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無走出凌霄寶殿,收到了幾位師尊的傳訊,於是騰雲駕霧,前往了大羅天,去了的時候,卻見到媧皇娘娘似有無奈,玉清元始天尊端坐,太上須從容,唯獨上清大道君蹲在天河邊兒,唉聲嘆氣。
齊無不解:“這是……”
媧皇娘娘想了想,笑著道:“怎麼說的。”
眼底有些笑意和無奈,道:“算是靈寶道友過去年時做的某件事,最終反而落在了現在的自己的上。”頓了頓,道:“他已經在那裡坐著,仰天嘆息了好一會兒了。”
正自說著,那邊瀟灑恣意的上清大道君便是仰天長嘯自嗟嘆:
“過去的我啊!!!”
“你到底,做了什麼!!!”
“你個蠢貨!!!大蠢貨!腦子裡面只有比劍和砍人的瘋子!”
聲震四方,周圍盡都是些相之人,黑大道君便已是不再遮掩了——在太上,玉清,還有媧皇的面前,被過去的自己上門挑釁,還邀戰這種事,大道君想起來都覺得腦門兒突突突地疼。
好想直接找一個誰都不知道的世界或者天窩進去。
然後在裡面直接呆個幾千年的!
但是他知道,幾千年的時間還不足以對三清道祖的記憶有哪怕一的衝擊和影響,玉清未必,他素來冷淡,但是太上大有可能某一天就找到了他窩著的那個小世界然後‘若無其事’地提起這件事。
還有那個開闢十方化的太乙救苦。
更是如此。
此時此刻,卻已別無他法。
只有讓過去之我,知道這些年本座也不是白白度過的了。
黑大道君咬牙切齒,道:“無,之後你去海之時,本座也和伱同去!”
道人微有訝異。
玉清元始天尊和太上對視一眼,皆是笑起來,他們已覺到了那位‘道友’,玉宸大道君,似乎有所謀劃,然仔細去看卻又覺,此事雖有波折,卻並非是什麼壞事,故而就任由其變化了。
當即笑道:“我二人也一併前去就是了。”
老者須,想了想,溫和笑道:“畢竟事關媧皇道友歸來,需得要有個萬全之策纔是,否則的話,但凡媧皇道友稍有些波折,羲皇道友回來時,怕不是又要大鬧起來了。”
這卻是個極現實且極備有說服力的理由。
齊無大概也猜測到了或許和在海之中的玉宸大道君有關,先前玉宸大道君讓齊無給上清靈寶天尊送一劍爲拜帖,邀上清靈寶天尊前去一敘,但是靈寶天尊顯而易見並不想要面對過去的自己,此次事,當是和這有關。
道人應下,將此戰之中發生諸多事都告訴三位老師。
三清道祖對道人接金蓮花之後所見的畫面微有訝異,齊無又將那一枚蘊含有之氣的蓮花子給了三位老師,蓮花子在太上手中,自然而然地潰散開來,化作了純粹的氣息。
有梵音唱誦,清淨自在,卻又在一剎那之間崩碎了。
最終留在掌心之中的,也只是最爲純粹的氣。
剛剛和齊無對峙的之炁,就彷彿是被碾碎了一般。
剝離了諸多雜質,剝離了前人的意念和神韻,只留下了最爲單純的力量,老者笑了笑,手掌微微一送,這一道氣息就朝著齊無飛去,落在他前,仍舊只一枚蓮花子模樣,散發出澄澈的芒。
老者溫和道:“可以參照領悟,卻不必修他的。”
“他日無你懂得了這一道氣的變化之後。”
“只去一趟佛國將此給那小和尚便是。”
只一瞬間,抹去諸多後手,打碎不滅意志只留下了純粹的氣息變化。
給弟子當做修行的參照。
手段從容平淡,卻是強橫至極。
齊無收了這氣,老者又須溫和道:“至於老君那邊,呵……太古鯤鵬,也算是我等之故,老夫念在他當年行事算是端正,在太古換代之後,又只留在了天界之中,未曾做些殺戮之事,留了他在兜率宮當中。”
“你可不必他命,讓他仍在兜率宮做個閒散老君便是。”
“如何和他接,無你自己決斷。”
齊無皆一一應下。
諸事談論已畢,便仍談論些法神通,講述些大道玄奧之事,齊無忽而覺到了袖口扯了扯,下意識回過頭去看,看到媧皇娘娘坐在一側,正自出手指拉了拉道人的袖口,見到齊無回頭,臉上出溫和微笑,道:
“無,去海還需要幾日,在這之前,不如陪我去兩個地方?”
