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太剛升上樹梢,山上萬籟俱寂,樹林深還藏著些霧氣。
年發梢被水打,散落在額上,眉眼俊帥到似在發。
聽這麽說,年眼神睥睨:“那還敢來?”
薄暖差點笑了:“我跟約好了,傍晚還不回去,就讓去把外婆綁了。”
“......”年眉心跳了跳,“老子想罵髒話。”
居然還來了這麽一招。
薄暖抱著兔子往上走,又扔了句:“所以你要好好的把我帶回去,不然一個人質換一個人質。”
“......”年懷裏也抱了隻兔子,捺著脾氣跟上,“兩個人質都是我家的,誰換誰?”
“......”
因為這不害臊的一句話,薄暖小聲嘟囔:“誰是你家的。”
兩人走的小道樹木茂盛,夾道兩邊雜草也多,又因沒人管理,枝葉比人還高。
薄暖看了眼頭頂樹葉上掛著的珠,抿抿,帶著點不懷好意說:“大左,你過來。”
“......”年眼瞼稍抬,明知道想做什麽,又不得不裝傻,走到邊,“怎麽?”
薄暖往旁邊退了退,忽然扯著枝葉晃了晃。
珠劈裏啪啦地砸落。
看著年一臉的水珠,眨眨眼,一點都沒心虛:“你看,你長太高了,都撞到樹了。”
“......”年忍了忍,又問,“老子能罵髒話嗎。”
薄暖低眼看著他懷裏的兔子,提醒道:“你寶寶在你懷裏呢。”
要注意點言行。
順著的話,年也低頭看自己懷裏的兔子,不知在想什麽,他像是有點出神,默了幾秒。
以為他生氣了,薄暖抬著下看他,聲問:“你生氣了?”
“嗯?”年突然回神,眉目清明,角也咧開弧度,“生氣了怎麽辦?”
“......”
大概沒想到他會生氣,薄暖頓了頓,反應了幾秒,抿抿,好脾氣地道歉:“那,那我幫你。”
年挑眉,有點出乎意料,他角笑意漸斂,表也嚴肅許多。
然後慢慢低下腦袋:“嗯。”
夏日山上的清晨稍涼,出門前,年特地提醒記得多穿件外套,薄暖聽話地穿了。
手指攥著外套的袖子,手幫年頭發上的水。
年臉頰上也有一些,薄暖當作沒看到,完頭發上的便收回了手。
像是被的作氣笑了,年吊兒郎當地提:“哎,沒完呢。”
薄暖溫聲說:“你用你寶寶蹭蹭。”
“......”年直接被這話給逗笑了,“你怎麽不用你寶寶給我蹭?”
薄暖低眼,懷裏的兔子幹淨雪白,還帶著溫熱,不不願的把兔子舉高。
兔子還沒到年的臉,他單手握住手腕,製止了上前的作。
接著,年拽著的胳膊,把的袖湊到自己臉邊,去了臉頰上的水滴。
“......”
完了後,年角勾著笑,散漫地說:“好了,謝謝——”
他刻意停了下,又吐了兩個字。
“寶寶。”
薄暖的耳後蹭一下燙了起來。
覺這個“寶寶”,是對說的。
兩人接著往上走,再過不遠,就可以從右側的岔路進去,這條路來往的人極,也因人,才會有一大片的蘭花盛開在幽穀之中。
越往裏麵路也變得越難走,兩邊雜草纏在一起,每走一步都要小心,再加上有水,很快,薄暖的子連同鞋子都被氣染了。
看著越來越暗的線,還有林子中時不時怪的鳥,薄暖有點害怕。
昨晚上看的電視又浮現在眼前。
“大左,”薄暖停了腳步,怯生生地喊,“就到這裏吧,咱們把兔子放了就回去好不好?”
年走在前麵,聞言又掉頭回來:“怎麽了,是不是累了?”
薄暖抿抿,不好意思把真實想法告訴他。
扯扯他的角,好聲好氣地商量:“不看了,咱們回去吧。”
“......”年盯著看了會,視線又從上掃過,“快到了。”
兩人互看了幾秒,年,彎腰看著:“我背你,嗯?”
薄暖抬眼,認真地問:“你真的不會把我扔到哪個山裏吧?”
“......”年額角跳了下,捺著脾氣提醒,“你忘了,我外婆還在家裏呢。”
“......”
薄暖默了默,又問:“你跟外婆好的吧?”
萬一不好的話,在家好像也起不到什麽作用。
年快被氣懵了:“既然不相信,那回吧。”
“......”見他生氣了,薄暖又覺得愧疚,扯住他角,小聲說,“你別生氣,我就是昨晚上看電視看的太害怕了。”
“......薄暖,”年耷拉下眼皮,幽幽地說,“咱能不看那些電視了嗎?”
薄暖鼓了下腮幫子:“我看完這個結局就不看了。”
“男主死了,”年冷不丁冒了句,“男主弟弟因公殉職,主生了個寶寶。”
“......”
短暫的沉默。
薄暖直接炸了:“誰你說出來的!”
劇的人可簡直太討厭了!
年低笑了聲,把手裏的兔子接了過去,背對著彎腰:“上來,背你。”
薄暖渾出來的怒火能直接把他燒化。
一點都沒客氣地趴到他後背上,又怒氣衝衝地扯了扯他的頭發,年被扯的頭皮發痛,忍不住嘶了聲。
薄暖兇地鬆了手:“你煩死了!”
“......”
年想被扯痛的腦袋,又騰不出來手,他一條胳膊抱著兩隻兔子,另一條胳膊還攬著彎。
“薄暖,”年撇過腦袋,涼涼地提要求,“頭很痛,。”
“......”
“不是吧,”見沒靜,年瞇著眼威脅,“等下把你扔山裏。”
“......”
沉默片刻,薄暖手在他腦袋上了。
年邊背著往前走,邊挑剔:“右邊點,自己扯的哪裏自己都不知道?”
“......”
直到遍了整個腦袋,薄暖看著他糟糟的頭發,又有點想笑。
許是在年背上,不用自己走路,心好了許多,林中空氣不錯,大自然的氣息也濃。
好脾氣地手,幫年把一團的頭發又理好。
年僵了一瞬,隨即又若無其事的往前走,在無人看見的地方,年角的笑意控製不住地蔓延。
一直走到那片蘭花盛開的地方,薄暖歡快地跑過去,連聲音都不敢放大,生怕驚擾了這片沒被人打擾過的幻境。
年抱著兔子半蹲下來,骨節分明的手指梳理了下兔子的發:“跟你的寶寶說再見。”
“......”薄暖學著他的樣子,了下兔子的,“再見。”
偏頭看著年,總覺得他好像不大舍得。
頓了須臾,薄暖歪著腦袋安他:“你要實在不舍得,咱們可以帶回去養。”
“......”一聽到這話,年的眉心就開始跳,“養大了吃?”
“......”
沉默。
年閉了閉眼,很幹脆的把兩隻兔子都放走,同時扔了句:“跑遠點,趕的。”
薄暖:“......”
蘭花的幽香撲天蓋地的湧到鼻間,看見年的樣子,薄暖忍不住哄他:“你別難過,這兩天我陪你一整天好不好?”
聽到這話,年手指稍頓:“真的?”
薄暖重重點頭:“嗯。”
麵前隨意挽了下的頭發早已經被樹枝刮,又沾了水汽,黏在生生的臉上,眼珠子也黑漆漆地看著他。
年看著臉上從樹梢上落下來的斑駁影,瞳底也的不像話。
他手的臉,啞聲道:“謝謝——”
“寶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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