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臨珩隨手解下了護腕,扔給旁的墨九,眼也沒抬地問沈知樾:
“父親別的有說什麼嗎?”
沈知樾慢悠悠地著扇柄打了個旋,“沒有,就只說讓你回去。”
三刻鐘后,謝臨珩回到謝府。
剛踏進家門,一直在府門前候著的小廝便著急忙慌地說:
“公子,您回來了?大人讓您去書房。”
“知道了。”
書房的門沒關,謝臨珩還沒進來,就見自家父親眉頭鎖著坐在書桌后。
他進門,對著謝綏喊,“父親。”
謝綏抬頭,擰眉看著自家兒子。
沒有任何鋪墊,當即便問:
“臨珩,你是不清楚今日的這場比試是為彰顯宋家的榮嗎?”
謝臨珩面沉靜,他不避不退,“清楚。”
謝綏口而出,“既然清楚,你還跟宋今硯搶魁首?”
謝臨珩卻看向謝綏,直白問,“那父親想讓兒子怎麼做?”
謝綏噎住。
謝臨珩語氣平靜:“像騎這種,宋家君子之風,父親看不出來宋今硯的那些招式,只是君子六藝中的皮嗎?”
“兒子出將門世家,若是在最拿手的騎這一方面,連文人墨客用來消遣取樂的箭都比不過,那未免也太假。”
謝綏竟被他堵的說不出話。
他怎會不知自家兒子的實力。
宋今硯那點騎本領,對于從尸山海廝殺出來的謝臨珩來說,就跟稚子過家家一樣。
他兒子贏宋今硯,閉著眼都輕而易舉。
但是今天的場合不合適!
謝綏打量著自家兒子,思索著問,“宋家最近惹你了?讓你當眾去給宋今硯難堪?”
謝臨珩毫不掩,他回得很直白。
或者說,自從上次阜山山林遇刺,他初次在虞聽晚面前表出來自己的心意后,就不愿意再偽裝,也不愿意再克制抑多年的意。
“父親應該看得出來,兒子今日之舉,意不在宋家,而是寧舒公主。”
最不愿意看到的猜測為現實,謝綏的臉倏然變了。
但謝臨珩沒給他反應的時間,直截了當說:
“我心悅寧舒公主,想娶為妻。”
謝綏當即拍案而起,“荒唐!”
“臨珩!你清不清楚你在說什麼!”
謝臨珩眸深重,“兒子清楚,也明白自己在做什麼。”
謝綏話中帶怒,“你既然清楚,就不該再這份心思!”
他緩了緩氣息,努力將怒氣下,盡量心平氣和地跟謝臨珩說:
“皇城中的貴何其之多,你為何偏要選早已許了夫家的皇室公主?”
“而且這事事關皇室,皇室威嚴不容置喙,皇室的面更不可侵犯,你在人家的婚期僅剩一個多月的時候將心思大肆昭告天下,那到人家親之日,你還想去搶親不?!”
謝臨珩沒說話。
謝綏怒雖怒,但他心里更加沒底。
他自己的兒子是什麼,他再清楚不過。
他這會兒是真怕這逆子干出來搶親這種大逆不道的事。
謝綏心口劇烈起伏,他有萬般想訓斥的話,但因為他自小對這個兒子虧欠太多,那些訓斥之言,這會兒一句都說不出。
最后著怒氣在書房急步走了好一會兒,才說:
“為父就當今天這事沒發生過,從明日開始,為父會和你母親一起,為你挑選適合的貴進行相看。”
謝臨珩眼神漸冷,沉言拒絕。
“父親不必多費心思。”
“我想娶的姑娘,我會自己去爭取。”
“我不想娶的人,即使父親跟人家換了庚帖,這婚,也不了。”
—
皇宮。
芙蓉殿。
當天傍晚,若錦急步從殿外進來,手中捧著一個小盒子,徑直朝著棋桌前的虞聽晚走去。
“公主。”將盒子遞過去,“這是宋公子讓人送來的。”
虞聽晚眉頭無意識地皺了一下。
指尖著白玉棋子,只側目掃了眼那盒子,并未打開,也沒有,聲線雖輕,語氣卻淡。
“這是什麼?”
若錦道:“聽傳信的宮人說,好像是墨玉。”
說話間,將盒子打開。
里面靜靜擺著的,正是宋今硯在騎比試中贏下的第二名彩頭墨玉。
若錦又補充:“宋公子說,今年是他箭不,明年他定會為您爭來魁首彩頭。還說……”
若錦看了看虞聽晚的表,才接著說出最后一句:
“他見公主素來常用白玉飾品,這幾日他會為您親手做幾支白玉材質的新飾品,待做,就給您送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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