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一群在家族長輩間里練就出來的人,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席間穿著一群大男生們半真半假,半恭維的揶揄笑聲。
飯吃完,服務員來收桌。他們還在玩牌,又說待會兒要去樓下聽周棲曼的樂隊唱幾首歌。
夏仰中途去了趟洗手間。
出來后,聽見走廊墻角那的聲音,腳步頓了頓。
“多虧剛剛棲姐你幫忙,我真怕那姑娘跟段哥告狀…他那脾氣,我怕是今晚要吃不了兜著走了。”盧松心有余悸。
周棲曼在煙,輕笑了一聲:“下次機靈點兒,阿宵邊第一次留著個孩兒。”
盧松不以為然:“你還真以為是談對象啊?我私下問了他們,都說他倆不算是正兒八經地談…等段哥新鮮勁過掉,倆人自然就吹了。”
“真的假的?”
“真的啊。”盧松笑著說,“還是你說話有用,畢竟你算段哥初吧?當初你要是沒出國,青梅竹馬,一段佳話啊———”
“陳芝麻爛谷子的事兒就別提了。”周棲曼聽著他這句話,摁滅了煙。不甘的緒散開了些,“大家都多大了,現如今邊也各自有人陪。”
他們回了包廂里,夏仰才從洗手池那走出來。
聞到走廊的煙味,臉上沒什麼表,只是沒想到周棲曼突然又走回來撿起了落在過道垃圾桶上方的打火機。
兩個人就這麼猝不及防地對上了視線,都沒先說話。
周棲曼也在想剛才有沒有聽見他們聊天,禮貌地笑了笑。
有人在后喊了句夏仰的名字。
回神轉過頭,看清那男人的臉:“祁先生?”
是機構那位為了兒來學古典舞的祁元明:“巧了在這上你,和朋友吃飯呢?”
“嗯,吃完了。”夏仰把包拎好,看了眼周棲曼故意磨蹭的背影,淡聲,“正準備走。”
“回學校嗎?我送你一程吧,正好要經過那邊,也有點事兒想找你說說。”
“那麻煩您了。”
夜幕低垂,道路上的車燈像一片綿延點點的紅海。
夏仰拿出手機,打了一行字發送了信息過去。大概是今晚攝碳水超標,有些過于飽腹,魂不守舍地看著車窗外面。
彼此都剛吃完飯,祁元明怕開空調會悶,打開了點車窗:“夏老師啊,跟您商量一下,下周要去隔壁市出差,課上不了了。”
夏仰點了點頭:“好的。”
“你怎麼一路上悶悶不樂的?”
“我在想‘初’。”
祁元明“啊”了一聲:“你失了?”
“不是,我沒有喜歡的人。”夏仰也不知道為什麼會突然記得這一句,若有所思地說,“只是在想‘初’是什麼覺,是不是都很難忘?”
祁元明看也才19、20歲,沒想太多,閑侃道:“當然了,初很好的,我初就是我前妻。離婚兩年多了,我還是忘不了。”
“這麼喜歡,那為什麼還…”
“要走,這兩年來我都快因生恨了。”
祁元明輕描淡寫笑著說了這幾個字,就終結了這個話題。
【宵】:我吃飽了,先回去了,你慢慢玩。
夏仰這條信息發過去的時候,周棲曼正提起:“阿宵,夏仰剛才和一男人走了,是你也認識的朋友嗎?”
段宵合上手機,低眼點了支煙。
青白煙霧從邊溢出來,籠著他英的眉骨,狹長眼尾懨懨地收攏,男生嗓音里裹著酒的懶慢:“跟我說了。”
周棲曼看著他表,卻又好像是在不高興,試探地問了句:“是不是不愿意和我們一塊玩啊?我聽嘉澤說你和…”
段宵最不喜歡聽別人說夏仰不愿意跟他,眸漸冷,不耐煩道:“管好你自己,打聽我和的事兒。”
周棲曼臉一白。
在十四歲時就認識他,對他這些年的變化也都看在眼里。
他早已不是在初一那年被接回段家的混小子,羽翼越滿,年時的張揚狂妄也更甚。
以前還能多說上幾句話,可從高三那年轉去英國后,接近他就越來越難。
他們之間,好像再也回不到過去了。
段宵這酒喝到了近十點才回來,他下意識認為夏仰已經回了學校,進屋后開門的靜也大。
直到客廳那的燈亮了起來,趴在沙發那看電影的夏仰瞇著眼朝他看過去,一臉“你是不是吃了炸藥”的疑不解。
換了冬日里的睡,是件卡通版的垂耳兔款式,帽子上兩只耳朵垂下來,看著脆弱又純潔。
段宵擰著眉:“你怎麼在這?”
夏仰也皺眉,撐著臉反問道:“那我走?”
“你走一個試試。”他撲過來,半在上。嗓音被酒灼得很沙,低聲道,“今晚怎麼這麼乖,還在家里等我回來。”
仰了仰脖子,辯駁道:“我不是等你,我在看電影。”
段宵完全不聽自己不滿意的話,炙燙的呼吸埋在鎖骨,手掌攔著細腰。
夏仰一向對喝過酒的他難以招架住,推了推:“你先起來,我給你煮了醒酒湯。”
他本來就是虛著,被這麼一推就躺到了沙發上。瞥見正在看的電影,是達倫·阿倫諾夫斯基的《黑天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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