去兩個地方?
齊無好奇,但是此刻四方平定,司法也已伏誅,他自然沒有什麼反對的理由,點了點頭,答應下來,然後道:“娘娘想要去什麼地方?”
媧皇娘娘臉上出微笑,道:
“你隨我來便是了。”
……………………
北帝紫微宮之下。
天河流轉,諸多星,星君們的修行居所都在這天河之上,隨河流浮變化,卸去了星君職責的雲之沂夫婦也在此地,此刻於這府邸之中,雲之沂來回踱步,咬牙切齒,卻是還在耿耿於懷於那道人。
阿不,
是真武魔大帝。
可惡!
簡直是可惡不已!
“七十年前他來這裡,我好心好意去做了天上靈米給他吃,這小子當時的基還沒有打好打紮實,一的子,元炁都有外泄,賊能吃,一個人吃了好幾桶的量,誰曾想,這小子他,他不老實啊!”
“他竟然暗地裡和雲琴,和雲琴他……”
老父親心痛啊!
心裡面都在滴。
於此,織卻是很是自然,道:“當年你我不也是這樣嗎?”
“你是覺得,你當年也是個賊子?”
織眼底玩味,雲之沂那副老父親遭了賊的語氣一滯,一時間有些不知道該要怎麼接下去,乾咳了好一會兒,湊過去,攬住妻子纖腰,訥訥道:“這,這怎麼能一樣呢?”
“什麼賊不賊的?”
“咳咳,這,這投意合的事,怎麼能說賊呢?”
織白了他一眼,然後正道:
“我卻已聽外公說過,無曾說等到司法斬殺,諸事已畢了。”
“希和雲琴結爲道。”
雲之沂臉上笑意凝固。
他幾乎是本能地跳起來,道:“不行!不行!”
“我不同意!”
“這,這些事對他們倆來說還是太早了!”
“雲琴還只是個八千歲的孩子啊,不行!”
“如果把在九天玄冰裡面的時間拋開來的話,自己的意識長大也纔多年,一百年都沒有啊,這,這怎麼能結爲道?不行不行……”
“還太早了,再過一段時間再說!”
雲之沂強烈反對。
毫沒有意識到那已是近日裡天庭當中聲名鵲起的北帝子。
窈窕淑,君子好逑。
事實上在這一甲子之中,多有各部仙神家的弟子子嗣前來相求,希結爲道,都被雲之沂連爹帶媽附帶兒子一塊兒踹出去了,在天庭和六界數量絕對不的真君當中,牛宿真君雲之沂絕對是第一梯隊的能打。
一邊揍一邊放言,早已經有道人選了,都死了這條心!
滾!
可是現在雲之沂卻是麻了。
打吧打不過。
說有道人選了,可是投意合的就是這個。
現在北帝都應允了。
雲之沂咬牙切齒的時候,外面忽而有傳來仙家戰將的聲音,道:“雲大哥,嫂夫人,有客人來了!”這位在真人層次領了南極長生大帝符籙而登仙的仙家戰將語氣都有些發抖,急急奔來。
雲之沂道:“誰來了,這樣慌張!”
仙將一拱手,曾經拎著大刀片子砍妖魔眼皮子都不眨一下的漢子,此刻皮子都有點哆嗦,道:“雲大哥,是,是……”
“是真武魔大帝。”
因爲幾乎已經看到未來事發展的雲之沂‘大怒’:“真武魔?!”
“怎麼了,就算是真武魔,當年也是在我這裡吃了好幾桶飯的,怎麼,現在脾氣和排場都這麼大了嗎?!”
他氣沖沖出去。
然後看到了真武魔齊無,視線一掃,看到這道人退後一步。
在前面的是一位子,目溫,神采飛揚,黑髮如瀑。
察覺到了雲之沂的靜,目掃過來。
雲之沂臉上神凝固。
?!!!
他手裡順手抄起來的劍哐啷一下掉了下去,下意識用腳後跟一磕了下,把這劍給磕到了角落裡面,怒氣一下消失不見了,脾氣也沒了,拱手道:“人族雲之沂,見過媧皇娘娘……”
雲之沂牛宿星君,原北帝麾下神將。
出——人族。
媧皇娘娘微笑頷首,道:“之沂不邀我們進去嗎?”
可惡!!!
