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平帝龍大悅，握著蕭穆的手腕道：“有這五萬騎兵，朕北可馳援邊軍抵草原外敵，南可直下東陵，利如神兵天降，蕭穆，你為朕立了大功啊！”

蕭穆道：“皇上讓老臣領南營時，老臣不甚惶恐，時常去與鎮國公、國公請教騎兵練兵之法，甚至為此叨擾皇上數次，總算沒有辜負皇上所托。”

興平帝笑道：“我們只是，兵都是你練出來的，朕要重重地賞你。”

蕭穆聞言，單膝跪了下去：“老臣確實有一事相求，還請皇上應允。”

帝后與眾人都看了過來，好奇這位素來謙遜恭謹的老將會求什麼。

蕭穆苦笑道：“老臣年邁，數月以來每日早晚騎馬奔波三十里實屬煎熬，今日練騎兵給皇上檢閱，老臣繃的這口氣終于可以松下來了，還請皇上準許老臣辭養老。今后若有戰事，老臣定當請纓出征，如今太平，往返軍營的日常差事還是給年輕人吧，老臣真的堅持不住了。”

帝后：“……”

馮籍、范釗等將領：“……”

蕭縝跪到老爺子邊，為老爺子作證道：“皇上，年初那段時間還好，后來臣祖父每晚回府，都得人按兩三刻鐘的筋骨才行，您就恩準了吧！”

興平帝雙手扶起銀愈多的蕭穆，道：“是朕疏忽了，這樣，你繼續領著南營都指揮使的職，平時營中瑣事讓蕭縝去做，你就只管上朝議事，如何？”

蕭穆紅著眼眶道：“領俸祿不做事，老臣慚愧啊。”

興平帝：“您老之才，幾百幾千的年輕人加起來也比不上，朕需要您老輔佐，您老安安心心地繼續為朕效力便可。”

蕭穆：“老臣，老臣領旨！”

第211章

觀武結束，在南營吃了一頓便飯，帝后、太子就要回城了，一眾武將繼續跟隨護駕。

郭皇后依然將佟穗進了車駕。

只是郭皇后神不濟，與佟穗說了會兒話便撐不住那子疲憊，怕佟穗無趣，把自己帶來的一本書遞給佟穗，這才躺進舒適的錦被中睡了。

佟穗待郭皇后睡下，又拿帕子手，輕輕翻開了手里的《齊民要》。

馬車走的路，道路平坦，車規律地搖晃著，讓郭皇后睡了一個時辰的好覺。

郭皇后一旦睡后基本不會變換睡姿，所以只是睜開眼睛時，佟穗也沒有察覺。

郭皇后緩了會兒才徹底清醒過來，發現佟穗依然保持著歇晌之前的跪坐姿勢，雙手捧著書，擰著眉頭，好似專心在讀，又好像在努力忍著什麼。

郭皇后看了看佟穗讀過的頁面的厚度，笑道：“什麼時辰了，你居然看了這麼多？”

佟穗忙放下書，改面朝郭皇后跪著，宮去服侍郭皇后梳頭，佟穗垂眸答道：“再有半個時辰能進京吧。臣婦是翻了很多頁，不過都是囫圇吞棗看的，讓娘娘見笑了。”

郭皇后：“為何囫圇吞棗？你對書中所講沒有興趣？”

佟穗臉上發熱，解釋道：“臣婦是農戶出，很喜歡此書，只是這位賈先生用詞文縐縐的，再加上好多字臣婦都不認得，只能挑認識的字勉強理解，讀起來實在難。”

郭皇后笑了：“早知如此，我該帶本話本子給你解悶。”

佟穗：“那我還是更喜歡這本，幸好有娘娘推薦，不然臣婦都不知道還有專門寫農的書。”

郭皇后：“天底下有各種各樣的人才，自然也就有了與各行各業有關的書，我時喜歡讀兵法，中年喜讀四書五經，老年興趣才雜了起來，翻到什麼有意思的書都想看看。”

佟穗：“娘娘春秋鼎盛，何以言老，臣婦外祖父六十多了還在醫館坐館，每日忙得不亦樂乎。”

郭皇后：“那也得子骨朗才行啊，罷了，不提我，倒是你，與蕭縝親多久了？”

佟穗：“剛好兩年半了。”

郭皇后：“之前你們忙于戰事聚離多，進京后已經太平了大半年，怎麼還沒有好消息？”

佟穗見郭皇后看向自己的腹部，反應過來，紅著臉道：“臣婦不知，臣母特意請臣婦外祖父幫忙號過脈，也沒瞧出什麼，可能子緣分未到吧。”

郭皇后：“皇上都夸你外祖父醫高明，既然他說了沒問題，確實就是緣分未到了。你也不用急，我有位姨母也是親四五年后才有的孕，你們夫妻都是強健之人，緣分到了，必能順利誕育麟兒。”

佟穗：“謝娘娘吉言。”

進城之前，佟穗下了車。

興平帝有政務要理，讓太子送郭皇后回西宮。

到了西宮，郭皇后換了常服，宮人們都退下，單獨與太子說話：“你覺得，三營如何？”

韓保道：“兵強馬壯，馮籍、魯恭、蕭穆果然都是練兵之才。”

郭皇后：“三營與前軍的這些將領，你覺得哪些是可以放心用的，哪些需要提防？”

韓保思索片刻，道：“馮籍、魯恭、范釗、羅霄都是父皇邊的老人，對咱們家忠心耿耿，可以放心用。齊恒在北地曾是反王頭子，他當年既然生出過野心，以后或許還會造反作。趙良臣為邊將，手里握有兵權，趙瑾的話，不宜再讓他掌控軍兵權。蕭穆老了，蕭縝素來恭謹，應該也是個忠臣良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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