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零碎事李琮又理不清，一濁氣悶在口，不得發散。

    金玉郎傳了消息，說驛縣到到皇城的糧道管事需換六王爺的人。

    這樣六皇子在糧草和兵營都有了掌控權。

    金直使可能還不知道，一個虎奔軍領軍小就把他搞得焦頭爛額。

    他太任，看到常瑤氣湧上頭，就把弄死了。

    那會兒是爽了，忘了常瑤其實就是七郎的活把柄。

    現在後悔來不及，七郎著頭不出現。

    他急火上湧已經失了智。

    不隻是掌握虎奔軍的事他沒搞定。

    他更怕金玉郎認為他不是良主扶不起來。

    進而放棄他轉投向四哥陣營，他就失了一大勢利，這是他無論如何不允許的。

    哪怕要說服母親殺了玉容他也不在乎。

    玉容答應一聲，將托盤放在妝臺上，出去倒茶。

    滾熱的茶遞過去，李琮明明過手了，接了茶碗，玉容鬆手茶碗卻從他手中下，一碗滾茶灑在李琮手上，當時就紅了。

    李琮甩了下手，手就是一耳，力氣用了十足十。

    玉容一隻耳朵當時就聽不見了，眼前直冒金星。

    “沒用的蠢貨。”他怒罵一句急匆匆將手進已經涼掉的洗臉水裏，疼得“噝噝”吸涼氣。

    玉容忍住眼淚，因為不能在主子麵前擺出“哭喪臉”這是宮規。

    強笑道，“是奴婢的錯沒拿穩，王爺有事嗎？”

    胭脂等了多時，拿著草藥進來，先遞了幹巾，又默默幫李琮塗了藥，這才退到一邊。

    貴妃一直心中疑，胭脂不是兒子喜歡的類型。

    此時的景更說明兒子有別的事。

    胭脂和李琮一直沒眼神接。

    男相悅，本藏不住，可這丫頭看也不看兒子，就算眼神瞟過去，也毫無。

    李琮更不必說，看著胭脂的樣子，像看著債主似的。

    明白了，吩咐玉容，“以後胭脂的差事，我親自吩咐，沒吩咐不必當差，曉得了？”

    玉容當差很小心，也忠心。可是太笨了，又容不得人，爭風。

    這樣的人在宮裏要不是在紫蘭殿，早死過百次。

    娘家挑過明的，都被打死的打死打殘的打殘，再挑人隻揀著笨笨的老實的送過來。

    胭脂瞧著李琮又瞧了瞧玉容，李琮馬上接了話茬問了一句，“將你放在此可還滿意？”

    胭脂將目轉向玉容。

    這話明人一聽就明白，這不是主子給奴才謀差事。

    也不是私藏相好。

    明顯說給玉容聽，再不明白，就真的太蠢了。

    放在此若不滿意，可以放在別。

    胭脂不是為了謀差事，也不是私會李琮進宮的。

    玉容被打得頭暈腦脹，一隻耳朵一直吱吱響，沒在意他們說的什麽。

    “出去！”李琮見不得不明所以的表，一腳踹過去，玉容這才站起來悻悻出了門。

    胭脂歎息一聲，恐怕後頭還沒完。

    藥在暖閣裏待了一天，心中已經有了計較。

    皇上在書房時多數時候很沉默，隻是看折子。

    不過也看不了很久，一會兒就會走神，明顯並不喜歡這些事。

    這日午後，藥在小廚房忙了許久，做了幾塊芙蓉糕拿到書房。

    灑掃的宮已經打掃幹淨書房，皇上剛在案幾前坐下。

    端過剛做出的新鮮糕點，又沏了壺茶。

    默默放在案上，自己回了暖閣。

    中午聽皇上說了一句，午飯太膩，猜測皇上沒用好午飯，下午肯定會。

    還不等皇上傳點心，就先送上自製的芙蓉糕，模樣好看，裏頭的餡料山楂和蘋果，酸甜可口。

    山楂去皮，搗碎，蘋果先蒸再取用果，加蜂和一點鹽及其他輔料，單吃餡也好吃。

    皮用的糯米所製，彈、耐嚼，平時會饞點牛，這次沒加，更清爽。

    一共做了四塊。

    藥出來收拾，皇上已在批折子，盤子空了。

    不說話，默默收好東西，邁著輕盈的腳步走開。

    皇上從背後注視著的背影，心開朗許多，低頭寫字。

    如此幾次，皇上準隨時可用小廚房。

    書房所在的位置配備的小廚房沒有專門的司廚，因為皇上不大在此用餐。

    隻是有時熱飯，燒個水。

    所以廚房了藥專用之所，在廚房裏籠養了幾隻與鴿子。

    將與玉郎聯絡用的鴿子與這些用來吃的家禽養在一。

    瞞天過海就能與外麵聯係。

    書房裏有個專門伺候筆墨的五品宮，雲硯。

    這丫頭很說笑，皇上批折子累了，便喚來研墨，與說話解悶兒。

    雲硯來自南方，說話聲音很好聽。

    皇上會閉上眼睛，讓講講自己家鄉，連帶給自己捶捶。

    這時候，藥都會退出書房到自己暖閣中待著。

    多數時候都是宋德海和手下的小太監伺候。

    皇上似乎很偏雲硯，有時候雲硯研好墨也不走，站在一邊看皇上批折子。

    並不管皇上是不是在理要政務。

    識字，這一點就比滿宮的宮強，這也是能進到書房給皇上研墨的原因。

    藥除了觀察皇上喜好，習慣，並沒有接近過皇上。

    皇上也沒拿當回事，隻覺得很有眼，做事讓人舒心。

    皇後與貴妃時不時也過來請安。

    有幾次，雲硯也在，皇後的目停在雲硯上片刻，藥捕捉到眼神中一瞬間的不滿。

    藥知道皇上的一舉一，皇後都會細問。

    這書房最好隻有自己在，多一個雲硯，做什麽都不方便。

    心中有個想法，雲硯貌若能爬了龍床，肯定不會再呆在書房。

    這位置隻要空下來，定能補了這個缺。

    還沒打定主意，皇上開始差傳話了。

    去各宮跑跑，就能得著賞銀。

    最輕鬆的就是去給各個娘娘們傳旨，說皇上要來用晚膳，定能得著厚賞銀。

    傳了幾次話，皇上問，“怎麽樣小藥，這裏比王府出息得多嗎？”

    藥笑起來，直點頭，“爹娘肯定會高興，藥出息了。”

    “好孝順的丫頭。”

    慢慢雲硯與藥悉起來，一副江南子的溫婉模樣，喜歡的。

    與藥相安無事。

    “雲硯你真，我去各宮傳旨，你比那裏的娘娘也不差什麽。”藥誠心稱讚雲硯。

    “怪不得皇上願意讓你伺候筆墨。”

    雲硯怪異地瞧了藥一眼，眼神浮現說不清的意味，低頭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