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戰共折損兵力十二萬,全是前面六年陸氏一族為了稱帝建國與竇國舅廝殺后剩下的經百戰的銳,雖然后面又強行招兵補足了十二萬新軍,卻全是沒有經過戰場歷練的新兵。
這個時候,潘勇真能出四萬兵的話,當然是大功一件。
因此,連反對重用潘勇的文武大臣都同意了潘勇的提議。
而潘勇確實有本事,百姓之家已經征不到多兵了,除非真的毫不在意民心,所以,潘勇盯上了陵國的心腹大患——占據揚州西南、廬州東南、閩州西北近六十縣的山匪、山民。
三州匯這一帶多山,戰年間,附近的百姓甚至大族為了躲避戰禍,全部移居山林之中,大族出錢出力采集山中的礦產鍛造兵,山民當中的青壯自告勇練習武藝,漸漸就組了一支支山民心目中的自衛軍、陵帝眼中的匪幫。
這些山民只想過太平安寧的日子,縱使有了自己的兵力,他們也不曾去附近的村鎮為禍,只管在山里尋找平坦的地段開荒種地。他們不肯給陵國的府繳納田賦,也不肯派出青壯去服勞役,朝廷來剿匪,他們就跟朝
廷對抗,朝廷不來剿匪,雙方便安然無事。
韓宗平稱帝時,陸氏也才稱帝六七年,既要忙著跟北面的朝廷打仗,又要收攏陵國境的心民心,就一直沒能騰出手真正去鎮這一帶的山民山匪。等陵國跟裕國打了兩次損兵折將后,就更沒余力剿匪了,反倒一邊招募新兵,一邊提防山匪們跑出來鬧事。
潘勇竟主攬下了這個燙手山芋。
潘勇最先清繳的是徽州的山匪。
先禮后兵,潘勇派人給匪幫送了詔安文書,山匪們不聽,潘勇便趁山匪們松懈之時,帶兵去毀了山民們的莊稼、房屋。沒了收也沒了住,山民們只能出山,潘勇再帶兵來接管,老弱婦孺歸于良民,給地也給糧,青壯則收為麾下兵馬,有兵餉可領。
就這樣,潘勇用兩年多的時間陸續收攏了四萬山匪為自己效力,與此同時,剩下的四萬山匪吸取教訓,從五六分散的山頭勢力聚到一最沃的山地,派兵把守幾條進山之路,杜絕了朝廷兵馬襲的可能。
潘勇得知后,并未與這四萬山匪,直接帶著他的四萬兵去陵帝面前復命了,恰逢蕭縝滅了梁國陵國亡齒寒之際,順利得到了陵帝的重用。
蕭延:“皇上,他們有十三萬兵力,咱們也有十三萬,還等什麼,直接開打吧!”
蕭縝:“宋相把招降書都寫好了,先派使臣去見見陵帝,若他肯降,也算是功德一件。”
他的騎兵需要休整,黔州大軍的糧草也要從益州調運過去,不急。
陵國。
早在永安四年梁國滅亡后,陵帝就把都城從位于江邊的金陵搬去了揚州南面的另一富貴地錢塘,免得蕭縝帶著他的三十五萬軍殺過來時,過了江就要危及都城。
正月二十四,蕭縝的使臣面見陵帝,試圖說服陵帝降。
開國的老陵帝早已病逝多年,新帝業已年過四旬,從他急慌慌遷都錢塘便能看出來,這位陵帝的膽量屬實不大。
聽說投降后蕭縝愿意封他為錢塘侯,子孫世襲罔替,陵帝還真有些心。
亦有文臣勸降。
水師主將陸翊是陵帝的弟弟,見此道:“皇上,衛國此次發兵三十萬,我陵國亦有雄師三十萬,又占了地利之便,戰后至有六勝算,哪里就要考慮俯首稱臣了?什麼錢塘侯,說著好聽,一旦手里沒了大軍,衛帝今日能封您為侯,明日就能找個由頭奪了您的爵位,與其那窩囊氣,不如全力應戰,勝了繼續做一國君主。”
潘勇也是跟著蕭縝的使臣一路回來的,附和道:“皇上,王爺所言甚是,且末將與衛帝相識多年,深知其為人,臥榻之側絕不能容他人酣睡,皇上只要在陵地,就有聚攏人心起兵復國之機,衛帝何其謹慎,豈會養虎為患?”
陵帝被二人說了,只愁道:“就怕咱們不是衛國的對手,揚州、廬州、荊南一直都有重兵戍衛,或許能與衛軍對峙一段時日。州那邊原本只有三萬弱旅,新增的四萬也是從閩州調過去的海師,恐怕難抗黔州六萬大軍猛將的一擊。一旦州失守,荊南、廬州甚至京師都將腹背敵。”
潘勇:“皇上,臣有一策,若能功,州軍將增加四萬雄兵。”
陵帝:“快說!”
潘勇:“州境的四萬匪兵。對這些山匪,朝廷一直都是鎮為主,招安為輔,故而山匪不肯順從,如果皇上派使臣過去,許匪首以州王,那麼州就了匪首的封地,他又豈會坐觀黔州軍奪其封地?”
陵帝聞言,大喜:“好個一石二鳥之計,州那四萬山匪真擊退了黔州軍,朕就相當于既除了匪患又添了四萬兵,妙啊!”
丞相幽幽地提醒道:“皇上,山匪就是山匪,之前他們只是占據州一帶的山田不肯繳納田賦,一旦把州給了他們,以山匪的賊,他們可能會要求自留州全境的田賦……”
陵帝哼道:“不用他們,州必失,朕的帝位也難保全,只用州的田賦就能換得江山穩固,朕又有何不舍?”
說完,他看向其他文臣:“你們誰愿意替朕去州走一趟?能勸降匪首者……對了,那匪首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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