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常瑤沒帶大丫頭,也沒跟過來可靠的大娘。
想,若自己母親當年有陪嫁,使喚到如今也有五十歲,跟過來就好了。
又老道又可靠,或是自己有從小用到大的丫頭,一起過來也好過直接使喚王府的家生子。
心裏苦,要有自己帶來的家奴,還用自己手?
就如姐姐,什麽話都不必說,藥就全想到了。
今天的事放在姐姐院裏,隻藥就不會讓王媽媽好過。
想討公道,全憑自己。
那天,醒來死活不依,屋裏的杯盤盞砸個遍,又哭又鬧。
王爺被纏得頭疼,又怕傷了胎氣。
隻得王媽媽跪在院中,常瑤從窗子後親看著外院管事打十個耳,打出鼻才算完。
常瑤抬眼看了藥,這丫頭比第一次見時變了好多,像換個人。
明明年紀不大,舉手投足間的篤定便讓人不敢輕慢。
這都是大夫人調教出的人兒。
自己母親便隻會貪小兒。
雲鶴一臉輕慢,激,“喲,大家都下過了,常妹妹怎麽了,堂堂詹事府千金不會拿不出錢吧?”
“我下二百兩,賭四爺輸。”
輕描淡寫,心裏卻十分張,二百兩是這次典過東西餘下的所有銀錢。
藥看一眼,口中再次問道,“五姨娘真押四爺輸?我和小姐同押皇上。”
“人家能掐會算,姑娘何必提醒?到時賭敗了小心訛上你。”
雲鶴攔著藥的話,用手帕捂著笑。
藥沒理雲鶴,看著常瑤,常瑤搖頭說自己不變。
說話各姨娘都差人回院裏取銀子,把銀子給藥。
小姐取了一千兩一張的大額銀票,將同藥的一並付了。
連六爺都把錢給了,常瑤隻得讓丫頭將銀票取來也押上。
幾個姨娘說說笑笑離開了主院,院裏隻餘雲之、藥和常家陪嫁丫頭。
六爺經這麽一鬧心好了許多,“好了,現在咱們大管家可以說說為何皇上會輸?”
“因為皇上跟本沒有真心和兒子比賽。”
藥數著銀票,登記下各人賭注及賭資。
“唔?”六皇子依舊沒想通。
“那你說說若我要贏怎麽做。”
藥笑得跟花朵盛開一般,“田忌賽馬即可。”說完樂得捂住肚子一陣有失統的狂笑。
六皇子一拍大,懊惱道,“妙啊。本王怎麽沒想到,可笑我的謀士還讓我找個死士和對方同歸於盡,別失了王府臉麵。”
藥冷笑,“臉麵?臉麵有什麽重要的。”
“我勸王爺無論如何輸了比賽。”
“既然有計謀在此,為何又不贏?”
藥覺自己今天有些失態,但到了這裏不說也不行了。
“因為事關立儲。皇上年紀越來越大,現在大周最要的除了糧災便是立儲。”
皇上想平安立儲,別被兒子迫禪位得了善終,立儲極為重要。
此次考較,一個老皇帝看到兩個兒子一個虎視眈眈,府上養著兵強將。
另一個兒子找來死士與對手同歸於盡,他心中什麽想法?
他會不會提防著那個很強的兒子?
自古皇家親就得可憐,因忌憚而殺子的老皇帝不在數。
六爺嚇出一冷汗,就在昨天他還同意了那位謀士之法,在侍衛中懸賞找死士。
“倒也不必撤了懸賞,侍衛中肯為王爺赴死的,不正當重用嗎。”
“爺邊的人平日說漂亮話的不,剛好這次有事,看看誰是真心的。”
“好個智多星。”六爺一拍大,對雲之連聲說,“你的好管家。”
“聽說從前在青石鎮,你向來扮做男子?”
藥知道這事瞞不住,點頭老實說,“是。”
“奴婢還開了羊湯館,因小姐在二進院從不下樓,所以奴婢險些累死。”
雲之點頭歎息,“是我連累了你。”
“小姐千金之,落了難也尊貴。算不上連累。”
“那好,對賭之日,你扮作本王伴當陪本王去看比賽。”
“本王就大大方方輸給四哥。”
藥看向雲之,見點頭,便提醒,“也別太草率,拿出王府該有的水平。”
六爺再次慨,是凡皇帝都不喜歡被人猜到心思,藥是太機靈了。
比賽那天,藥穿著豆青天錦袍,千層底京靴,頭發全部束起,戴著天青緞繡玉抹額。
一雙眼睛格外靈,越發顯得英姿,騎著玉郎那匹黑馬,真真富貴大家的俊俏公子。
與盛裝的王爺並行,惹得街頭眾人紛紛駐足。
“小丫頭騎不錯嘛。”
“王爺過獎,使下人哪個不會騎馬,關鍵時還能逃命。”
“丫頭們會騎馬的不多。”
藥看他一眼回說,“我是被府懸賞緝拿過的丫頭。”
說得六賢王一笑。
去了四爺府的校場,場地不算大,周圍擺著一層層看臺。
藥一眼就從人群中看到了牧之,他現在名義上是四皇子門客。
但讓意外的是看到了玉郎。
他戴著黑雲紋甲和肩甲,還戴了深紅的護臂甲,腰上挎著劍。
麵上扣著半“遮麵”,擋住自鼻子以下的部分。
但那雙深邃的眼睛還是讓藥一眼便認出他。
玉郎也認出藥,細細打量一番後微微頷首。
在人群中看到好幾個同玉郎打扮一樣的人。
六王順著藥的目看去,告訴,“那是四哥挑出的頂尖高手。”
“待會兒咱們的人就和他們對陣。”
藥嘖嘖稱奇,“看起來都好厲害的樣子,說不定用田忌賽馬也勝不了。”
六皇子和相的人打招呼一邊對藥低語,“你也太小看本王了,雖比不過四哥,手裏也有幾個使得上的人。未必勝他不過。”
藥一直小心比六王慢半個,以他為先。
他側目看藥一眼,“出來了就不必這麽拘束。”
藥口稱不敢,仍遠著他。
此時場上來了三名穿金甲的男人。
全場嘩然。
四皇子的戰士穿的是黑甲,共六名。
藥看看六皇子,他頭也不回揮下手。
隻見一名遠遠跟在後的男人微躬,去了場外。
不多時他帶著六名穿銅甲的男子。
藥時不時用眼角餘掃視金玉郎。
一直淡然的玉郎卻像盯上兔子的鷹,興而銳利的目看著一個金甲人。
“呀。”藥了一聲,意識到自己計劃的缺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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