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年輕人的質問，傅義一點都擺不出國公爺的架子。雖然自己的年紀都能做他父親了，可還是不得已躬認錯：

    “柳公子請息怒。都怪對方太狡猾，我們的人路上被耽擱了一會兒，到的時候人就被接走了。不過你放心，我已經派人去找了，很快就會有結果。”

    堂堂靖國公，在一個年輕人麵前竟然毫無尊嚴。

    柳子墨看著如此卑微的靖國公，終於緩了臉，上前扶起他，道：“算了，我也不是埋怨你。既然如此，就先不要查了，我們已經被人盯上，對方肯定加以防範，再有作得不償失。”

    靖國公這才鬆了口氣。

    柳子墨又道：“你覺得這事是不是傅今安所為？”

    靖國公回想了一下：“會不會是皇後？我聽說前些日子皇後跟善寧縣主打聽來著。而且，剛剛也問我是不是認識高大富。”

    柳子墨皺眉：“善寧縣主？”

    靖國公忙道：“是，就是皇上去年親封的，後來又賜婚給傅今安那位。”

    柳子墨：“怎麽會知道高大富？難道不是傅今安告訴的？”

    傅義回想剛剛書房裏的形，搖頭：“不像。所以我猜測是皇後。”

    柳子墨想了想，道：“都有可能。高大富無論在傅今安手裏還是皇後手裏，對咱們都不重要。如果在皇後手裏，倒是省的咱們出手了。”

    靖國公點點頭，還是有些覺得不可思議，道：“那個孽……他真的是……”

    抬手指了指頭頂。

    提起這個，柳子墨角出一抹譏誚：“這個隻有當年的老靖國公最清楚不過了，難道他老人家臨終之前沒跟你說？”

    靖國公臉上有些尷尬：“父親走得突然，什麽都沒待。”

    “嗬。”

    柳子墨輕笑了一聲，“好了，天不早，我該走了。對了，回頭告訴你那個好兒子，別走了風聲。”

    靖國公：“是。”

    -

    傅今安回到後院的時候，沈聿知早已經離開。

    兩人神如常地用晚飯，吃完飯又陪兩個孩子玩了一會兒，直到兩個小家夥困了，被嬤嬤們抱下去睡覺，染才率先提起下午的事，問：“今日國公爺跟你發火了？”

    傅今安見先提起來，點點頭，忽然道：“你還記得青寧和景行周歲宴的時候，你表哥來我書房之事嗎？”

    似乎沒想到他會提起那件事，雖然事後也好奇，但是連表哥都沒問過。

    因為知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換是也一樣。

    “記得。”

    染道。

    傅今安道：“你表哥之前查到了一些柳家的事，那日來就是把證據給我的。”

    說完，眼睛盯著染。

    染垂眸沒說話。

    過了一會兒，傅今安問：“難道不就不好奇他為什麽會把證據給我嗎？”

    染掀開眼簾看著他道：“不然呢？你總不能讓一個小小的大理寺正直接上奏給皇上吧。那樣豈不等於告訴所有人沈家與柳家作對了嗎？”

    傅今安笑著小鼻子：“你還怪聰明的。”

    染一掌拍下去，扭過子道：“然後呢，你想說什麽？”

    被打了傅今安也不在意，端起茶盞抿了一口，道：“你表哥這麽做無非是想告訴我，沈家不參與太子和三皇子任何一方，而且，我聽說你舅舅還想退出閣。”

    染皺眉：“退出閣？為什麽？”

    傅今安長一，一在另一上，靠在榻上道：“還能因為什麽，怕卷皇位之爭唄。”

    染：“可是沈家這時候想全而退也難吧？既然如此，還不如拚一下，進了閣也不代表就是太子一方的人啊。”

    傅今安挑眉：“你想的倒是通。”

    染嗔了他一眼，一點兒都沒聽出來這是在誇。

    傅今安笑笑：“放心吧，你舅舅隻不過是用了一招以退為進。現在朝中那些人都挖空心思往裏衝呢，你舅舅這時候後退一步也算明智。對了，你那個小青梅，，什麽清啊紫啊的那個？”

    染不悅道：“宋清宥。”

    傅今安恍然大悟：“哦對，宋清宥，他的上司徐邦達現在風頭正盛，太子和三皇子都在想辦法拉攏呢。你舅舅本來就與徐邦達關係不大好，此時正好。”

    染想了想，朝堂之事太過複雜，一個宅子本想不明白，但隻要知道這一世舅舅和表哥都有所防範，就放心了。

    傅今安看著低頭沉思的樣子，又道：“我都跟你說了，難道你就沒有什麽想跟我說的嗎？”

    染手一頓，就知道這人沒這麽好心跟自己說這些，但也沒瞞，將高大富的事說了，最後隻是到：“聽說高大富這次進京，本是來尋找失散多年的妻兒，不料沒等進京就被人盯上了。”

    染見某人不說話，便起喚又請進來伺候自己梳洗。

    待沐浴出來，榻上已經沒了人影。

    春雨道：“夫人，大人說有事去書房一趟，讓您先歇著，不用等他。”

    染知道，他應該是去查高大富的事了。

    隻是剛躺下不久，就聽見屋子裏的聲音。

    來人明顯放緩了腳步，隻站在床前看了一眼，便轉去了淨室，接著便是嘩啦啦的水聲。

    染紅著臉將被子往上拽了拽。

    不一會兒，後一堵熱牆上來，雖然還帶著水汽，但烘得整個架子床裏都暖烘烘的，寒冷的冬夜，總是讓人忍不住靠近。

    沒等染作，某人已經自覺地將人攬在懷裏，大手順著小探進去，一下下著的小腹，讓人舒服得忍不住想哼哼。

    傅今安將臉埋進的頸窩，深深吸了一口馨香，道：“明日我讓長影去找沈聿知。那人放在他手裏不安全。”

    “嗯。”

    染跟他說的原因，也是這麽想的，不想把沈家牽扯進來。

    傅今安低低地笑了起來。

    染回頭看了他一眼，有些不解：“你笑什麽？”

    傅今安手慢慢上移，被染一下按住。

    他又笑了一聲：“別怕，我不鬧你，為夫隻是看你上還熱不熱。”

    似乎為了驗證自己說的話，試過之後果然老實地將手回，末了道：“你是又不相信我，又想利用我。”

    染想說沒有，可又張不開，因為確實是這樣的。

    聽到高大富的第一反應，就是求助表哥。而腦袋清醒後又擔心把沈家牽扯進來，最後還是得求後之人出麵。

    不知不覺，心竟然有一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