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淵冷笑了一聲,緩緩的起了袖子出了手臂上可怖的斑紋,“那國師大人還想瞞朕多久?朕得的本就不是什麼怪病分明是中毒之象。”
知道什麼都瞞不住了,高呂榮才將他了解到的實和盤托出。
“臣起初確實也認為是某種罕見的怪病,可翻閱醫經藥典卻苦尋無果,后來才覺得有可能是中毒,卻不敢枉下定論,直到前些日子在一本醫典翻到了張殘書破卷,上面記載有一奇毒為癡丹它發作時癥狀與陛下有些相似,但那殘卷上只有此毒的病癥卻并無解藥。”
趙淵看著他的臉,想從中找出破綻,但高呂榮此人極擅詭辯,趙淵不愿意與他消磨時間,便直接了然的道:“那沖喜又是怎麼回事。”
他才不信高呂榮什麼都不知道就給他塞一個莫名其妙的傻子,他一定是知道了些什麼卻沒告訴他。
“沖喜的法子是記錄在殘卷背面的,只說是八字相合之人調和,若為藥引或能解此毒,卻并未詳細記錄,陛下的病一直沒有好轉,臣不敢放過任何能救治陛下的機會,這才冒死斗膽一試。”
“朕上這些毒斑便是國師大人所言的解毒?”
“毒若在則藥石無救,可在外便說明還有的救,由此可見那殘卷或許真是破解關鍵,沈姑娘也是救陛下的有緣人。臣還在遍尋此毒的解藥,相信很快就會有所獲。”
藥引?調和?救他的關鍵?
趙淵只覺得頭冒青筋,這沒準是高呂榮想要控制他的另一種手段,想讓他和那子好想都別想。
然后再問高呂榮就什麼都說不出了,好在趙淵發病這麼久國事堆積了許多,高呂榮提起了除夕祭祖的事岔開了話題。
“越王對祭祖一事虎視眈眈,離除夕還有半個月,陛下若還是不能下床,就得早做準備了。”
趙淵對自己這次突然醒來是什麼原因還不清楚,他隨時都有可能再次發病,只能趁著清醒早作謀算。
“他想替朕祭祖也要看他有沒有這個本事,此事朕已了然。”
高呂榮瞧趙淵的神是不想再和他說話,就行了個禮恭敬的退了出去。
趙淵看著他出了殿門臉上的暴戾盡顯,當初他也真的全心全意信過高呂榮視他如師父,可坐上了這個位置后他才知道這天下之大無人可信。
高呂榮之所以盡心竭力的輔佐他是因為他上流著趙家的,他登基名正言順,兩人不過是各取所需的關系。
只要一日未查出下毒之人,他就不會信任何人。
“常福,明日讓祁無名進來見朕。”
安排好一切后,小太監就按著趙淵的意思在床榻上放了小幾方便他翻看奏章,這麼多月積下來如何是一時半刻能看完的,他只能挑選最為急迫的看。
常福不敢出聲打擾就留了兩個小太監伺候自己退到了屏風外,一直等到傍晚他才端著藥碗進來。
常福一眼就看見了坐在炕上和宮玩花繩的沈如年,今日出了這麼大的事,整個乾清宮人人自危各個低著腦袋唯恐被趙淵盯上的,唯獨沈如年和個沒事人一樣,甚是心大。
吳嬤嬤也沒來教沈如年規矩,高興的很,一整日都在玩鬧,玩了投壺玩花繩就連午膳都多吃了一碗。
常福現在瞧見沈如年那就跟瞧見再生父母似的,恨不得給去廟里塑金供起來,看著托盤里的藥碗就笑盈盈的喊了聲:“沈姑娘。”
沈如年學規矩經常挨罰反應也慢,可玩這些東西卻厲害的很,而且在鄉下野慣了的人花樣也多,能和小宮們玩上一天的游戲不帶重復的。
聽見常福喊,就呲溜一下從炕上下來,“常公公你喊我?”
“沈姑娘,這是陛下的藥湯。”
之前趙淵昏迷不醒的時候也是的喂得藥,并沒有覺得不對,接過了藥碗腳步輕快的往里面去。
冬日里天黑的快,傍晚時分天已經暗了下來,殿早就點上了燭火,趙淵披著銀灰的狐貍大氅坐在床上翻看奏章神嚴肅凝重。
小太監得了常福的教訓,一看見沈如年就悄悄的溜走,把獨的空間留給兩個主子。
沈如年探了子進來好奇的打量著床上的趙淵,輕聲試探的喊了聲:“陛下。”
趙淵最不喜歡有人在他做事的時候出聲打擾,每當這個時候他的怒火最盛。
他剛登基那會,宮人都還不清他的脾氣,為此不知多人挨了責罰,但從那之后也就不再有人敢輕易的打攪他,沒想到上午丹陛的舊未干居然就有人敢來添新。
“滾。”
趙淵的眼皮都不屑的抬,低著嗓音從齒間發出一聲低語,聲音不重卻足夠在殿回檔。
可來人卻像是聽不懂似的,又往前走了幾步,“陛下,該喝藥了。”
“朕說滾你聽不懂嗎?”
趙淵眉峰微擰,怒意幾乎溢出眼眶,這就是他討厭蠢人的原因,聽不懂人話不知死活還找死。
“可是不喝藥病就不會好啊。”沈如年可以理解他的心,也最討厭喝藥了,又苦又難聞看著都覺得胃里翻騰,但就算討厭也還是會聽話的喝完。
同的去安他,原來長得像神仙一樣的陛下也有弱點啊,他也不喜歡喝藥。
原本覺得陛下有種高高在上的覺,兩人之間有云泥之別,連睡覺的時候不小心靠在他上都會覺得恥,等看到醒著會的陛下這種距離就更清晰了,讓下意識的有些不知道怎麼和陛下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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