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的超市門前，高瘦俊朗的年神冷地盯著麵前的姑娘。

薄暖也搞不清楚自己一句話怎麽就惹到他了，想到今天年為了帶去看花，還欠了人家一個人，就覺得自己得哄哄他。

眨了眨眼，扯扯年的角，好脾氣地說：“不是說你，說電視裏麵的牛郎呢。”

“......”

謝謝。

他並沒有被安到。

怕耽誤時間，年沒在門口多待，拎著領往裏帶。

薄暖又嘀咕了句：“我覺得織有那什麽斯德哥爾癥。”

“......”年猛地頓住，他臉在影中，廓立分明，聲音卻冷，“回去老子幫你挑電視，再敢看別的你試試。”

“......”

超市裏人有點多，進去的時候，怕走丟了，年的手掌一直抵在後腦勺上。

買好做披薩要用的原材料，年又扔了些水果和零食到車子裏。

薄暖知道那些都是買給自己吃的，扯扯年角，小心翼翼地提道：“大左，別買這麽多。”

像沒聽見一樣，年又拎了一箱牛和一箱酸進來。

那時候薄暖老是悄悄的為年的經濟況擔憂，若是付錢，估計年能當場把手擰斷。

但老是這樣白吃白拿人家的，薄暖也覺過意不去。

過了會兒，趁著年在前麵拿東西，薄暖悄無聲息的把車子裏的零食放了些回去。

等年把東西放進車裏的時候，他掀了下眼皮子，聲音沒有起伏：“怎麽放回去的，給老子怎麽拿回來。”

“......”

他這態度讓薄暖覺得，在放回去的那一刻，年就已經知道了。

而他沒有當場製止，反而是讓先放回去，再讓拿回來。

分明是在教訓。

薄暖也有點惱：“你吃嗎，你吃我就拿。”

年沒什麽緒地看：“老子不吃，買來喂豬。”

“......”

很好。

有被冒犯到。

兩人四目相對，在那裏僵持著。

不過片刻，薄暖轉過臉，別扭地問：“你們家的豬也喜歡吃這些嗎？”

“......”年頓了頓，忽然笑了出聲，手的臉，“好了，不鬧了，老子有錢著呢，拿回來，嗯？”

薄暖沒跟他杠，老實的把放回去的又都拿了回來。

當時想著，以後也要賺錢的。

也會賺許多錢。

不會讓他一個人負擔這些。

隻不過這些話隻敢默默的在心裏想一想罷了。

買完東西回家，外婆已經燒好了飯等他們，薄暖笑嘻嘻地抱著花過去：“外婆，送你花。”

老人笑：“這個外婆可不敢要。”

“有什麽不敢的，”薄暖把花束拆了，“咱倆分，您一半我一半。”

“......”

挑了幾枝開得最好的遞給外婆，笑的也甜：“鮮花送生，歲月從不敗人。”

老人看著那幾朵火紅的玫瑰，還有玫瑰後麵到滴水的小姑娘，好像更深一層的明白了自己這個孫子為什麽會喜歡上這個小丫頭。

把花接了過來，渾濁的雙眼也多了些氣。

年薄暖的腦袋，眼神也格外寵溺。

午後薄暖開始犯困，在外麵野了一個早上，作業一點沒寫，負罪太重，也不敢去睡覺。

在廊簷下寫作業的時候，腦袋一點一點的。

李浩帶了幾個男生在旁邊又支了個桌子，拉著左殿陪他們打牌。

年邊玩牌邊搭眼看，見實在撐不住了，沒好氣地提醒：“撐什麽，去睡會再寫。”

李浩出了張牌，也跟著說：“去睡會，晚上且得熬呢。”

聽到這，薄暖眼睛，困倦地問：“為什麽啊？”

中間一個胖胖的男生說：“你沒聽說過啊，半夜在葡萄架下，能聽到牛郎和織的說話聲呢。”

“......”薄暖頓了頓，筆冒點著下，“說什麽。”

李浩猜測：“估計得說說單親爸爸帶孩子有多辛苦。”

“......”

