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跟了傅司琛,還來找我幹什麽?”
隔著電話,時嫿聽到顧晏時低沉的嗓音響起,帶著幾分桀驁和恨意。
時嫿意識到他還在生氣,立刻說道:“顧晏時,我後悔了!”
“時嫿,你他媽的又想玩我?”
顧晏時暴怒的聲音響起,片刻後,又聽到他說,“地址,我給你定港城的機票,你現在飛過來,我去機場接你。”
時嫿聽到他這前後不過半分鍾的轉變,忍不住有些愣神。
但自然不可能真想去港城找顧晏時。
趁著此刻,顧晏時還有興趣跟對話,時嫿趕說道:“顧晏時,阿力他……”
話剛說到一半,外麵突然傳來一陣劇烈的炸聲,車子發生翻天覆地的震。
“啊!”
時嫿下意識捂住耳朵,但邊顧安然的尖聲足以穿耳,比炸聲還要難以忍。
電話裏,很快傳來一堆東西“嘩啦啦”掉落在地上的慌聲。
顧晏時著急地追問道:“時嫿,你怎麽了?你現在在哪兒?”
時嫿想開口回答,隻是,炸產生的轟鳴聲讓的耳到了極大的刺激,整個人頭腦暈眩,一時之間難以順利集中神。
炸導致的車窗破碎,飛濺到上,劃破了上在外的。
就連額頭上,都被割開了一個口子,腥甜的鮮順著臉頰落下來。
時嫿強撐著從後座的地上爬起來,過破碎的車窗看向外麵。
看到炸產生的硝煙過後,上負傷的阿力單膝跪倒在地上,眼神中泛著嗜的,握槍的右手微微抖,鮮自他的手臂一點點滲下。
而在他跟前站著的男人,則是傅司琛。
風塵滾滾,滿目皆是蒼涼的灰。彌漫的硝煙在空中飄散,熊熊火將天際映照得一片紅。
遍地瘡痍,唯有男人依舊不染纖塵,如風雪俱滅般清冷英俊。
唯有深瞳孔之中籠罩中的一抹肅殺之,無形地出方才經曆的一場混戰。
“傅司琛!”
時嫿拚盡全力喊著他的名字。
在那一瞬間,的雙眼恍然之間有些潤。
堅持了這麽長時間,終於等到他了。
傅司琛聽到聲音,側眸看向時嫿,眉宇之間的戾氣驟,薄輕啟:“別怕,有我在。”
他抬步往車邊走來,上的黑風被風吹得獵獵作響。
後,傅司琛的手下一擁而上,衝向阿力。
唯有傅司琛步履未停,一步步徑自走到車前,一腳踹開車門,將時嫿打橫從車裏抱了出來。
他的目停留在時嫿染的額頭上,眉心蹙:“說了我來接你,就是不聽話。”
“我哪兒知道阿力會突然逃出來,說到底,不還是你那的防守出了問題?”
要是阿力不來,單單讓對付顧夫人和顧安然母倆,對於時嫿而言無疑是灑灑水。
可加上阿力就不同了,最關鍵的是,他手裏還有槍!
傅司琛沒來之前的那幾分鍾,時嫿的境別說是在鋼上跳舞了,分明是在跟死神賽跑!
傅司琛沒好氣地說:“這丫的直接睡了那裏的一個看守,趁人不注意槍跑了出來,艸!”
“什麽?”
時嫿一臉震驚。
據所知,傅司琛的手下清一都是男人吧?
確定自己剛才沒聽錯?
阿力睡了傅司琛手底下的男看守者?
時嫿忍不住咋舌。
阿力要真這麽豁得出去,那有剛才那一遭,還真一點兒都不冤枉。
說話之際,傅司琛的一眾手下已經順利將阿力製服。
這次,傅司琛沒有心慈手,直接折斷了他的手腳,讓他再無逃跑的可能。
非人的疼痛之下,阿力像一個無的冷機,連一聲都沒吭,隻用怨毒的目冷冷盯著時嫿。
那目如同毒蛇一般,隨時會朝著時嫿吐出蛇信子。
毫不懷疑,若是再次被阿力逮到機會,他絕對會毫不猶豫地殺了。
時嫿心有餘悸地問道:“你打算怎麽置他?”
