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在急的時候，人的大腦運轉速度也會格外的快，薄暖立刻聽懂了他的言外之意，沒有一猶豫，立刻將手裏的飲料扔掉。

年閉了閉眼，大概之前也沒有過這種難以自控的緒，有點不太悉。

過了幾秒，他努力平複，盡量像平時一樣說話：“這兩天別再讓我看見你喝那些東西。”

薄暖立刻點頭。

見這麽乖，年心口的悶氣也消散些許，他手，想下的腦袋，薄暖以為他要打，下意識地後退。

就是這個後退的作，讓年頓住了。

他看了眼自己的手，又看著對麵的姑娘，嗓音也啞了：“躲什麽？”

薄暖不敢惹他，畢竟現在還在人家家裏，萬一他不放自己走，把院門一關，再打一頓，也不會有人來救。

咽咽嚨，著音說：“我還有作業沒做，我回家了。”

“......”年沉默須臾，又耷拉下眼皮看，“剛剛那板凳擋我路了。”

這是在解釋他為什麽會把板凳踢開。

薄暖點頭：“哦。”

臉上的表依然驚恐。

年抿：“我不會打你。”

這話說的直白，薄暖還是好脾氣地點頭，兩秒後，又問了遍：“我能走了嗎？”

左殿：“......”

沉默。

年慢慢失去，似乎是因為的不信任覺得難過，他向前兩步：“薄暖......”

話沒說完，薄暖嗖一下轉，差點沒忍住尖，快速地跑出大門，一溜煙不見了。

“......”

年立在原地，眼睜睜地看著的背影消失。

他站了許久，才將視線收回。

眼尾餘又掃到那個藍的罐子上，裏麵的飲料正順著罐子口汩汩往外冒，還起著汽泡。

上麵的小吸管也可憐地落到泥土裏。

這一刻，年像是明白了剛才有多怕。

傍晚，李浩來找他，年正沒打采地坐在椅子上，往日這個點薄暖都會在，今天見到就他一個人在，李浩好奇地問：“小暖妹妹呢？”

左殿抬眼，默了兩秒，問：“我發火的時候很嚇人？”

“......”因他的這個問題，李浩角了下，然後認真回他，“我都怕。”

“......”

李浩四打量，看到桌子上的蠟筆碎屑，腦門子一：“你不會這玩意嚇唬小暖妹妹了吧？”

“......”年臉不虞，“這玩意兒也太他媽，我都沒用勁兒。”

聽到這，李浩又問：“你還幹嘛了？”

年頓了數秒：“踢了下板凳。”

片刻後，又吐了句：“把飲料扔了。”

“......”

李浩無語至極。

又不得不幫他。

他仔細思索，將所有的事串聯，難得這麽有耐心，一一幫年分析：“你看，一來你就板著臉，然後把筆斷，又踹板凳，接著又命令把飲料扔了，這在別人眼裏是什麽形象？”

年瞥他，一句句糾正：“我說了，是筆太，‘踢’板凳，不是踹。”

稍停片刻，他抿，問：“什麽形象？”

“......”李浩差點不想搭理他，“家暴男的形象。”

聽到這個回答，年額角跳了下。

李浩很同薄暖：“小暖妹妹得做好幾天噩夢了，估計電視裏看的那些被囚、被拐賣的各種事件，都能在腦子裏演練一遍。”

“......”聽到這些話，年煩躁地抓頭發，“那怎麽辦？”

他之前也沒跟生相過，又不知道這點作就能嚇跑個姑娘，再給自己烙一個家暴男的形象。

李浩歎氣：“你得讓相信你不會打。”

左殿：“......”

他本來就不會打。

好、嗎！

晚上，左殿給薄暖打電話，那頭嘟嘟嘟響了很久，但沒人接，也沒掛，任由它響到自停止。

然後他發信息，喊出來玩，也沒有回複。

那些電話和信息薄暖當場就看到了，沒敢接，也沒敢掛，一旦掛了，年就知道看到了。

隔日，也沒去找年，背著書包跟薄文去了相館。

在相館待了一天，傍晚回來，在村口的時候恰好遇見年出來辦事，幾個人迎麵撞上，躲無可躲。

年徑直停在麵前，嗓音也聽不出緒：“信息看到了嗎？”

像是早就想好了應對之策，薄暖連忙搖頭：“什麽信息，我沒帶手機。”

“......”

見他不說話，薄暖也不敢看他的表，悄悄扯薄文的角，示意趕走。

薄文也很尷尬，簡單地打了招呼便帶著往家走。

沒走兩步，薄暖裝在書包裏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頓住，大腦開始宕機。

媽的。

這人怎麽這麽賊。

苦著臉看薄文，小小聲地催：“姐，快走快走。”

薄文：“......”

趁們尷尬的功夫，年移到薄暖麵前，模樣有點冷：“那現在看。”

“......”

薄暖快哭了，不不願的從書包裏掏出手機，覺得它就是塊燙手山芋，又心虛又窘迫。

打開手機，一一翻看。

全都是年發給的。

注意到的作，年聲線平直：“看完了？”

薄暖點頭。

年不鹹不淡地說：“那現在回我。”

“......”

信息有去外婆家玩的，有問肚子痛不痛的，還有問有沒有做噩夢的，還有，是說買了飲料，等來一起喝。

薄暖覺得當麵站著，還拿手機回信息有點傻，訥訥道：“我我回家再回。”

“在這裏回，”年語氣平緩，不不慢地提，“回家手機一定又不見了。”

“......”

他堵在那裏，們也走不掉，薄暖從信息裏挑了那條問肚子痛不痛的，回了句：【不痛。】

回完之後，抬頭，小心翼翼地說：“回了，我能走了嗎？”

年皺眉，像是對的這種態度，很不滿意，他直接看向薄文：“我能單獨跟說句話嗎。”

沒等薄文回應，薄暖立刻挽的胳膊，怯生生道：“我不要。”

“......”

薄文不知道他們倆人之間發生了什麽，隻是對這種狀況覺到好笑。

對麵的年明顯是急了，偏偏薄暖怕他怕的要命，死活不願意單獨跟他在一起。

“薄暖，”年腳步挪，生怕錯失了好不容易見到的機會，“我從不打生的。”

薄暖訕訕地點頭：“哦哦，姐咱回家，咱回家吧。”

“......”

說完誰也沒看，連手都鬆開了，悶著頭往家跑。

路口的人越來越多，年站在原地，眼睜睜看著消失。

薄文攤手，也沒辦法。

自己嚇著的，自己想辦法哄吧。

再隔日，薄暖還是像之前一樣，不接電話也不掛電話，不看信息也不回信息。

又到了傍晚，跟著薄文回來，到路口的時候，頭皮立刻繃了，先瞅了眼，沒看到悉的人，才鬆了口氣。

眼看著就要安全穿過那條必經之路時，薄暖忽然聽到了不遠傳來的托車聲。

格外耳。

連招呼都沒打，嗖一下鬆開薄文的手，幾秒從路口消失。

當時路口站了一群人，都有些不著頭腦，薄文角直，等年的車開近了，忍笑打招呼。

年往薄暖剛才消失的地方看了眼，角抿得越來越直。

片刻後，他把頭盔拿下來，從後麵拎了箱飲料，扔給旁邊的男生：“分一下。”

男生挨個分去，薄文也拿了罐。

要走時，左殿喊住，又遞了罐給，什麽都沒說。

但薄文知道那是特地留給薄暖的，大家的都是紅罐子的，唯獨這一罐，是藍的。

一打12罐。

裏麵隻有一個藍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