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能從后視鏡里看到徐新越近乎瘋狂的表。
梁思憫突然說:“方向盤給我,按我說的做,相信我,好嗎?”
后車追得極,甚至能到輕微的撞擊,車子發出一搖晃。
咬著牙說了句:“油門踩到底,只管踩。”
季旸沒有猶豫:“好。”
盡管前路路況變得復雜,手機似乎到了不知名的干擾,一直斷斷續續沒有信號。
“嘭——”
車子徑直撞上遮擋,季旸下意識護著的頭。
穿過震而起的煙塵,車子幾乎是從一個半坡沖上來,然后胎離地,飛躍而下,落回地面的時候,有一瞬間的失重。
季旸盯著,梁思憫以為他被嚇住了,慌之中安他:“別怕,沒事,相信我。”
他不怕,他只是突然覺得,他比想象中更,
其實有時候是一件很虛無縹緲的事。
他很執著地想要求得的并不是,是人的目。
而早就存在了,只是他沒有發現。
哪怕他最討厭的時候,他都完全相信,骨子里是個很良善的人。
胡檐月是在便利店吃一碗關東煮的時候,看到這個新聞的。
盡管新聞很快下來了,他的直播間也很快關停,但仍舊很多片段流出來,但很大一部分人覺得是某種惡意炒作和作秀,因為看起來真的非常的浮夸離奇。
但卻知道,徐新越真的有可能會這麼做。
的呼吸突然變得急促,莫名的恐懼籠罩著,的手開始抖,過了很久,似乎才找到自己的意識,腦子里混沌一片,好像瞬間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面無表地吃完一串海帶,似乎大腦才終于恢復運轉。
徐新越綁架了云舒,然后現在敲詐勒索加恐嚇,甚至有可能上揣有炸藥。
便利店的門開了,兩個便警察亮了證件:“麻煩跟我們走一趟,配合調查。”
胡檐月似乎還是沒能從驚駭中徹底回過神,面無表地放下關東煮,點點頭,站起了。
“他……他上應該沒有TNT,但他有……有說過他能搞來土制炸藥。”
幾天前胡檐月就被過去問過話,自認跟他除了沒別的任何牽扯,就一概說自己不知道,這會兒后背全是冷汗。
“警,梁思憫……沒事吧?”
兩個警察并沒有理會,其中一個走遠一點,打了個電話。
-
快要走投無路了,警方終于能夠確認兩輛車上的炸藥威力很小不足以造傷亡的時候,梁思憫和季旸已經走到了絕路。
車子已經開出了管控區域,警方只能盡可能控制路況,梁思憫為了躲避行車,拐進了單行道,沖出這個單行道就是環湖路,來過這里,以徐新越現在瘋了似的狀態,很可能帶著云舒直接沖進湖里。
警察那邊本來不及支援。
季旸大概看出了的猶豫,他突然握住了的手臂:“做你想做的,我永遠無條件支持你。”
梁思憫沒有害怕過,也很會陷到兩難的境地,人無法做出決定的時候,往往是因為兩個選擇都不那麼盡如人意,那麼只要堅定地選擇一個就好了。
可現在真的害怕了,眼淚掉落的瞬間,咬著牙關,說:“季旸,如果今天死了,我把下輩子下下輩子都許給你,如果僥幸沒有死,我給你磕頭賠罪,我不能不管。”
說著,在駛出單向道的瞬間又猛地往回倒,車橫漂主去撞徐新越的車,試圖把他停在這里。
“嘭——”
兩輛車最終撞在一起,梁思憫要控制方向盤,子扭轉著,本來就很危險,撞擊的瞬間,卻下意識去護季旸。
季旸又把護在懷里。
炸聲響在耳畔,巨大的嗡鳴聲讓世界陷短暫的沉寂。
-
十歲的梁思憫因為季旸的嘲笑狠狠地瞪他。
十一歲的梁思憫摔壞了季旸的筆,第一次低頭認錯說對不起,但換來的是一句:“哦,但我不原諒你。”于是更討厭他了。
十三歲的梁思憫不想跟季旸坐同桌,因為季旸有強迫癥,每天迫收拾桌子,不收拾就自己幫收拾,經常把東西塞得找不到。
十五歲的梁思憫竇初開喜歡帥氣的學長,第一次約會就被季旸攪黃了,他讓別禍害祖國的花朵,人家正經走高考的,已經高三了。梁思憫覺得他多管閑事煩人。
十八歲的梁思憫人在國,的人派對上,有人把一個帥氣的白人小哥推進懷里,笑了笑,卻突然推開了,說他長得有點像個討厭的人,不想。卻暗暗嘀咕,怎麼總是莫名其妙想到他,太晦氣了。
僅僅去年,跟最討厭的人閃婚了,婚前只是想尋個樂子,解個悶。
覺得和季旸婚后每天會斗得不可開。
但現在,在這個瞬間,只想他能活下去,至不要因為死掉。
對著滿天神佛祈禱,用什麼換都可以。
“滴——滴——滴——”
心電監護儀發出規律的聲響,病床上的人眉心微微蹙著,像是陷進了不安的夢境里。
病床前坐著一個纏了一圈又一圈紗布的人,也打了鋼板,整個人裹得跟個木乃伊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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