傅司琛微一思忖,冷倦道:“我記得,過兩天好像有場海天盛筵。到時候,等遊開到公海,直接讓人綁了石頭,丟到海裏喂魚。”
公海屬於法外之地。
虧得傅司琛,居然還能想到這個辦法。
在這方麵,跟傅司琛倒是極為相似,對自己的敵人從不手。
無論是阿力、顧晏時,亦或是……傅震霆。
“安然,你怎麽流了這麽多?安然,你快醒醒啊!別嚇媽媽……”
顧夫人悲愴地跪坐在顧安然邊,聲音哽咽。
急著吩咐老宅裏的傭人:“快,把人從車裏拖出來。”
剛才的炸中,顧安然被直接嚇暈過去,卡在車裏生死不知。
時嫿聽聞聲音,下意識地想轉頭去看看。
但剛有所作,就被傅司琛強行將頭重新掰了回來。
“別,傷口還沒理完。”
傅司琛清冷的眸聚焦在時嫿上,帶著幾分難得一見的溫。
比之從前的漫不經心和毫不在意,不知勝出多。
時嫿著他的目,一瞬間有些失神,忍不住問:“你怎麽最近突然變得對我這麽好?”
“之前我認錯了人,誤以為慕天星就是你。現在,合該我為大小姐贖罪。”
傅司琛將最後一寸紗布細致地好,深看向時嫿,眉眼之間泛著粲然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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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嫿的心裏驀然間到一陣酸之意。
原來,又是因為臨川的事……
時嫿的一腔暖意,瞬間被澆了一盆冷水。
不聲地將手快速從傅司琛的手裏回,退後幾步:“我去看看顧安然。”
眼眸之中,俘掠過幾分倉促掩飾之下的疏離和冷淡。
時嫿快步走到顧安然跟前,湊近試了試的鼻息,而後對著嚎得滿院都是哭聲的顧夫人說道:“別哭了,隻是被嚇昏過去而已,人還沒死。”
上沾染的那些,是跟時嫿一般在炸過程中被擊碎的車窗玻璃碎片割破皮流的鮮。
隻是相較於擅長躲閃遮掩的時嫿而言,顧安然為一個普通人,上的傷更嚴重一些而已。
但總來說,隻是一些皮外傷,並不礙事。
“真的嗎?”
顧夫人一臉難以置信地抬起頭,連忙驚喜地抱住了顧安然,一邊招呼傭人開車將人送到醫院。
時嫿看著顧夫人忙後忙後的模樣,心裏忍不住想到了已逝的父親。
相比於姚蘭,時父明顯更疼。
小時候,時嫿跟著一塊去公司,父親都是將抱在膝蓋上開的會。
高燒生病時,父親更是不眠不休地整夜守在的床邊,悉心照顧。
這麽多年來,一直都是父親的掌上明珠,但就因為一場車禍,時嫿永遠失去了這個世界上最疼的人。
時嫿抬眸看向傅家的老宅,中式的建築風格讓整座宅院看上去富麗堂皇,十分顯赫。
這裏是失去公司實權的傅震霆養老的住。
他或許還會因為這次鬥爭敗在自己兒子的手裏,而到鬱鬱不安。
可時嫿的父親,早在三年前就沒了鬱鬱不安的機會。
所有人包括傅司琛在,都以為此生最恨的是強占欺辱三年之久的顧晏時,但隻有時嫿知道,心裏最恨的人,是手害死父親的傅震霆。
隻是簡單地失去公司實權、敗名裂又算得了什麽?
關於父親的死,時嫿要讓他債償!
時嫿過眼角的餘,掃了掃傅司琛被拉長的影子。
傅司琛就算再恨傅震霆,也不可能手刃自己的父親,這是天生骨中的緣關係所注定的既定事實。
但若是有一天,時嫿真的對傅震霆手,到時候,他們之間又會走到哪一步?
傅司琛,還會原諒嗎?
神思遊離之際,傅司琛的手下清掃現場時,從車裏發現了時嫿的手機,將之恭敬地送到手裏:“時小姐,這是您的手機。”
時嫿接過來,一眼看到早已黯淡的手機屏幕,在手上散發著陣陣涼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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