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來,他們的吵架越來越激烈,甚至到了兩人一起朝對方砸東西的地步。
有一次,霍燃在客廳里聽到里面有重落地的悶響聲。他跑了過去,推開門,看到他的爸爸拽著他的媽媽,而他媽媽的額頭正在流。
霍燃忽然覺得爸爸很陌生,他還記得以前的爸爸溫斯文,會教他讀書,也會親吻媽媽。
陸韻看到了霍燃,上前抱著霍燃說:“阿燃,乖,別看,媽媽沒事,媽媽會保護你的。”
把霍燃摁在了的懷里。
霍燃不喜歡那時候媽媽上的味道,充斥著刺鼻的香水味。
而以前的媽媽,上只有淡淡的清香。
陸韻涕泗橫流地大喊:“霍剛,我要跟你離婚,我離定了!你那次很晚回來,上到底是車間哪個狐貍上的味道?你出軌,還敢打我!”
霍剛被氣得不輕,男人的手勁大,他一下就抓起霍燃,將霍燃推到了一邊。接著他拽起陸韻,像一個來自地獄的惡魔,冷冷道:“陸韻,你要是敢離婚,我就打死你,你死也只能做我霍家的鬼。”他的聲音著狠,手背上青筋凸起,神恐怖。
小霍燃聽得骨悚然,背后起了一冷汗。
這是他最后一次見到爸爸,他再一次見到霍剛的時候,霍剛已經是一冰冷僵的尸了。
他面無表地扶著哭得幾近暈過去的,站在爸爸的尸旁邊,心里一點悲傷都沒有,仿佛緒離了。他站在上帝的視角,冷冷地著這荒誕的一幕。
他的媽媽被指控為殺死他爸爸的犯罪嫌疑人。
所有人都在看笑話,所有人也都在編造笑話。
他沒有什麼錢,他們倆差點連賓館都住不了,也沒辦法在城里理他爸爸的后事,只能等待他媽媽的審判。這時候,他媽媽的律師找到了他。
律師說:“你媽媽有存款,擔心你和你沒地方住,讓我給你們錢。我給你們開個房間,然后你們安心地住著吧。”
霍燃依舊面無表。
律師笑了笑,那笑有些意味深長,他說:“孩子,真相不是你們看到的那樣,你媽媽不是殺害你爸爸的兇手,真的,你要相信你的媽媽。”
恨死了媽媽,從知道爸爸死亡的消息開始,就只知道哭。現在看到媽媽的律師,氣得不行:“你給我滾,我不要!”
可發泄歸發泄,再恨媽媽,也不得不接這筆錢。
因為他們倆真的沒錢,霍燃還小,年邁,誰也沒辦法在這樣的大冷天在外面風餐宿。
律師一走,就抱著霍燃大哭,整個人都要垮掉了。
“怎麼辦啊?阿燃,你媽媽殺了你爸爸……你爸爸死了,我們該怎麼辦?你還這麼小,該怎麼養活你?沒本事,現在還要屈辱地接你媽媽的錢,你媽媽這個該死的……怎麼敢……怎麼敢殺了你爸爸。”
律師給兩人開的酒店條件還不錯,有一臺電視機。
去洗澡了,霍燃一個人安靜地坐在電視機前,打開電視,調到了當地社會新聞頻道。
正在報道新聞:“丈夫死在出租屋,警方鎖定嫌疑人為其妻子。”電視屏幕上一閃而過他媽媽打了碼的臉孔,戴著手銬,被押著踉蹌地進了看守所,就算只有匆匆一面,也足夠讓人到他媽媽的弱和上楚楚可憐的氣息。
記者義憤填膺搭配:“該男子十二月十八日被房東發現死于出租屋,推測死亡時間為十二月十七日夜間,其妻卻不在出租屋。目前,據現有證據,警方鎖定其妻子為殺人兇手,其妻子被控涉嫌故意殺人罪。”記者繼續道,“警方勘探現場,找不到殺死男子的兇,也沒有外人破的痕跡,家中財沒有任何丟失。警方走訪得知,十二月十八日凌晨,有人在出租屋附近看到疑似其妻子的背影。據知人士,該夫妻關系不好,經常吵架,該男子多次出軌,被妻子逮到,甚至常常毆打其妻。附近的租客反映,當天發生命案之前,曾聽到該出租屋傳來夫妻倆的爭吵聲,懷疑是夫妻吵架,男方家暴,無辜可憐子無奈反抗,失手捅死丈夫!”
記者說:“現在我們來采訪一下群眾,看看他們對這個案子的看法。”
“可能真的不是那個人殺的丈夫,丈夫看起來高大的,不是那樣的弱子可以殺死的吧。”
“我不關心那個男人怎麼死的,我覺得他家暴又出軌,死也活該的,這種家暴男都很窩囊的,說不定在外面得罪了人,被仇家殺死也有可能。”
“警方目前還沒有明確的證據吧,說不定不是那個人殺的。就算是殺的,也希不要判死刑啊,換作是我被這樣家暴又遭背叛,早就想殺人了。”
“他的妻子好像也否認了殺人,可能有苦衷吧,我比較期待警方的后續調查。”
“說不定妻子有不在場的證據。”
霍燃怔怔地看著電視上的每一個面孔,這不是一個殺人案件嗎?為什麼沒有人關心是否殺人、如何殺人、誰殺的人,而關注點全在他爸爸出軌、家暴上?
霍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洗完了澡,站在那邊定定地看著電視。眼圈通紅,幾近崩潰:“剛怎麼會家暴?他從來只是上逞兇……還有陸韻,陸韻這個人男人,肯定是殺了我的剛,想跟別的男人私奔,肯定是夠了這樣的苦日子……夠了,可以提出離婚啊,為什麼要殺了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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