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林中全是夏日青草的味道。

薄暖沒發現年的古怪，夠不著，又很生氣，邊踮腳邊發脾氣：“你快點，一點都不難看。”

“......”年臉上的汗沿著下顎線落，蔓延到脖頸，結緩慢地了下，“薄暖。”

他手攬住的腰，將錮在懷裏。

薄暖停了作：“幹嘛？”

年垂眼看，停了半晌，啞聲說：“近點。”

“......”

因他這話，薄暖像是在忽然間發現兩人之間的距離有多近，有多曖昧。

基本算是整個在年上。

後知後覺的恥突然從脖子上躥遍全。

用力推開年，連忙後退，也不記得要鬧著幫他戴花環了。

年咬了，半彎著腰看：“能抱下不？”

“...不能。”

年角，模樣到不行：“抱下就戴。”

“......”薄暖又後退兩步，“不戴拉倒。”

“......”

河邊的風吹過，薄暖額上的汗也有點發涼，理智像是回歸大腦，惱怒地喊：“你剛才不推開我，還...還占我便宜。”

“有嗎，”聽到這話，年低笑了聲，眼裏的璀璨，極其勾人，“怕你站不穩。”

還是為了好。

薄暖快氣哭了。

見眼圈發紅，年慌了，連忙走到麵前，低頭彎腰：“戴。”

場麵被定格住。

總覺得有點稽。

薄暖又有點想笑，抿，把花環戴到年頭上，又幫他整理好。

“滿意了？”年瞥，散漫地說，“就知道拿老子。”

看著那個花環，薄暖心滿意足，沒去計較他的話。

年瘦瘦高高，皮冷白，每天曬來曬去也沒變黑，外麵很熱，他發梢黏在額頭兩側，細長的眼睛綴著碎。

秀氣的花環也沒能住他眼神中的桀驁。

見高興了，年止不住地笑，推著的腦袋往外走。

想到剛才那一瞬的，年又覺得口幹，他撇過腦袋，盯著看了幾眼：“薄暖——”

“嗯？”

“真不能抱？”

“......”發現他居然還在想這事，薄暖兇地罵，“你別太過分！”

年眉梢一揚，拖著調問：“抱下就過分了？”

他手蹭掉臉頰側麵的汗滴，像是有點意猶未盡。

薄暖看著年彎腰，平視著自己，他上清淡凜冽的薄荷味撲到鼻間。

年氣息滾燙，漆黑瞳映出的影子。

聲音低啞又蠱：

“抱著呢？”

薄暖：“......”

-

車子開到酒店已經五點，離顧嘉的演奏會還有三個小時。

刷卡進了房間，薄暖打算先洗個澡，再換件禮服。

門剛關上，就被男人摟進懷裏，抵在牆壁上。

男人氣息灼熱，把頭埋進頸窩，用力呼吸的味道。

就這麽安靜地抱了好大一會，左殿掐住纖細的脖子，開始吻。

房間裏靜寂無聲。

逐漸響起曖昧的聲音。

像是永遠都親不夠，又怕等會鬧，左殿鬆了點力道，在上、臉上，一下一下地親。

不敢太放肆。

薄暖臉頰滾燙，小口氣，沒什麽力氣地推了推他：“鬆開，我要洗澡。”

“再親會，”左殿含糊著聲音道，“好香，不舍得。”

“......”

不知又親了多久，天漸暗，怕等下來不及，薄暖踩了下他的腳，發脾氣：“我都痛了。”

男人眸染上，顧忌著例假最後一天，也不敢胡來。

“昨天怎麽喝酒了，”左殿聲音低啞，把抱進懷裏哄，“喝了多？”

見他話題轉到這裏，薄暖誠實地說：“一瓶。”

左殿嗯了聲：“有沒有難？”

“不難。”

“跟呼延青聊什麽呢？”

“......”默了兩秒，薄暖抬眼看他，一反骨，“我不告訴你。”

“......”

