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鐵青的蕭延直接攥住管事的領口往后一掄,管事便破風箏似的撲跌在街上。
能做管事的都是主家的心腹,此人顧不得自己的傷,扭頭見蕭延都要繞過影壁了,立即大道:“殺人啦殺人啦!快去攔住他保護老爺夫人!”
殺人?
前院的小廝們紛紛抄起附近能用上的家伙奔赴而來,加起來有七八個,蕭延左一拳右一腳,全部撂倒在地,見兩個婆子聰明地還想關上垂花門,蕭延幾個箭步沖過去,一腳揣在門板上,直把那兩個婆子都震得踉蹌摔倒。
在屋里對鏡整理服的林綬聽到靜,疑地出來查看。鑒于興平帝已經登基兩個月了,城越發穩定,自己又是三品大,林綬下意識地認為那不會給他帶來命威脅,頂多是仆人們因為私事打了起來。
未料他剛出堂屋,就對上了一個怎麼也不該在此時出現在自家的男人。
再看蕭延那兇狠的臉,林綬又莫名又驚懼,本能地先將門關上,一邊喊探出頭的唐氏與丫鬟快點推桌子過來擋門。
才剛推了兩張桌子,門板上一暗落了道魁梧影,跟著就是重重一腳。
幫忙抵著桌子的林綬只覺得五臟六腑都跟著震了一震,一邊繼續用力一邊高聲道:“蕭三爺,敢問到底出了何事?上次你來我家還禮數周到,今早為何如此震怒,你說來聽聽,這里面肯定有什麼誤會啊!”
蕭延又一腳踹過來:“誤會?你只說你有沒有把親弟弟趕出家門,你有沒有一個林凝芳的侄!”
林綬駭然,旁邊的唐氏也驚得忘了用力。
“嘭”的一聲,兩扇門板被蕭延踹開了,里面的桌子東倒西歪。
蕭延見唐氏只穿了一中,披頭散發的,便把林綬從地上提起來拖到院中。
林綬:“三爺,有話好好……”
“啪!”蕭延一個大耳瓜子扇下來,直接把林綬的右臉扇腫了,咳出一口,吐落兩顆牙。
“啊,我跟你拼命了!”
聞訊而來的林家三子見到這一幕,兄弟三個一起撲上來,抱腰的抱腰,拉胳膊的拉胳膊,還有一個舉著子去打蕭延。
蕭延一把握住那子,奪過來,反手就招呼在這三兄弟上:“虧你們還是讀書人,自家老爹干出侵奪兄弟家宅的丑事,你們居然不勸阻,反倒跟過來占窩,好啊,你們爹不會教兒子,今兒個我給你們當回爹!”
三子,就把這三兄弟打在地上呼痛爬不起來了。
就在蕭延想繼續去打林綬的時候,“嘭”的一聲,一個花瓶從后面砸在了他后腦。
蕭延作一僵,緩緩轉。
唐氏看看手里依然完整的花瓶,再看看比高了一頭多的蕭延,對上那張要吃人一般的鷙面孔,唐氏手一,花瓶跌落在地,碎了。
蕭延指著抖如篩糠的唐氏,一個字一個字地道:“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他到底沒有打人,彎腰提起林綬,朝左臉又扇了一掌。
“三哥住手!”
蕭野穿過快要圍滿院子的街坊,眼疾手快地將蕭延往后一扯,看看倒了滿地的林家眾人,又著急又茫然:“你這一大早撒的哪門子的瘋?昨日三嫂剛進京,今早你就打了的伯父伯母哥哥,這,這是人干的事?”
唯一沒挨打上不疼所以還算清醒的唐氏:“……”
跪在丈夫邊,難以置信地看向蕭延,三嫂,伯父伯母,永安侯的禮遇,年禮……
無需串聯線索,蕭延猛地推開蕭野,被蕭野重新死死攔住,他才恨聲道:“狗屁的伯父伯母,我也是今早才知道真相,這人早被林相爺斷絕父子關系了,我岳父岳母也是被他使手段走的!”
蕭野大驚:“什麼?可,可三嫂從來沒說過啊?”
蕭延:“堂堂相府千金因為家人遇難才下嫁給我,茶飯不思地過了大半年,后來得了二嫂開解才慢慢走出來了,又怎麼會跟咱們提這些傷心事,今早也是聽我說起給他送年禮的事才哭了一場,罵我為何要認這個賊伯父!”
說完,他還想去打人。
蕭野:“不行,就算林大人有錯,你也不能手,他是朝廷命,你已經犯律法了!”
林綬臉腫得無法開口,林家長子心中一,捂著挨了一子的肚子勉強站起來,指著對面顧著看戲的管事小廝道:“快去報!讓府來抓他!”
林家次子比哥哥聰明,見父親連連搖頭,反應過來趕手攔道:“不可報!若妹妹真嫁給了三爺,這便只是咱們兩府的家事,有誤會說清楚就好,犯不著驚府傷了和氣。”
林綬忍著開口時臉上的疼痛,雙眼含淚看向蕭延:“凝芳真的嫁給你了?剛剛,剛剛你說家人遇難是何意?我二弟呢,他在何?”
有資格來勸架的旌善坊的街坊們齊齊看向蕭延。
蕭延剛要解釋,目突然定在了人群之后。
眾人回頭,就見后面不知何時來了兩位年輕的貌夫人,左邊那位個子高挑一些,穿一件紅底織金花紋錦緞長襖,外罩一件白緞織金花紋的不系帶短貂袖,這扮相十分貴氣,清麗的眉宇間又有不怒自威的英氣,只有當的視線落在被扶著的白人臉上時,才會出憐惜的。
旌善坊的街坊幾乎都不認識新封的安國夫人,可好多街坊都認得那一白的清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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