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兩人說話的功夫,裴桑榆看了眼時間,一晃眼已經晚上九點,家里有門。
合上書收拾東西起:“我先回家,你們倆接著聊,不用管我。”
晚了,生單獨回家不太安全。
周瑾川掃了一眼,勾了件外套掛在臂彎跟過去:“送你。”
裴桑榆不想麻煩他:“沒事,我自己個車就行。”
“走啊。”周瑾川語調仍然是一貫的清淡,但夾著一種難以拒絕的強勢。
裴桑榆輕點了下頭:“那麻煩你。”
陳界目送著他們倆背影出了小院,又點了煙,懶散回復著某個生發來的信息。
這會兒裴桑榆還穿著附中秋季的校服,上面是襯衫配著灰背心,下還是織的百褶,秋風裹挾著微涼的空氣掃過小,不自了下。
站在玲瓏巷子口等車的功夫,周瑾川把手上的外套遞給:“穿上。”
是有點冷了。
原來帶服是怕冷嗎。
裴桑榆激地接過穿上,男生的外套寬大,松松垮垮包裹著,下擺幾乎要把子也遮得嚴實,擋住了惱人的秋風。
他實在是有著分寸的心。
裴桑榆抬頭看他,夜里那張棱角分明的臉被勾勒得清冷,像是遠山上的雪,明明遙不可及,又跟著風落到了眼前。
打破沉寂:“你之前幫他們補課的時候,也挨個送?”
“沒有,他們都結伴回。”周瑾川隨口答。
裴桑榆哦了一聲。
大概是今晚開了足夠多的玩笑,此刻裹著他干凈氣息的外套,一同站在空曠的街頭,平日里涇渭分明的界限就變得模糊起來。
上到車里,一起坐進后排,這種覺更甚。
只能并著正襟危坐,不然稍微不小心,的膝蓋就會上旁邊周瑾川敞開的。
饒是再心坦,也無法忽視男生上約傳來的溫度。
好像有些過近了。
“上課累了?”周瑾川比自然。
裴桑榆手肘撐著窗,看著窗外閃過的風景,隨口說:“跟你斗比較累,需要腦子。”
周瑾川隨意活指節:“剛開學那會兒不是怕我的。”
“怕你嗎,我不是還打你一掌。”裴桑榆眨了眨眼。
開車師傅是個剛上路的小兄弟,從后視鏡過去,突然張道:“我沒繞路啊,這條路比導航要近很多。”
裴桑榆:“………”
長得是多像一言不合就手的潑婦。
“沒事,您慢慢開,我不隨便打人。”幾乎是咬牙切齒出聲音。
周瑾川在旁邊聽著笑得不行。
“你一個三不五時進局子的人笑什麼笑?”裴桑榆瞪他。
周瑾川了下角,給自己正名:“就進過跟你那次。”
小兄弟油門踩得更甚,心中慌,表面淡定說:“你們倆看著年紀小,社會經驗富哈,進去了幾年啊?”
裴桑榆胡說八道:“不久,三四年吧。”
“出來了就好,出來了就好,好好改造,好好做人。”小兄弟里念念叨叨,一邊把出租車開了法拉利。
周瑾川覺得有意思。
什麼話都張口就來,本不在意什麼形象和別人的看法。
好像唯一忌憚的,就是家里那位要求嚴格的外公。
他沒有探聽別人家事的好,但也大概猜出來了五六分,多半是個父母顧不上,被迫寄人籬下的小可憐。
伶牙俐齒的鋒芒都是自己的保護機制。
到底還是存了點善心:“明天下午早點過來我家,我有空。”
裴桑榆眼睛一亮:“這回能幾個小時啊?能不帶陳界麼,就我們倆。”
就是單純覺得陳界在,影響補課進度,更何況那人聽不懂,不如抄好了筆記給他現。
周瑾川回得直接:“別吧,容易讓人誤會。”
裴桑榆愣了一瞬,了,有點言又止的意思。
過了好幾秒鐘,才接了句:“聽你的。”
“想說什麼?”
周瑾川看了一會兒,結果只是搖了搖頭,側過按下車窗讓秋風吹進來。
一張不施黛的臉在月下顯得素凈,看不出心起伏。
周瑾川最煩這種沒頭沒尾的對話,心說平時不是能說麼。
不知道是不是車里的香薰味道太重,連著心也變得有點燥。
車再次陷沉寂。
一直到目的地都沒人出聲,更像是陌生人被迫拼了個車。
裴桑榆沒覺得哪兒不對,下了車又回過頭:“到家跟我說,我給你打電話。”
周瑾川微靠在座椅上,平直:“今晚不用。”
-
這個城市的空氣干燥,但秋季一到,到都是染紅的楓葉,層林盡染,有一種別樣的,前兩天約好跟室友們在學校附近的公園拍照,裴桑榆早上九點準時到了地方。
周末難得不穿校服,換了條及膝的煙藍絨,腰帶收,顯得俏皮又優雅。
丁子拖著一個巨大行李箱,一副離家出走的架勢。
見人過來,把箱子往地上一攤,出花里胡哨的一大堆化妝品:“來來來,我,戈平老師的第四代關門徒弟,三分鐘讓你們都變絕代佳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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