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運聽完,忽然大笑起來。
等笑夠了才緩緩道:“既如此,那就拭目以待吧。”
一轉,神變得嚴肅起來,待回到侯府,喚來邊的小廝青山和青川,道:“青山,你找人最近盯錦衛,一旦他們出城靠近法華寺,速來跟我匯報。”
青山:“是!”
德運又道:“青川,你去給江南胡大人送信,就說上次販賣私鹽的案子有不妥之,讓他給錦衛找點事做。”
青川:“是。”
兩人離開後,德運在書房對著一幅畫整整坐了一夜。
傅今安這邊也沒閑著,深邃的眸子晦暗不明:“長影,找人給我盯住了德運,隻要他有一點作,速來跟我匯報!”
長影嚴肅道:“是!”
傅今安剛上馬,就被陸久臣攔住了,不怕死地湊過去問:“聽說某人栽了?”
傅今安看了一眼他那張幸災樂禍的臉,將韁繩一扔,下馬轉去了旁邊的馬車:“喝一杯。”
陸久臣挑眉,跟著上了自己那輛馬車。
在馬車裏,他想想還忍不住想笑,沒想到那麽弱弱的一個小姑娘,竟然給堂堂指揮使大人來了個金蟬殼。
夜晚的怡春院是一天之中最熱鬧的時候,香麗影,靡靡之音過門,飄進包間。
酒過三巡,傅今安鬆散地靠在羅漢床上,臉微微有些紅,狹長的眸子褪去了白日的淩厲,此時半睜半合,看起來竟有些妖豔。單手支著腦袋,另一隻手跟著外麵的曲子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拍子。
對麵的陸久臣顯然也沒喝,襟大敞,著邊人的伺候。
隻是這位著清涼的人,夷一邊攀著陸久臣的膛,眼睛卻時不時地瞟向對麵。
陸久臣懶懶地掀開眼皮,著人的下頜,輕佻地眨眨眼:“怎麽,看上傅大人了?”
人忙搖頭,更加賣力伺候。
怡春院誰不知道,曾經多個子想近這位傅大人的,不是被斷了手就是挖了眼睛。
陸久臣滿意地笑笑:“傅大人潔自好,可不是你這種玩意兒惦記的。”
低頭看了一眼高高頂起的擺,揮揮手:“行了,下去吧。”
人聽話地退下。
陸久臣深吸一口氣,下燥熱,問:“你到底怎麽想的,真不找了?”
傅今安眼皮了,角勾了一下:“德運不是草包,他能鎮守江浙十餘載令倭寇不敢進犯,想攔住我易如反掌。”
陸久臣挑眉:“怕了?”
“嗬。”
傅今安輕笑一聲:“我隻是不想把他急了。”
陸久臣又問:“所以呢,人到底還找不找?”
傅今安緩緩睜開眼睛,看著他道:“十五年前,弘智大師為一個還剛出生不久的嬰孩批命:浴火重生,天生命。”
陸久臣騰地坐起,聲音繃:“你的意思是,染是命?”
有些不敢置信。
半晌,陸久臣才道:“這事你問過弘智大師嗎?”
傅今安點點頭,拿起桌上的琉璃酒盞晃了晃,清澈的酒水晃,一張臉瞬間模糊。
陸久臣忽然一拍大,道:“所以傅義才同意傅世恒娶染,哪怕親事退了,也千方百計讓你娶!為的就是阻止太子娶!難道他不知你……”
剩下的話沒說完。
傅今安眼神晦暗不明:“他若是知道,你以為當年他會讓我活下來?”
這一點,陸久臣不否認。
同在京城,兩人打小就認識,也知道各自的,所以更知道這人是如何踏著鮮一步步走到如今的。
陸久臣又道:“這麽說來,太子倒是危險了。你現在打算怎麽做?”
傅今安沒說話。
過一會兒,陸久臣道:“另外,傅義見傅世恒親事不,沒準就會與柳家勾結,轉過對付德運。隻要德運一死,無論怎樣,皇後總不會讓太子娶一個毫無用的人,哪怕是為了那所謂的命。”
傅今安忽然起,晃晃昏沉沉的腦袋,轉就要走。
陸久臣在後喊道:“哎,還沒說完呢,怎麽就走了?”
傅今安擺擺手,剛上門,忽然回頭一笑,道:“年底,請你喝酒。”
留下陸久臣在思考這句話到底什麽意思。
隻是從這日起,整個京城上空都是令人抑恐懼的氣息。
錦衛四捉人,據說每個犯人都由指揮使大人親自審問,各種酷刑番,半夜都能聽見錦衛指揮所裏瘮人的慘聲。
人人談其變。
如此又過了些日子,轉眼間就到中秋了。
一早,老郎中又來為染把脈,然後道:“一切都好,隻是因為雙胎的緣故,可能會早產,不過這都是正常的,夫人放寬心即好。”
這些日子,染已經對這兩個小家夥產生了,拋開他們的父親不想,現在有一種哪怕被全世界拋棄,也不會不要這兩個孩子的勇氣。
沈聿知見抿的雙,待郎中走後忍不住道:“你別擔心,姑丈前些日子不是說了麽,你隻安心待產,其他的給他。”
染也隻好點點頭,卻不知爹爹會想什麽辦法。
與此同時,京城一家首飾鋪子,袁書宜今日帶著丫鬟出來置辦東西。
別人出嫁,都是母親給張羅,可是自什麽都靠自己,嫁妝父親也給準備好了,隻是還想再多準備一些,等到嫁人之後送禮用。
對於這門親事,很知足,滿意的同時又有些忐忑。
正在挑選時,頭頂忽然籠罩下來一大片影。
“侯爺!”
邊的丫鬟綠蓉驚呼出聲。
袁書宜緩緩抬起頭,看著高了自己一個頭,麵容嚴肅的男人,手上的帕子嗖地攥。
德運看了一眼的手,道:“跟我來,我有話跟你說。”
轉上樓。
袁書宜閉上眼睛輕呼吸一口氣,抬步跟上。
綠蓉不自覺道:“小姐。”
袁書宜搖搖頭:“別怕,該來的總會來。”
最近也聽說了些事,心中苦:看來這門親事又不了。
進了包間,德運已經坐在八仙桌的一邊,抬手指了指對麵:“坐吧。”
袁書宜搖搖頭:“侯爺有什麽話就直說吧。”
德運眉頭微微皺了一下,道:“那好。有一件事我要說一下,如果你同意,這個親還作數,以後你嫁到侯府,你就是侯夫人,哪怕是染染,也會按照規矩來,不會越過你去。如果你不同意,這個親你可以退,而且你想用什麽理由,我都可以配合你。”
袁書宜愣住,想了想低聲問道:“聽聞侯爺前幾日傷了,是不是……”
德運一下子明白的意思,冷笑道:“這個你不用擔心,在朝為得罪人是正常,我不信那些。”
袁書宜這才鬆口氣,道:“那侯爺想說什麽?”
德運饒有興致地看了一眼:“你確定要一直站著聽?”
袁書宜紅了臉,微微福,在對麵坐下。
德運這才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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