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小姐嗎?”林逸舟挑了挑眉,“好的。”
據說徐新越已經完全失控了,最后那段路,他本沒有毫減速的跡象,那個拐彎很窄,高速沖出去幾乎百分百會被慣甩進湖里。
如果不是梁思憫在拐彎的時候堵住了他的車,并且停他,可能徐新越和那個孩都活不下來。
一向這樣,活得熱烈肆意,既張揚傲慢又悲憫仁慈,因為太好,卻讓人生恨。
對待保姆的兒,都能這麼好。
胡檐月突然覺得自己可笑的,倒也不是嫉妒或者憾,只是突然覺得,對于梁思憫來說,做每件事都是發自心,所以過得灑,而自己總是瞻前顧后,總是顧慮重重,總是擔心這個擔心那個,總是琢磨來琢磨去,曾經無比介意梁思憫的家境,總覺得不公平,總是自怨自艾。
甚至懷疑過,出事的時候,梁思憫一直沒回郵件,是不是故意的,是不是覺得累贅了討厭。
而這一切,不過都是庸人自擾,過分可笑了。
-
季旸走過去,把新聞關了:“你什麼時候關心這些了?”
梁思憫沒起來,懶懶躺著:“看看你能不能行,你要是扛不住,我就趁你病要你命,把你公司收購了,讓你給我打工。”
企業變革并沒有那麼容易,哪怕是季旸能力出眾,也不見得能完控得住場子。
梁思憫的主要產業在海外,委托了職業經理人打理,定期會給做匯報,基本都是姨留下的親信,人都很靠得住,不需要擔心,其實很手公司運營,也并不太關注國,但如果明達真的出事,說不定還真能吞得下。
“嗯,那你快點的,我不想努力了。”季旸點頭,坐下來,俯親了親,“你最近懶得像條蟲,你是冬眠還沒醒嗎?”
梁思憫艱難爬起來,趴在他肩頭:“你才是蟲。”
小學生才會這麼吵架。
季旸半托著,直接把抱了起來。
“走了,回家,你不下來我就這麼抱你出去了。”
他這人從小家教就嚴格,過分保守,他這種循規蹈矩按部就班的人,很難做到當眾親熱這件事,拉拉手已經是極限了,所以本不信,“嗯嗯嗯”了幾聲,繼續趴肩膀。
出了病房,走廊里并沒有人,一路走到電梯,等待的半分鐘,梁思憫都沒有下來。
“叮——”
電梯門開了,兩個護士走出來,看到兩個人愣了下,繼而笑著說:“季先生和太太要走了啊?”
季旸面不改“嗯”一聲:“這段時間辛苦你們了。”
護士忙擺手:“應該的。”
兩個人笑著離開了,走了幾步還忍不住回頭看。
梁思憫已經默默爬了下來,故作鎮定地挑了挑眉:“你現在臉皮很厚呢。”
季旸瞥一眼,扯了扯角:“近墨者黑?”
金眼鏡戴在他臉上,有一種莫名冷淡疏離的氣質,其實里是個稚鬼悶。
上了電梯,梁思憫沒骨頭似的,站著又趴在他肩上:“我最近好沒勁,好無聊,想找點刺激。”
季旸十二級警惕:“不許找鴨子。”
梁思憫:“……”
看起來像是那種人嗎?
他頓了下,又補充:“找什麼都不行,把你買的那個俱樂部打理一下吧!或者來公司幫我。”
梁思憫搖頭:“梁思諶的公司我都不去,你那個公司一堆中老年,沒有一點活力,我不去。”
季旸:“……”
他真的很難想象,如果沒有閃婚這一茬,他怎麼通過正常的流程把追到手。
而且大概率他追,可能會覺得他要害。
“我想去沖浪。”春天到了,人需要一點活力,說。
想了想:“或者去跑賽道,我的車放在車庫里都吃灰了。”
季旸捂住的:“你還沒徹底恢復,你給我安分一點。”
梁思憫拍開他的手,悶悶不樂,最近真的昏昏沉沉沒有力氣。
季旸為了轉移的注意力,了的臉:“下午我空出來了,帶你去爬山吧!順便去寺廟還個愿。”
之前季旸和一起去寺廟求的平安繩,如今大難不死,倒也算是一種幸運了。
雖然更喜歡刺激點的運,但好歹聊勝于無了,而且他陪著自己,心終究是會好一點。
點點頭。
-
下著雨,石板路有些,季旸給撐著傘,兩個人慢慢地走。
山上很安靜,草木萌了芽,一片新綠,空氣清新冷冽。
“你為什麼把傘一直往我這邊傾。”梁思憫問他,不理解,“你正常打傘,我們都不會被淋到。”
季旸想了想,說:“沒注意,可能是太怕你冒了。”
喜歡一個人的時候,總會覺得給得不夠。
梁思憫沒有評價什麼,繼續走,雨滴啪嗒啪嗒落在傘面上,既吵鬧,又安靜。突然覺得,就這麼一起走走路,就讓人很放松了,或許把想得太復雜了。我你,就只是我你,沒有那麼多沉重的負擔。
走著走著,突然拉住他,一偏頭,親了他一下。
季旸覺得最近的梁思憫有點黏人,既覺得高興,又忍不住生出一擔憂,怕是沒有走出車禍的影,所以變得多愁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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