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時一怔,眨了眨眼,隨后沒有猶豫一口應了下來。
“是啊。”
眼里溢出笑,語氣輕松:“他在學校里對同學很好的。”
周廣平微不可察地松了一口氣,立刻略有贊同地點了點頭:“也對,不然你也不會來找他問題哈哈。”
畢竟是來找他孫子問題的,周廣平沒有過多去占用喻時的時間,只叮囑了幾句,便打了個哈欠回了自己的房,過會兒,從里面傳來很小聲的戲曲,悠悠婉轉,還好聽。
客廳一時間就剩下了一個人。
不知道是不是第一次深夜拜訪一個男生的房間的緣故,多還是有些拘謹的。
喻時抿了抿,抬起腳來朝著那間閉著的房門走過去,然后站定,吸氣又吐氣,開始給自己做心理建設。
沒事的,喻時,就是來問個題而已。
又沒別的意思,很快就結束了。
然后最后長長吐出一口氣,抬起了手。
可還沒挨上那扇門,“吱呀——”一聲,面前的門自開了。
不對,準確來說,是里面的人先把門打開了。
喻時有些呆呆地眨了眨眼,抬起頭,去看向比都高了一頭的周聿也,穿著寬松的灰長,上面則是套了件白t。
他的頭發有些,應該是被毫無章法地抓過,而此刻正單臂撐在門框上,抑制住自己正抬腳出門的打算,耷拉著一雙淺薄的眼皮,無聲地看著。
但生生從他那黝黑的眸子里讀出幾分迷和不解。似是不清楚為什麼他的房門前會站著一個人。
而這個人,還是。
喻時果斷把手心一直攥著的卷子舉在了自己的前,仰臉,真誠地看向他。
“我來問題。”
周聿也這才來了幾分神,將那一雙黑的徹的瞳仁慢慢轉了幾下,面無表地看向,冷淡丟下一句:“明天問。”
聲音有些啞,還帶了幾分不易被察覺的疲倦。
說完這句話,他往后退了一步,看上去是準備關門,喻時連忙上前,執著地看向他:“為什麼今天能完的事要放到明天做?”
把腳放在門檻上,防止他一聲不吭關上門,盯住他:“還是說,你現在就準備睡覺?”
周聿也眼睛都沒眨一下,就立刻回道:“我為什麼不能?”
喻時笑了,朝里面努了努:“那最起碼把書桌上的書和燈收掉吧。”
周聿也眉骨一抬,漆黑的雙眸盯了好半天,才有些不耐煩地輕“嘖”了一聲:“半個小時,利索走人。”
“好嘞。”
喻時如得了皇帝指令的公公,頓時變得有氣神了起來,腰桿都直了,秀氣的眉眼一瞬間也跟著舒展了起來,就跟個泥鰍似的飛快鉆進了他的房間。
從他抬起來微屈著的臂彎下。
周聿也:“…...”
他閉了閉眼,沒有立刻關門,而是先走去外面拿了一瓶從冰柜里取出來的飲料,著瓶回來才進了房間。
一進屋,他瞥了一眼已經提了一個小板凳乖巧坐在他椅子旁邊的孩,閉了閉眼,將方才因為做題而導致混沌的思緒變得清明一些,走過去,長一抻,從書桌下塞進去的同時,也擰開了瓶蓋,仰起脖頸就跟往進灌似的,結不停地滾。
然后喻時就看見周聿也手中那原本滿滿當當的一瓶飲料,一時間就變了小半瓶。
抿了抿,挪開了視線。
率先響起的,是頭頂上他清淡的聲線。
“哪道?”
許是剛才喝了水的緣故,他的聲音變得清楚了很多。
喻時把卷子鋪在桌子上,指了指上面的第二題:“只算到一半,后面的我推導不出來。”
周聿也俯低子,臺燈的線影打在他高的鼻梁上,平靜的視線聚焦在上面黑筆縱橫的卷子上。
幾分鐘后。
“方法不對。”
他攥起筆,扯過草稿紙,開始寫,下筆鋒利果斷。
“如果按你的方法來,那計算量很會大,就跟滾雪球一樣,越到最后越復雜難解,最后能把你紙片兒。”
他掀眼睨過來,在上定格了一秒,又補了一句:“倒也不用,現在就跟個紙片兒一樣。”
喻時強住瞪他的沖。
不就是明里暗里說太瘦了麼?
那又怎麼樣。
該有的地方還是有。
想到這里,從鼻孔里輕哼一聲,莫名把腰桿了起來,然后開口:“那怎麼算?”
周聿也持著筆的末端在桌子上敲了敲:“離那麼遠,是想讓我給你傳音耳?”
喻時:“……”
扭過頭,虔誠而又認真地看向他:“如果這樣真可以的話……”
“還剩下二十分鐘。”
男生毫不留任何面的聲音響起。
下一秒,喻時果斷搬著小板凳湊了過去。
——
通明的走廊里。
江昭步伐匆匆地從盡頭跑過來,神有些焦急地朝其中一間病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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