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琴棋書畫樣樣通,沈雁歸閱讀詩書之余,也總要涉獵雅樂,才能顯得自己這個替沒那麼差。
前兩日便見了府上一眾樂師,將琴箏笛簫一一試過。
管樂吹個響,弦樂撥個音。
好玩是好玩,無一不是長久之功。
想要短期達到太后的水平,是斷斷不可能的,沈雁歸有自知之明,便立意搏個別出心裁。
樂師說嗩吶是百樂之王,吹了兩下腮幫子酸,便選了二胡。
又在侍們的強烈要求下更換,最終定了箜篌。
今兒墨承影下朝以后,一直待在前院,沈雁歸便都在棲梧院練箜篌。
回君臨苑路上,綠萼問道:
“這次的家宴也不大,事不多,其實沒必要兩位側妃幫忙,王妃為何還特意讓兩位側妃過來?”
沈雁歸還在想著今日學習的指法,隨口道:“側妃有協理之責,我若越過們,倒顯得我小氣不能容人。”
夏安道:“王妃是王府后院唯一的主子,后院的事不們手,全憑您一句話。”
綠萼總覺著王妃子了些,“奴婢說句僭越的話,今兒婉側妃態度那般囂張,您便是賞一頓手板,底下也沒人敢非議什麼。”
沈雁歸笑笑,“大家姐妹一場,閑著也是閑著。”
“奴婢瞧著先前繡春的話一點也不錯,婉側妃太目中無人了!”青霜氣呼呼道,“咱們王妃子就是太好,綠萼姐姐,你可要派人將婉側妃看住了,省得整什麼幺蛾子。”
綠萼點頭,“放心,王妃頭一次辦家宴,奴婢定人好生看著,不會出半點岔子。”
“等回頭,獻藝的單子出來,拿來給我瞧瞧。”
綠萼眸中有思量,頓了頓,“是,等兩位側妃的單子提上來,奴婢立刻拿給王妃。”
隔日,沈雁歸正盤坐在案邊,搗藥制香,旁邊小風爐才點上蠟燭,正準備挖,外頭便傳來“給攝政王請安”的聲音。
墨承影近來很忙,總得要天黑才回君臨苑。
今兒這天還沒染黑,他便來了。
得虧今日是早上練得箜篌,否則這會兒還在棲梧院。
“王妃呢?”
墨承影話剛落音,便瞧見沈雁歸過來。
“夫君今日怎麼這麼早就回來?”
“想你,就回來了。”
沈雁歸幫他解著披風,聽到這句話,下意識看到左右的侍。
墨承影著實喜歡這容易害的模樣,順手摟住的腰,“好香。”
桃花落在臉頰,他將臉埋進脖頸,“好甜。”
青霜接了沈雁歸手里的披風,站到一旁。
沈雁歸微囧,拉著他往里頭去。
二人一同坐下。
墨承影瞧著桌上擺著各種小件,“你這是在制香?”
“我瞧著王爺喜歡蘭香,香丸用完了,便親手制些。”
冬日的花于凝結狀態,沈雁歸一勺一勺舀出來,道:“房中有花的氣味,所以聞著甜甜的。”
“花?”墨承影端起纏枝小瓷盤,“可以嘗嗎?”
“當然可以。”
沈雁歸將小木勺遞到墨承影邊,墨承影只瞧了一眼,卻沒有張,沈雁歸便嘗了一口,“是可以吃的。”
墨承影點點頭,他現在曉得是可以吃的了。
墨承影一手穿過后背,落在肩上,將子往后放了些,在齒間一番品嘗。
他很喜歡沈雁歸因為突然的重心后移,而下意識抓住自己的作。
好像是一種依賴。
好不容易等他松了自己,沈雁歸往門口方向瞄了一眼,小聲嘟囔:“王爺不是要嘗花嗎?”
“嘗過了。”墨承影在上啄了一下,“mu嘛,很甜。”
沈雁歸抿,“我又不是花。”
墨承影指腹搭在上,“這里不是?那……別?”
他的眼神旁移,“夫人的意思是,為夫也嘗嘗?”
沈雁歸臉上一紅,輕推了他一下,坐了起來,低著頭喃喃道:“天還沒黑,便沒個正形。”
“都說冬日晝短,我近來總愿意犯困,可著這天啊,怎麼總也不黑?”
墨承影就坐在后,環著的腰,將腦袋架在肩上,在耳邊極小聲說了兩句不能為外人道的渾話。
沈雁歸的臉瞬間便能滴出來,心臟砸著膛。
“我沒騙你,不信你自己一下。”
墨承影挪了挪位置,沈雁歸一陣發燙。
恰好綠萼從外頭回來,三個人幾乎是同時開口:
“是不是?”
“王妃……”
“不許說了。”
綠萼不明所以,“王妃……”
沈雁歸子直了直,“不是說你。”
“何事?”墨承影并不打算放開沈雁歸,他靠著,看向綠萼手里的冊子,眉微挑,“什麼東西?”
綠萼雙手奉上,“翠瑯軒送來的宴會食單,以及秋水閣送來的獻藝名單。”
墨承影大有一不得干政的架勢,并沒有去接,而是目示意綠萼東西直接遞給沈雁歸。
“們速度倒快,前兒下午才吩咐的。”
沈雁歸抬頭接過冊子,先打開了秋水閣的曲藝單子。
“一場宴會需要排這樣多曲目嗎?”目搜索,憑著記憶認出幾個院子并人的名字來,“碎香院、秦湘,什麼琴伴奏。”
墨承影:“瑤琴伴奏。”
沈雁歸手指道:“這又是什麼?”
“秦湘瑤琴伴奏,華檀兒作畫一幅。”
“唐——妺,十八式。”沈雁歸又問,“王爺,是破峰十八式嗎?”
“是。”墨承影握著的手,逐字指過去,“馮婉言琵琶彈奏《將軍破陣曲》,唐妺橫刀《破峰十八式》,這琵琶與刀法相融,當真別有意趣。”
沈雁歸不懂琵琶,但曉得破峰十八式,。
想了想,忍不住問道:“我聽說大戶人家規矩多,咱們王府辦宴,可能刀嗎?”
這話明明是該問綠萼的,沈雁歸卻看著墨承影。
墨承影回答道:“這破峰十八式很不好練,沒有十年功底,只怕是刀都握不穩,可若是練好了,人與刀合一,影連花、酣暢淋漓,我想你會喜歡。”
沈雁歸又道:“我見過唐妺的橫刀,刀的花紋很好看,王爺可見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