兩人互看幾秒。

左殿樂了：“聊什麽了不得的事，還得瞞著我？”

“聊我昨天掉了幾頭發，”嫌他煩，薄暖的耐心也快告罄，“吃了幾頓飯。”

左殿眉心一跳，無奈道：“...還會噎人。”

他舌尖頂了頂腮，浪裏浪地提：“那你問我，我不嫌煩，我喜歡你問。”

薄暖：“我要洗澡。”

“......”

又過了片刻，不知道是想起什麽，左殿著的下抬起來：“問啊，問什麽老公都答。”

這話裏話外著別的意思。

不想搭理他，薄暖把下挪開，一字不吭。

沒什麽想問的。

注意到的模樣，左殿心口一痛，捧著的臉轉過來，麵對著自己。

“薄暖，”男人聲音帶著似有若無的傷痛，“你不能因為老公說錯一次話，就判我死刑對不對？”

這段時間態度上的疏離，哪怕掩飾的很好，他依然察覺到了。

薄暖吸了吸鼻子：“我沒有。”

“你有，”左殿眼尾泛紅，“你都不跟我撒了，也不鬧我了，也不丟三落四了。”

聽到這。

薄暖忍不住反駁：“這樣不好嗎，我好好的照顧自己，不讓你心，不給你添麻煩......”

“老婆，”這話像把刀，到左殿的肺裏，讓他呼吸窒住，“我沒嫌你是個麻煩，別說這種話，行嗎？”

沉默。

仿佛過去了許久。

薄暖抿，眼周發燙酸，低下腦袋，聲音很輕：“我覺得自己是個麻煩。”

出了那麽多的事。

讓邊的每一個人都在為擔心。

讓他們放棄工作和生活，來四州看。

“是我錯了，”左殿雙目猩紅，痛到發白，“是我那天說錯話了，你給我一個期限，但不能就這樣判我死刑，好不好？”

薄暖咽咽嚨，將那子難過了下去。

輕聲說：“大左，你別對我這麽好。”

會怕。

會因為他無意間的冷落患得患失。

會因為他的一句話覺他們是兩個世界的人。

像是再也控製不住，左殿用力把進懷裏：“你是我老婆，是我的小暖，不對你好對誰好，再說這種話，就直接給老公灌藥吧。”

“......”

原本還很難過的氣氛，又有點搞笑。

薄暖角有了點弧度：“你說什麽呢。”

“你看，”左殿委屈地看，“我說句灌藥你都不樂意，你跟老子提什麽死啊活啊的，老子難不難。”

“......”

他溫低語：“罵你一句該不該？”

“......”

沉默。

房間裏沒開燈，在偏暗的線下，薄暖揪住他腰側的服，把他熨的平整的襯衫也抓變了形。

左殿沒催促，耐心地等著。

薄暖抿抿，抬眼看他。

四目相對。

隔了幾秒，左殿手臂箍住的腰，把往上提了些，低聲問：“知道錯了？”

“...嗯。”

左殿角扯了下：“那不生氣了？”

薄暖訥訥應：“嗯。”

又過了會，左殿重複：“是真的不生氣了？”

“...嗯。”

“那自己給老公親下。”

薄暖：“好痛。”

“......”左殿角一鬆，模樣也鬆馳許多，他低頭，在上輕地了，“這樣痛不痛？”

他嗓音磁沉又溫，薄暖鼻子酸的不行，圈住他的腰趴在懷裏：“老公。”

左殿用力的腦袋：“想說什麽？”

“...我以為你嫌我煩了，”想到那晚的，薄暖眼淚沒忍住，又啪啪地落了下來，“我這麽討人厭......”

沒等說完，左殿手拎著領扯開，聲音冷：“行了，我現在就人送藥上來，你親自灌。”

“......”

“這都不行？”左殿越說越來火，“那老子自己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