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莘酸棗茶也可助眠!這個我還有很多!”
說著,李鳴就拎起擺,風風火火邁開大步往院中走。
“姜叔,您先陪殿下回去,我這就辛茴取了送過來。”
姜叔著快步遠去的背影,欣又歉疚,喃聲慨:“王妃善解人意,知您不愿與親近,竟能如此遷就,實在是個好脾氣的。殿下,咱們先回吧?”
蕭明徹站在原地,舉目看向皎潔明月,久久不言也不。
“殿下,您有心事?”姜叔小心翼翼地關切。
蕭明徹收回目:“沒有。”
他只是莫名不太想喝那什麼金、莘、酸、棗、茶。
第18章
雖說突然換了住,但托安神香的福,李鳴一夜好眠。
翌日慣例在卯正時分醒來,簡單梳洗后,便在院中與辛茴開始晨間對練。
“殿下確定就在這里?院子里終究沒那麼開闊,”辛茴道,“我昨日找姜嬸打聽過,王府后頭有個演武場,府中護衛每日都在那里演。淮王殿下若在府中時,晨間也會在那里練武。”
姜嬸是王府管事姜叔的妻子。
據說自蕭明徹還是郡王時,姜家夫婦就在幫著他打理府中諸事。
李鳴沒好氣地笑睨辛茴:“哦,府中護衛都在,蕭明徹也在,我專程跑過去,讓一大幫子人開眼界,看著我怎麼被你打到淚流滿面?”
那場景,真是想想就渾發抖。還是別了,要臉。
辛茴忍笑覷,目和語氣同樣委婉:“那我可有言在先啊。這院中不夠開闊,又有廊柱花木阻礙,或許不是那麼方便……”
“你我也算從小一起長大,彼此都了,倒也不必這麼委婉。”李鳴皮笑不笑,開始活筋骨。
辛茴說的不方便指什麼?當然是不方便李鳴殿下閃躲奔逃啦。
可從前在方便閃躲奔逃的開闊地,李鳴殿下也不是沒有被打哭的先例。
縱李鳴意志堅如鐵,天生這麼一副吃痛就掉眼淚的軀,有什麼辦法呢?
人嘛,哭著哭著就麻木了。
“世間除死無大事。來吧!”
*****
因李鳴院中暫無專門的小廚房,在與辛茴開始對練時,淳于黛便去廚院為取早膳。
等李鳴淚流滿面結束晨練,淳于黛上來扶時,邊掉眼淚邊問:“今早,吃什麼?”
淳于黛拿絹子替拭淚,溫聲笑答:“不知。我還沒出院門姜嬸就來了。說,淮王殿下有事要與您商量,就吩咐大廚房將早膳布在北院了。”
“若有事,干嘛不各自吃完以后再談?”李鳴吸了吸鼻子,眼淚還在撲簌簌地落,“蕭明徹吃飯時又不怎麼說話的。”
淳于黛想了想:“許是之前在行宮那段時間,習慣了和您共餐?”
“那也是。一個人吃飯,到底還是冷清寂寥了點。”李鳴心有戚戚焉地嘟囔著,淚漣漣去沐浴更。
其實,李鳴從小也被諸多規矩約束,“食不言、寢不語”當然也是其中之一。
但自從“那件事”后,有一年多的時間里,形同被幽閉。
苦悶過,彷徨過,不甘過,甚至絕過。
那時每日能見到的人只有淳于黛和辛茴。
倆聽哭鬧,陪過痛罵,任將一屋子的東西砸個,由得盡宣泄。
后來漸漸平靜,也慢慢釋然,想明白了自己余生要怎麼活,就了如今這樣的李鳴。
之所以在遭逢巨變后,依然沒有喪失和人流的能力和意愿,泰半要歸功于邊始終有淳于黛和辛茴。
而蕭明徹……
看他如今這,就知他這一路撐過來有多孤獨。
李鳴用力了淚眼,心道,若他愿意,往后還是和他共餐吧。
*****
李鳴的院子與北院雖只一墻之隔,但兩邊的院門卻隔得老遠。
本想自己過去,但辛茴今日又失手將打得淚流滿面,很是歉疚不安,堅持要護送。
在辛茴的陪同下走到半途,正好遇見從演武場回來的蕭明徹。
雖然方才沐浴時已經敷過眼睛,但李鳴臨出門前照過鏡子,知道自己還是可憐兮兮的紅眼模樣。
反觀蕭明徹,同樣是早起練武結束,人家就神清氣爽。
水藍織錦武袍窄袖束腰,同發帶束發,無多余贅飾,裝束干凈又利落。
致俊的五被襯得愈發清雋,那雙被朝點亮的琥珀眸子更是錦上添花。
雖神寡淡,但移影間,就是藏不住的凜然年氣。
李鳴酸溜溜地撇。
蕭明徹真好看,這話都說倦了。可惜就只能看看,這話也說倦了。
憾嘆息,旋即隨口關切:“昨夜的金莘酸棗茶有效嗎?你睡得可還行?”
“一般。”蕭明徹顯然不太想聊這個話題。
他略收步幅,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與并行,同時向投去奇怪的一瞥。
“你在院子里練武,不覺局促嗎?”
那院子比北院小些,院中又多花木和養魚石缸之類,在其間過招,都會騰挪限。
李鳴習慣地吸了吸鼻子,甕聲應道:“是局促了些。畢竟不如演武場開闊,我都沒施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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