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這會了,還裝?裝神弄鬼上癮了?”
幕一刀,激出鏗然之聲,他反自膛前橫斬,刀面在眼前閃出雪白一線,九境威如山岳凌空,大開大闔全無保留地傾瀉而至,牽制眼前強敵之時,同時得底下幾十上百的七八境僵在原地。
他閉目大笑,隨刀影而至:“研究這麼久塘沽計劃,連我的面貌都不認得嗎?”
那面之下人影五頓時冷,他飛應戰,俾睨:“找死!”
不過片刻功夫,深山里就已是一片刀劍影,山崩石裂,陸嶼然沒加戰局,他居高臨下審視這番局面,眼神波瀾不驚,沒過一會,皺眉道:“沒看到傀陣師。”
“人數也了。”
商淮也在飛快清點人數,很是納悶:“他們昨夜察覺到不對,連夜撤了一部分人?”
“不會啊。”他接著道:“他們個個不怕死,死都想從你上咬一口下來,要是察覺山里出了意外,還和我們有關,不該連夜撤離,該連夜加手,殺一個算一個才對。”
“就算衡量實力后覺得不敵,也沒有只撤一部分走的道理,剩下這部分留著干嘛?專門留給我們的?”
陸嶼然不置一詞,冷然袖手旁觀,他在看這些人的攻擊手段是否能和記憶中的片段重合。
戰況起先還呈一邊倒的局勢,發生轉變是在幕一和天縱隊先后拿住對方的八境,九境領頭人時,只聽他們齊齊發出嘶啞凄惶的笑,口鼻腐爛,七竅生膿,不過息的功夫,就絕了氣息。
幕一被這變故驚得瞳仁一沉,他用刀尖挑開手下之人的面罩,發現金屬之下,皮翻卷,白骨森森,已是五不辨,連男都看不出來。
他將面罩掀了三丈遠,扭頭朝向陸嶼然:“公子,是毒。”
“不是毒。”陸嶼然冷聲糾正:“是傀線。”
在場還剩一個九境,他撐的時間長一點,和這里眾多視死如歸,宛若懷揣凌云之志,能為這遠大志向付出一切乃至生命的人不同,他在這剎那間迸發出了尤為強烈的求生。
他捂著咯,形飛速移,同時丟出了自己的第八“萬象”,阻擋敵人追擊的步伐。
眾生萬象,紛至沓來。
他覺自己所有骨骼,經絡乃至心肺都被一細細的傀線勾住了,對面在千萬里之遙,一念之下這山里將伏尸百,而現在那人正勾勾手指,要輕描淡寫拂去他的生機。
沒一會,他飛速后退的步伐止住了,一只手不知何時出來,帶著凌厲之風,竟然徒手撕裂了“萬象”之境,而后重擊在他的脊柱。他即刻如折翼的鳥往山石直墜,鮮狂涌,里已是一團皺的紙,離破碎僅有一線。
這九境還未來得及咽氣,眼珠徒勞地瞪著,嚨里“嗬嗬”地冒出沫,陸嶼然眼也不眨,了幕一的刀在自己掌心劃了一道猙獰口,而后強地住他的下,以一種不容置喙的姿態將自己的灌進了這人的嚨。
商淮大吃一驚,還未來得及開口勸阻,就見陸嶼然從這位瀕死九境的頭頂捻出銀灰傀線。
傀線還在扭,它不怕靈力,但很怕陸嶼然手上的,扭了沒一會,就徹底被沁,如日融雪,萬般不甘地化了。
陸嶼然冷著臉將它往地面上一甩,立刻接過幕一遞來的手帕凈手指,沾惹了多骯臟的東西一樣。
“你倒是先止止……”商淮皺眉言又止,一副不知道該怎麼說你才好的樣子:“你這才多久——”
“留個活口,往日對付我的人不止這些。”陸嶼然置若罔聞,他看向癱如泥昏厥過去的九境,道:“將他帶回巫山,等我們結束這邊的事,請你父親過來看一看。”
商淮的父親,也就是天懸家現任家主,擁有家族技,有窺人過往之能。
商淮點頭。
陸嶼然闔了下眼,吩咐幕一:“搜山。任何信箋,書簡乃至廢紙全都搜集起來,發現異常,及時回稟。”
“不要輕舉妄,
不要無故傷民。”
這次山里畢竟有三位九境,巫山的人也有損失,幕一已經接近十年沒傷了,這次都折了條手。
山里都是和尸,腥臭氣十里飄散。
商淮一邊搖頭嘖嘖稱嘆王庭和天都的鐵碗手段,一邊掏出四方鏡回人的消息。
溫禾安半個時辰前給他發了條:【你們手了嗎?】
商淮回:
【解決了。】
【人沒逮全,跑了大半,不知道聽了風聲還是他們部趕巧計劃有變。】
【這次收獲還不錯,我們捉了個活口。】
他正兒八經地科普:【這還是我們第二次捉到活的,不枉辛苦這幾天,我已經滿意了。等回去后跟你細說。】
溫禾安沒揪著他問很細致的問題,頓了頓,發了條:
【沒傷吧?羅公子方才來給我換藥了,你們沒帶醫師?】
商淮想了想,在收起四方鏡之前回了條消息過去:
【我沒事,陸嶼然了點小傷。】
一棵蒼天古樹邊,陸嶼然背靠樹干,發現自己的四方鏡閃了閃,他原本懶得彈,只垂眼看了看,半晌,還是撈起來抓在手里點開掃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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