
符弦領命,立即帶人追殺上去。
謝羨予抱著婉若翻下馬,問:“你有沒有事?”
婉若面微白,有些驚,搖搖頭。
那將軍翻下馬,走到謝羨予的跟前,抱拳道:“在下祝嘉,奉定安侯之命歸京,為陛下賀壽,閣下是?”
謝羨予抬眸看,眸倏地一凌,反手便抄起劍直接向著刺去。
驚的臉一白,閃躲不及,那劍已經著的發破空而過,然后后一聲慘響起。
回頭,才看到后一個舉著刀的刺客被一劍穿。
謝羨予淡聲道:“是定安侯的人?在下謝羨予。”
祝嘉怔怔的回頭看他,這才慌忙抱拳:“原來是小謝大人,久聞小謝大人大名……”
“定安侯可有信讓你帶給我?”
“有,有的。”
祝嘉從懷中拿出一封信來,雙手送了過去,忍不住打量他一眼,傳聞謝羨予天縱之才,神機妙算,卻不曾想他武功也這樣好。
“方才還多謝小謝大人出手相救,否則我怕是命喪那歹人之手,是我太輕率了。”祝嘉忍不住道。
“無妨。”
他轉頭看婉若:“馬車用不了了,我們先騎馬回府吧。”
婉若點點頭:“好。”
祝嘉這才注意到他旁的人,和京中的那幫閨秀一樣,空有皮囊,關鍵時刻什麼用也沒有。
婉若回頭看:“多謝祝將軍相救。”
“舉手之勞。”祝嘉聲音冷淡,眸底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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