無你個……
雲之沂一咬牙,看了一眼那邊的道人,子比起腦子還要快地讓開了道路,右手朝著裡面一引,道:“娘娘您慢點。”
此本無法違逆媧皇娘娘。
老父親的本能。
被另一更加古老和強烈的本能給制了。
……………………
媧皇娘娘專程前來拜訪的是織和雲琴,本來是不希伏羲和北帝的恩怨影響到齊無,聽到這些事,織聲音頓了頓,道:“外公他也已和我們說過此事了……”
的神溫和,道:“說,那是上古時代的恩怨,那個時候我們都不曾出生,不曾經歷,其中恩怨仇彼此的糾葛已說不清楚,那時候的恩怨和因果,就在他們那一代結束便是。”
“是麼……”
“北帝素來將這些事分得清楚,不過,也或許。”
“是因爲其他某些原因。”
媧皇娘娘頓了頓,回憶先前見到的那‘清冷’,看到了那邊的織,道:“不過,事也不必至於如此程度,以我對於兄長的瞭解,當年的事,恐怕沒有那麼簡單。”
“正常來說,兄長所做的事呈現給其餘人的,只是他想要讓其餘人看到的。”
“海上冰川之下是積更爲龐大的寒冰,一招之後至有三個後手纔是他的習慣,當年他以北帝妃之事讓北帝道友了殺心,但是若此事不,他必會選擇另一種事。”
“攜恩要挾。”
“所以我篤定北帝妃並非隕落,而是沉睡,甦醒的法子大概率和我有關。”
唯獨這樣,纔有連環計迫北極紫微大帝在那個時代發出殺機。
先讓北帝妃假死,激發北極紫微大帝怒意殺機。
若是此計不,便告訴北極紫微大帝,北帝妃未死,攜恩要挾。
若是還不。
就告訴北極紫微大帝,想要讓北帝妃徹底復甦需要媧皇創生之力。
合理,非常合理。
不過在此之後,大概率還有一環連媧皇都不瞭解的致命後手,比如說……
道人的思緒微凝固,下意識看向媧皇娘娘,瞳孔收。
比如說。
北帝妃生機和媧皇聯繫在一起了。
伏羲這傢伙,不,不至於吧。
道人的背後有些冷汗。
齊無發現自己完全可以理解伏羲的思路邏輯。
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這都不是一件好事。
媧皇娘娘安了織,聲音頓了頓,雲之沂臉上出微笑,道:“所以,媧皇娘娘今日前來,只是爲了此事嗎?”
媧皇娘娘聲音溫和:
“重點是爲了此事,不過除此之外,倒也還有另一件事需要提一下。”
不知爲何,雲之沂似乎有些應到了媧皇娘娘要提什麼。
臉上滿是微笑。
卻已滿頭冷汗,心裡面呢喃道:
不要,請不要這樣。
冷靜。
雲之沂,不會的,這小子不至於‘無賴’到這種程度的,不會用我無法反對媧皇娘娘來做這種事,不會……
媧皇娘娘開口,溫和道:“聽聞北帝子云琴,清冷絕世,道心通明。”
雲之沂冷汗幾乎冒出來,道:“不不不,很笨的。”
“哈哈哈,又喜歡吃甜食什麼的。”
親爹式打。
媧皇娘娘聲音溫和:“賢良淑達慨然有北帝之風。”
“和無兩小無猜,青梅竹馬。”
雲之沂笑容有些繃不住。
媧皇娘娘聲音溫和:“不知可否願意,和無結爲道?”
“大道之行,彼此扶持。”
雲之沂笑容崩塌。
?!!!
可惡!無,你竟然如此卑鄙!!!
他張了張口,視線卻見到那邊的道人似乎之前也不知這樣變化,臉上也有驚愕之,雲之沂本來就知道這件事必然出現,只是未曾想到會這麼快,快到了他完全沒有心理準備。
該怎麼辦?
同意,還是拒絕?
剛剛的話語此刻卻是說不出來。
因他本來對於此事就沒有那麼大的反對,只是捨不得而已,雲之沂張了張口,不知該要如何說話,而織卻是不在意,端茶輕品,看著雲之沂和齊無相對而坐。
鬥部原牛宿星君,和真武魔大帝彼此對坐,氣氛安靜抑地可怕。
在那裡,就在此刻,忽而傳來了清脆聲音:
“嗯?爹,娘。”
“有客人嗎?我總覺家裡要發生什麼事了,所以把事都甩給左輔星君和右弼星君,提前回來了,難道說是有貴客上門,今天要有好吃的嗎?”
哐啷!
大門被推開。
青白的走進來。
噹噹噹當。
玄武宿北帝子云琴仙子——
一如既往,颯爽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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