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大早，秦容就出門去參考，唐和秦印送他去了貢院。

目送他進貢院之後，唐和秦印這才這才轉離開。

兩人回到客棧，剛進門就見到蕭鴻飛正往樓下走。

他的臉非常蒼白，想必是病還沒痊癒，蕭淑兒追了出來，扶住他的胳膊，焦急地說道：“哥，大夫說了，你現在必須要臥牀靜養，不能出門，萬一被凍著了，還會加重病。”

蕭鴻飛甩開的手，聲音沙啞：“我得去考試，不然我這麼多年來的努力不都白費了？！”

“就算今年考不過，咱們還可以再等四年啊，反正你還年輕……”

“不行！”蕭鴻飛一口拒絕，“我必須今年就考過！”

他出門之前向父母保證過的，他一定會通過考試，拿下秀才的功名，然後去京城參加會考，從此金榜題名，耀門楣。

父親爲了給他鋪路，甚至還不惜掏空家底給遠在京城的祖父家送禮，祖父也已經答應，只要他能參加會考，舉人榜上就一定有他的位置。

可現在，他卻連府考都無法通過，還怎麼去參加會考？

要是爹孃知道了的話，肯定會被氣死的！

蕭淑兒攔不住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走出客棧，踉踉蹌蹌地朝著貢院走去。

秦印小聲嘀咕：“現在去還有什麼用？考試都已經開始了。”

唐示意他說兩句，現在蕭鴻飛腦子不清醒，要是再刺激的話，鬼知道他會幹出什麼衝的事來？

可不想到牽連。

兩人朝樓上走去，經過蕭淑兒邊的時候，蕭淑兒忽然抓住唐的手腕，急切地說道：“我想給家裡寫封信，你們能幫我把信送回去嗎？”

唐推開的手，無奈地說道：“你想寄信的話，應該去找驛站，找我們也無濟於事啊。”

“我、我不知道驛站在哪裡。”

“你可以去問掌櫃或者夥計，他們肯定知道的。”

“哦。”

見沒有別的事，唐和秦印擡腳上樓去了。

蕭淑兒匆忙寫下書信，請客棧夥計幫忙把信送去驛站，沒過多久就看到蕭鴻飛回來了。

他的臉比之前更差了，蒼白的臉上浮現出病態的紅暈，上的服被雪水浸溼，頭髮黏在臉頰上，雙目空無冬，整個人都渾渾噩噩的。

“哥！”蕭淑兒快步跑過去，手扶住他，“你的手咋這麼冷？你快回屋裡去，換乾淨的服。”

蕭鴻飛像是被走了靈魂，什麼話也不說。

他被蕭淑兒扶著走上樓，回到自己的房間裡。

接下來一整天的時間，蕭鴻飛都沒再邁出過房門，他裹著被子坐在牀上，神木然，飯也不遲水也不喝，還時不時地咳嗽。

蕭淑兒都快急死了。

找不到人可以商量辦法，最後只能去找唐求助。

唐去看了一眼蕭鴻飛，見他的狀態的確不好。

“我覺得你們還是再把大夫請過來一趟吧。”

蕭淑兒茫然無措：“大夫管用嗎？”

“總比你乾著急管用吧。”

“好吧，我這就去請大夫過來。”

蕭淑兒出了點錢，請夥計幫忙請來大夫。

這次來的還是那個老大夫，他給蕭鴻飛檢查了一番，皺眉說道：“風寒了臟，高熱不退，病加重，況不妙。”

蕭淑兒心急如焚：“那該怎麼辦？”

“我先給他扎幾針試試吧。”

扎完針後，老大夫重新寫了張藥方，叮囑道：“別再讓他吹風著涼，多喝溫水，吃完藥後多蓋幾牀被子，若是今晚能夠退熱，他應該就沒有大礙了。”

“那要是今晚沒有退熱呢？”

“那你們就只能聽天由命了。”

聞言，蕭淑兒的臉頓時就變得煞白，整個人都搖搖墜。

老大夫：“診金二兩，鍼灸三兩，一共五兩。”

蕭淑兒愣著沒，直到老大夫又催促了一下，這纔回過神來，慌忙拿出荷包，從中取出銀票。

卻發現上的錢都被花得差不多了，就只剩下一張五兩的銀票。

把銀票給了老大夫，荷包裡就剩十幾個銅板。

出門前爹孃給了不錢，但前天逛街買了不東西，錢一下子就花去了大半，昨天兄長生病，請大夫買藥樣樣都得要錢。

沒想病稍微好轉了些，今天蕭鴻飛跑出去一趟，病又加重了。

蕭淑兒著扁扁的荷包，心裡越發委屈。

原本還想留點私房錢以後用的，這下好了，錢都用沒了。

今天只考了一門，還沒到午時，就有不學生陸陸續續地回到客棧。

唐時不時地推開門窗往外張，始終沒有見到秦容回來，心裡很是擔憂，他該不會是遇到什麼事兒了吧？

又等了許久，還是沒見到秦容的影，唐終於坐不住了。

上秦印，兩人一起去貢院找人。

貢院門口的人都已經散去，只有兩個衙役還守在院門口，唐走過去詢問：“請問裡面的考生都走了嗎？”

“嗯，都走得差不多了。”

唐更急了：“可我家三郎還沒回呢。”

衙役不甚在意：“也許他是跟朋友出去玩了吧。”

“不會，他不是那種貪玩的人，考完之後若是無事，他肯定會立刻回家，”唐頓了頓，聲哀求，“你們能讓我進貢院看看嗎？也許他還在裡面沒走呢。”

“不行，在考試結果沒有公佈之前，閒雜人等都不得進貢院。”

“那你們能幫我進去看看嗎？求求你們了。”

衙役挨不住的哀求，只得退一步：“你說說你家三郎什麼名字？長得什麼樣子？我們想想看有沒有見過他。”

“他秦容，個子高高的，皮比較白，格很溫和，笑起來兩隻眼睛彎彎的。”

“秦容……”

兩個衙役面面相覷，同時出瞭然之。

見狀，唐忙問：“你們見過他？”

“剛纔考完之後，我們看到他被知府大人給走了，這會兒他應該在府衙裡面，你可以去那裡找人。”

“多謝！”

唐和秦印一邊走一邊打聽，很快就找到了府衙。

可是府衙這種地方，尋常人本進不去。

他們兩人只能守在門口翹首以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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