沉默幾秒。

“那不是他活該嗎，”薄暖溫吞地說，“他不把人服藏起來......”

“薄暖，”年忽然打斷的話，涼涼地說，“去睡覺。”

薄暖來了興致：“我不想睡，浩浩哥，咱接著說。”

“......”

旁邊幾個人低頭憋笑。

李浩也有點頭大：“沒什麽好說的，我也沒親自聽到過，都是長輩們說的。”

“這樣啊，”薄暖思索幾秒，“那等我老了，我也胡說。”

“......”

一圈子男生都忍不住了，笑的此起彼伏。

李浩腦殼都疼了，他看了眼對麵的年，臉子都黑了。

怕場麵控製不住，李浩輕咳了聲：“小暖妹妹，要是你這麽久沒見著自己老公和孩子，這晚打算說點什麽？”

“......”聽到這，薄暖果然認真想了，須臾，吐了句，“贍養費我是不會付的。”

“......”

年被氣的額角青筋直跳，咬重了字重複：“去睡覺，不然晚上犯困。”

想著自己還沒看完的電視，薄暖不打算跟他們一起去玩，好脾氣地說：“我下午回家。”

“......”像是沒想到的打算，年默了幾秒，手裏的牌也不玩了，掃了一圈，“你們了吧？”

李浩：“不......”

“行，那等著，”沒等他說完，年直接起，“我去給你們做點吃的。”

“......”

剛吃過午飯沒兩個小時，誰會！

年耷拉下眼皮子，散漫地喊了句：“薄暖，過來幫我。”

李浩：“......”

聽到要做吃的，薄暖沒多想，起跟年進了廚房。

因為人數有點多，又都是男生，準備的東西也多。

外婆家裏有個不大的烤箱，烤起東西來也特別慢。

等第一盤披薩烤出來時，已經傍晚了。

看著還有兩個披薩和差不多二十個蛋撻要烤，薄暖沒什麽耐心：“要做到什麽時候啊？”

“急什麽，”年把烤盤裝進烤箱，又半蹲在麵前，“等會吃點，然後咱們去前麵的葡萄園，行不？”

薄暖坐在板凳上，腳尖踢踢板凳，小聲說：“我不興趣。”

“......”年像是蹲累了，手扶著膝蓋，“人姑娘都喜歡過節，你是怎麽回事？”

聽到這話，薄暖更煩了：“這是人過的節。”

“......”

那句話說完，年沉默了，薄暖頓了幾秒，後知後覺地發現，他不會是想帶自己過節吧？

這個念頭一出來，從清晨那麽早就喊起床開始，又特地帶去玫瑰園，然後還剪了紅的玫瑰給。

就。

別不是。

特地送的花吧？

一想到有這個可能，薄暖耳後忍不住燙了起來。

抿抿，別扭的把年放在膝蓋上的手拿掉，磕磕地說：“那，那我明天早上要睡懶覺的。”

“行，”見改口，年眼睛一亮，“我明早不打電話吵你，行不？”

薄暖的角也控製不住地揚了下：“嗯。”

接下來的時間，年在廚房烤東西，薄暖坐在他邊吃。

等全部烤完，薄暖也吃飽了。

李浩幾個人過來把東西分了吃掉，已經晚上了。

葡萄園是李浩家的，現在正是葡萄的季節。

園子裏掛著蜿蜒的小彩燈，底下還擺了長桌，長桌上點著蠟燭。

一群人坐在桌前玩“誰是臥底”。

薄暖拎著串葡萄，坐在年邊，邊吃邊看他們玩遊戲。

男生們聚在一起，聲音也很吵。

不知道是誰寫的詞條，這一的詞條是兩個姑娘的名字：【呼延青】【薄暖】。

年到了臥底，詞條：【薄暖】。

他角輕扯了下，淡淡描述：“是個姑娘。”

話音一落，另外幾人二話沒說，齊齊手指他。

言下之意。

——你是臥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