綿綿眨眨眼睛，問：“四叔是說我娘不夠聰明，二嬸不夠溫嗎？”

蕭野：“……”

佟穗瞪過來，柳初低眸笑。

趕在宵之前，蕭縝回來了。

佟穗迎到院子里，迫不及待地問：“岑先生答應了嗎？”

蕭縝：“有三弟妹的薦書，他當然應了，約好十一搬過來開課。明日你趕給岑先生收拾出一間客房，再收拾一座院子當學堂，再跟岳父岳母說一聲，以后讓小山在這邊住，方便三個孩子一起教。回頭我再教小山騎馬，這樣他休沐日回去探岳父岳母也方便。”

佟穗：“那都是以后的事了，先不想，你吃過沒？廚房給你熱著飯。”

蕭縝：“端上來吧。”

晚飯是粥，配了兩葷兩素的菜。

佟穗坐在旁邊，看著蕭縝快速掃空了一盤菜，就知道他是狠了，個子高本來飯量就比旁人大，何況早出晚歸當了一天的差。

佟穗把蕭野選媳婦的要求說給他聽。

蕭縝：“口沒遮攔，他敢當著我的面說那話，我能一腳將他踹出門外。”

他的臉是真的冷了下來，佟穗忙替蕭野說話：“他就那脾氣，我跟大嫂早都習慣了，而且當時邊沒有外人，但凡有個丫鬟，四弟也不會說。”

蕭縝沒應聲，等著單獨再去教訓弟弟。

佟穗再把綿綿的俏皮話講給他聽。

蕭縝一邊吃一邊瞥一眼，笑了笑。

佟穗咬牙：“笑什麼？”

蕭縝：“大嫂有時候確實不夠聰明。”

佟穗：“我呢？”

蕭縝：“你啊，現在還行，剛嫁過來的時候對我還不如對一頭騾子溫。”

佟穗：“……”

——

初八這日佟穗就專忙收拾客房、學堂的事了，順便去了一趟父母那邊知會此事。

佟有余：“巧了，昨日宋先生才來過一趟，考了考小山的學問，提醒我們趕為他聘先生呢。”

宋瀾父子住在尚善坊，與佟家的恭安坊只隔了三里。

佟穗：“宋先生現在是丞相，還是改口稱他相爺吧，別再用舊稱了。”

佟有余：“我是這麼的，他非要我用舊稱，而且宋先生除了穿得富貴了，待咱們還跟以前一樣和氣啊。”

周青：“那是因為你有個好兒好婿，你若還在山里住著，人家有空理你？”

敬重宋瀾的才學不假，卻也始終記著宋瀾瞧不上兒這件事，為何瞧不上？門戶之見！

這樣的人，表面再謙和，骨子里都是傲的。

周青扭頭對兒子道：“你給我記住，咱一家都是從山里走出來的，跟外面的普通百姓沒區別，你要是敢因為你姐姐姐夫就學紈绔子弟的做派，又或是因為自己讀多了書就瞧不起沒條件讀書的，老娘我敢打斷你的。”

佟善：“您想太多了，我才不是那種人。”

周青：“反正你別跟宋先生學，要學就學三夫人。”

佟善：“三夫人讓我學我姐。”

佟有余：“學你姐的百步穿楊？你可不是那塊兒料。”

天分這種東西可遇不可求，自家幾代獵戶，也就出了兒這一個百步穿楊的，兩個侄子雖然功夫好，但也沒練出兒那樣的神箭手。

佟善：“算了，跟你們說你們也聽不懂。”

周青一指頭在兒子腦門上。

佟穗笑道：“城能人有的是，不管是誰，咱們學人之長避人之短就沒錯。”

——

翌日便是初九，佟穗早早換上了安國夫人的超一品夫人誥命服。

大紅的，金線繡出來的祥云玄鳥圖案，里里外外層層疊疊穿了好久。

蕭縝坐在床邊，看著兩個丫鬟用這一套繁瑣的禮服將他的小夫人給包裹起來。

丫鬟們退下后，蕭縝想要抱佟穗，佟穗轉避開了：“你別來，弄皺了我可沒有第二套誥命服。”

蕭縝：“我是那麼沒分寸的人？”

佟穗：“反正不許你抱我。”

蕭縝無奈地保持距離道：“我是想說，你穿這一套比出嫁那天更像新娘子。”

佟穗瞥向鏡子，鏡中的一大紅，頭戴翟冠，華貴得自己都要不認識了。

邊突然多了一人，那人俯在耳邊道：“晚上再穿一遍。”

佟穗臉上一熱，手推開了這不正經的。

隔壁賀氏與林凝芳也都準備妥當了，賀氏能進宮是因為國公府世子夫人的份，林凝芳的世孫夫人只是民間法，朝廷沒有給公侯之家這種冊封。此外，城正三品武將那麼多，他們的夫人這次卻不在皇后娘娘的邀請之列，那麼林凝芳能去，便是因為前相府貴的份，因為林相的賢名。

佟穗單獨坐了一輛馬車，林凝芳陪賀氏坐一輛，防著賀氏過于心慌。

來到宮門外，發現這邊已經站了兩家眷，分別是馮夫人及其長媳，魯太夫人、魯夫人及其長媳。

沒多久，范太夫人以及羅太夫人、羅夫人也到了，后面跟著齊云的母親齊夫人及其大嫂。

都是興平帝新封的幾家公侯府上的眷。

按照品階，佟穗這個安國夫人該排在首位，可馮籍、魯恭、范釗、羅霄都是興平帝邊的老人，家中眷又幾乎都是佟穗的長輩，佟穗便堅持讓這四家兩兩走在前面，自家與齊家并列陪在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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