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懇執拗的語氣。
余婕重嘆一口氣:“你啊!就知道給我找麻煩!”
掛斷電話,沈恩慈朝旁邊挪一個座位的距離:“黎叔,坐下來等吧,羨哥剛進去,要一個多小時才能出來。”
被黎叔的中年男子禮貌謝過沈恩慈的好意,依舊站在原地。
沈恩慈不再開口。
黎叔是陳家幾十年的管家,最懂禮節,沈恩慈知道自己多說無益,任由他去。
一個小時后,陳羨被推著從手室里出來。全麻剛醒,整個人看起來有點呆滯,好在他長得白皙俊秀,安安靜靜躺著的時候反而像畫報里的水仙花年。
比平時張牙舞爪的模樣可多了。
這是景元集團下的私家醫院。
價格和服務設施完全正比,每間病房都是頂高級的套房,明亮寬敞,完全沒有醫院的氛圍。
剛做完手,陳羨難得安靜沒折磨使喚。沈恩慈躺在隔壁床上閉目養神,沒看手機。
大概能猜到網上的人會如何對嘲諷譏笑,干嘛自找不快主去看。
不過這世上的事多是事與愿違,逃避也沒有。
陳二公子親自下令保姆每天把飯送到護士站,再讓沈恩慈給他帶過去。
飯點時間,護士三三兩兩湊在一起看手機。
飯還沒送到,沈恩慈等的間隙站在們后一起盯屏幕。
沒人注意到。
是個視頻,正在播一個導演的采訪。
沈恩慈一眼就認出電視上花白胡子男導演就是被自己放鴿子那個導演。
為了這部戲堵了這導演一個多月的上下班路,天天見面,有時候晚上做夢都是他的臉。
采訪中記者言辭犀利:“據說《遙星傳》的原定主是沈恩慈,為什麼會在發布會上臨時換林清意呢?”
記者問得毫不客氣,而導演也顯然憋著一氣,要借由這個采訪全發泄出來:“這個問題你們要去問沈恩慈本人,人家可能覺得工作沒有男朋友重要。”
這都不是怪氣,幾乎是明著開撕了。
有個護士一拍手:“你們看!我說吧,沈恩慈就是個妻!真心疼網上那些為跟別人吵架的!”
眾人紛紛應和。
氛圍到了,見有人沒說話,最先起頭的那人頭也不回地手拍后面的人:”你說是不是!“
可到一只質地堅針。
醫院著裝管理嚴明,誰敢帶針?
僵扭頭,率先映眼簾一只多面裁切的天鵝鉆石針,隨而是沈恩慈那張極為矜臉上標志的觀音痣。
淺淡小小一粒,不與五爭風頭,細看還以為是素沉淀。
因為這顆痣,沈恩慈曾被網友點評說長了一張悲天憫人的主臉。
還未上妻標簽的那段時間,大家都說是神下凡用貌普渡眾生。
可此刻卻只覺得像索命的艷面閻羅,護士嚇得要哭出來:“沈小姐,我不是那個意思。”
這麼直白說了,還不是那個意思。
任誰聽都知道是狡辯。
護士臉頰盡失,實在想不出話挽救,只好破罐破摔等待喪鐘敲響。
可沈恩慈大度一笑:“沒事。”
像是本不在乎,語氣聽著甚至像安。
確實沒有生氣。
說是妻又怎樣?誰能保證自己這輩子不會放低姿態來求取點什麼東西,哪怕只是個笑。
不需要靠他人歌功頌德以換取死后靈魂上天堂的資格。
他們懼怕得罪。
如果今天不是沈恩慈,誰會怕說錯話得罪?
不是人人都有被得罪的資本。
一想到這里沈恩慈就生不起氣來。
眾人愣怔。
保姆在這時匆匆趕來,沈恩慈接過飯盒淡然離去,高跟鞋跟撞地聲漸弱,空中只留微不可聞的清冷木質玫瑰香。
脂艷俗的味道。
有人回神低嘆:“是真,格也好。”
“可惜空有皮囊。”
沈恩慈拿午餐回病房的時候陳羨半靠在床上打游戲,聽見開門的聲響頭也不抬地把放在放在桌子上。
半個多月,陳羨早都能跑能跳,可就是拖著不肯出院,要拖著沈恩慈在醫院陪他。
不就是為了給林清意拖時間好讓在劇組站穩腳跟。
沈恩慈知道他的用意,做順水人假裝無意開口:“剛剛看見《遙星傳》開機了,之前我還看過這本小說呢。”
意思是說,事已定局。
陳羨敏銳捕捉關鍵字,果然立馬放下手機,假模假樣朝窗外看了一眼:“今天天氣不錯,下午出院吧。”
在醫院關了半個多月,他早就想出院。
不說他自己,作為圈子里的核心人,他那些兄弟也嗷嗷待哺了。
“好呀。”
-
下午三點,陳家的車開到醫院樓下。
沈恩慈跟著拿東西的人先下去,上午下過一場雨,地面仍未干,空氣中有味。
聞起來倒是陳舊安穩。
車里悶,沈慈沒立馬上車,打開車窗后倚靠在門邊呼吸新鮮空氣。
誰知沒站兩分鐘,對面有一群年輕姑娘大聲質問:“沈恩慈,你為什麼要拒演遙星傳!”
語氣聽起來失至極,可以說是萬分地恨鐵不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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