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不著面無暇去想,此時看到林凝芳,昔日與林相對弈暢談的畫面便重新浮上心頭,再思及橫死的林家眾人,老百集,目憐惜地道:“好孩子,一晃眼也嫁為人婦了,聽聞衛國公忠勇絕倫,全府上下都很照顧你,我們也就放心了。”
林凝芳:“勞您老掛念,其實凝芳該早點來探的,奈何最近才騰出時間,還是前幾日整理祖父留下的書信,才猛地記起您老要壽辰了,險些錯過。”
老:“小壽而已,不打,不打。”
林凝芳朝周圍其他長輩頷首行禮,轉從阿真手里取來一幅畫,雙手獻給老道:“這是晚輩畫的祝壽圖,畫藝不,還您老笑納。”
老笑道:“你這孩子,還是這麼謙虛,真當我沒見過你的畫工嗎?”
說完,老當眾展開畫軸,出一幅松芝賀壽圖來。
其他男客也都站到了老后,邊賞邊點頭贊許。
佟穗等老賞完了畫,從袖口取出一封紅的信封,獻給老爺子道:“晚輩不擅字畫,又不愿拿那些俗敷衍您老人家,聽弟妹說您醉心編書修史,晚輩特意將去年跟隨皇上南下除的一些見聞列于紙上,您老用得上。”
老驚道:“夫人真是費心了,老夫雖擔著修史的重任,奈何年老弱不便于行,很多事都只能道聽途說再四找人論證,而夫人跟著皇上從朔州打到京師,抄貪除臣,夫人所見所聞皆是老夫恨不能親歷之事,這薄薄一封于老夫實乃千金難換的貴禮啊。”
佟穗笑道:“您老喜歡就好,晚輩保證里面字字屬實,絕無任何添油加醋之詞。”
老:“好,老夫已經迫不及待要拆閱了,還請夫人去花廳喝茶。”
妯娌倆跟著董氏母走了,老興地回了花廳,當眾拆開那信封。
里面一共有三張紅紙,每一張都寫了一件事。
第一張記錄了蕭家的四萬兵馬初投興平帝麾下,興平帝進城安民時衛縣百姓對興平帝的夾道歡迎,百姓們見興平帝如見當家父母,恨不得將前幾年遭的所有委屈都傾訴給興平帝聽,興平帝則保證會清除臣,輔佐主恢復民生。
第二張記錄了齊恒父子因為盲目守信在兒子齊云投降興平帝的況下都不肯降,蕭穆拿父子倆束手無策,而興平帝一到,因賞識齊恒父子倆的才干,盡棄前嫌于不顧,愿意繼續用父子倆為將,齊恒父子激涕零,至此才降,也才有了后面父子倆的屢立戰功。
第三張記錄了大軍圍困城時,竇國舅為一己之私負隅頑抗,宋相提議調用周邊各縣的囚徒為先鋒,興平帝卻道囚徒未必都是惡之徒,且此舉可能會導致竇國舅迫城百姓登墻守城,興平帝不忍傷及無辜,否決了此提議。
老不喜場紛爭是真,但那不代表他不明白場上的彎彎繞繞,確定這三件事都是贊頌興平帝的,他便將三張信紙分給了在座的賓客們看。
都是有學問的讀書人,拿到信后先被安國夫人那只能夸句“工整”的字跡驚到了,然后才看起容來。
當所有人都傳閱了一遍,大家紛紛夸起興平帝的民與用賢來。
——
花廳這邊,佟穗雖然很喜歡明秀,卻也恪守禮數,沒有冒然去親近,笑著坐在林凝芳邊,默默地聽林凝芳與老夫人、董氏、明秀敘舊。
敘了舊,便該聊聊今了,明秀的年紀擺在這兒,林凝芳自然而然地詢問起了的婚事。
董氏笑道:“正發愁呢,今年再挑不到合適的,耽誤到明年就老姑娘嘍。”
明秀扭道:“林姐姐,你別跟我娘說這個,不然又要嘮叨個沒完了。”
林凝芳:“好,咱們說些別的。”
老夫人的視線在林凝芳、佟穗如花的臉蛋上過了一遍,再看看自家孫,心中便猜到了幾分。
董氏也有所察覺,送走所有客后,單獨對婆母道:“娘,以凝芳跟咱們家的,今日來拜壽很正常,可還把安國夫人帶來了,又提到明秀的婚事,莫非蕭家想跟咱們結親?”
老夫人點點頭。
董氏:“那您的意思是?”
蕭家雖然出鄉野,現在卻是皇上親封的公侯之家,配自家兒綽綽有余。
老夫人沉默片刻,道:“別想了,齊大非偶。”
蕭家能想到跟自家結親,看起來是聰明人,可蕭家不喜張揚,自家也不喜張揚,平平淡淡安安穩穩,何必去結這麼一門公侯親家。
男客那邊的宴席結束后,老回了后宅,靠在榻上歇了會兒,從手里拿出佟穗的信,又看了一遍。
老夫人湊過來,看到前幾個字,笑道:“誰寫的,這麼丑。”
老:“安國夫人。”
老夫人:“……”
等看完三張信紙的容,再看看自家老頭子,失笑道:“字應該就是安國夫人寫的,卻不知容是自己想的,還是背后有高人指點。”
老:“那不重要,是真的就行,咱們大裕朝由當今皇上開創,他這一生的重要事跡都要載于青史,這三件事既現了皇上興兵乃是順應民意,也現了皇上賢德民,只要是真的,便都該在史書上留下一筆。”
老夫人:“如何判斷是真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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