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時間一晃而過，先鋒軍已經拔營前往江州，待明日天一亮，明和帝就會在主力軍的護擁下離京。

今晚的皇宮註定是不平靜的。

各宮的妃嬪都在爲明和帝擔憂，唯恐他在外面有個閃失。

華宮的宮燈也還沒滅，唐坐在書桌上，手裡握著筆，猶豫著該不該給秦朗寫封信。

想叮囑秦朗保護好自己，千萬別意氣用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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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現在雙方戰，這封信就算寄出去，也很難被送到秦朗的手裡。

而且他們現在的立場是相互敵對的，如果這封信落到有心人手中嗎，說不定還會爲他們兩人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唐猶豫再三，最後還是放下了筆：“算了吧……”

就在這時，阿歆走進來：“殿下，虞總管求見。”

“他來做什麼？”

“他沒有說。”

“讓他進來吧。”

很快，虞未明就走了進來，拱手行禮：“老奴拜見公主殿下。”

他進宮已經有五十年，從明和帝還是一個小皇子的時候，便跟在明和帝邊伺候。如今他一人統領整個侍司，明和帝對他亦是非常看重，後宮中人見了他，都得給他幾分薄面。

唐忙道：“虞總管不必多禮，咱們坐下來聊吧。”

待兩人都坐下後，虞未明並沒有直接說明來意，而是先喝了口茶。

他頗爲意外：“這茶不錯，口沒有味，過後還有回甘。”

唐笑著說道：“若是虞總管喜歡這茶葉，等下帶一包回去慢慢喝。”

“多謝公主，”虞未明放下茶碗，“公主的起看起來不錯，想必心應該也好的吧？”

“還行吧。”

“既然公主已經不生氣了，爲什麼還不願去向陛下認個錯呢？”

唐撓了下臉頰：“皇祖父讓我閉門思過，不準出門，我不敢違抗他的旨意。”

虞未明嘆道：“陛下當時被您給氣壞了，所以纔會那麼說的，您別往心裡去。俗話說，父沒有隔夜仇，你們雖然不是父，可也跟父差不多了，畢竟，您是他在皇宮裡唯一的親人，陛下其實是很疼您的。”

“是皇祖父讓你來跟我說這些的？”

虞未明很是無奈：“陛下好面子，就算他心裡想跟您和好，也不可能直說。是老奴瞧見陛下這幾天一直都心不好，琢磨著他可能是在惦念著您，便自作主張地來找您，想勸您給他遞個梯子，好讓他能有個臺階可以下。”

唐小聲嘀咕：“皇祖父心不好，也不一定是因爲我吧，我聽說鎮南王叛，興許他是爲了這件事在生氣呢？”

“正是因爲鎮南王叛，陛下明早就得隨軍離京，想必公主也是知道的，陛下年紀大了，子骨是一天不如一天。這次駕親征，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您作爲他唯一的親人，能不能去送送他？好歹也要讓他走得安心些。”

虞未明說得真意切，唐不有些容，不好意思地說道：“其實我早就想去向皇祖父道歉了，但是皇祖父沒有鬆口，我不敢貿然離開華宮。”

“只要您去向陛下道歉，陛下非但不會追究您擅自離開華宮的事，肯定還會很高興的。”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陛下非常疼瑾太子，您是瑾太子留下的唯一脈，陛下肯定會把您當眼珠子一樣疼寵的。”

唐不信，嘟噥道：“皇祖父要是真的疼我父親，爲什麼還要得我們一家人都葬火海？”

“當時的況很複雜，陛下當時也是被氣壞了，他怎麼都想不到，自己最疼寵的瑾太子居然會背叛他，一時急，纔會說了些難聽的話。”

“可就算這樣，皇祖父也不能對我爹痛下殺手啊！”

“公主誤會了，陛下從未想過要殺瑾太子。”

唐皺眉：“怎麼可能？”

“瑾太子是由陛下手把手帶大的，他幾乎將自己所有的父，都傾注在了瑾太子上。哪怕是瑾太子要起兵造反，陛下也狠不下心去死瑾太子，最後只是命人將瑾太子在東宮之中，勒令他好生悔過。”

說到這裡，虞未明的神極爲複雜：“其實在那之後沒多久，陛下就已經心了，可他拉不下臉去求和，便遣人去勸瑾太子服個，只要他能主道歉認錯，陛下就能看在父子份上饒了他。可誰知他竟然寧死也不肯認錯，甚至還放火燒了東宮，把東宮三百多口人全都給燒沒了。”

唐連忙擺手：“不對不對！”

虞未明：“哪裡不對？”

“你剛纔說，皇祖父派人去勸我爹道歉？”

“對啊，瑾太子死活不認錯，還把幫忙說和的人給打了出來。陛下被氣得差點暈過去，再加上朝中大臣都在上疏請求儘快決瑾太子，陛下忙得焦頭爛額，一下子就病倒了。也正是在那個時候，瑾太子火燒東宮，等陛下強撐著病趕到現場時，整個東宮都被燒沒了……”

唐見他說得信誓旦旦，不像是說謊的樣子，心裡越發疑：“我爹本就沒見到過前來說和的人，我們得到的消息，是說陛下已經下旨，要死我們一家人。父親當時非常絕，他本想飲鳩自盡，以此來求得皇祖父饒過母親和三個哥哥跟我。可是還沒等他手，皇祖父就命人火燒東宮，父親自知難逃一死，只能想盡辦法將我送出東宮。”

虞未明皺眉：“陛下對瑾太子犢深，哪怕是在陛下最憤怒的時候，他也未曾想過要真的殺掉瑾太子。”

“可傳消息的人確實是說，皇祖父已經決定賜死我們一家人，而且在東宮起火的時候，整個東宮都被封鎖了，東宮裡面的人一個都逃不出去。”

也正是因爲如此，宮中三百餘口人無一倖免，全都死在火海之中。

唐是被虞未明託付給一個心腹侍衛，從道逃出了皇宮，再加上有武玄奕在宮外接應，才能夠僥倖逃過一劫。

虞未明認真思考了片刻，越想越覺得這件事不對勁：“難道是有人假傳聖旨，欺騙了瑾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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