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打發走了左殿，薄暖洗漱完下樓。

左右正坐在客廳的沙發裏，手裏拿著遙控充當話筒，聲並茂地念著臺詞。

再過幾天就是元旦，兒園裏排了節目，左右是主持人之一。

見下來，左右拿著遙控跑過來，像別有目的一般，笑的諂：“姐姐......”

莫名的覺不詳，薄暖拿勺子的手一頓：“怎麽了？”

左右眼地瞅：“我念得好嗎？”

“......好。”薄暖好笑地看，小姑娘臉上寫滿了“你快問我，快問我”，“有什麽要姐姐幫忙的嗎？”

左右爬到椅子上坐下，小臉上有些苦惱：“我還有個節目要參加......”

薄暖覺不太妙，有什麽要參加的節目，需要來求上？

“要跳個親子舞。”見沒說話，左右接著把下半句說完。

薄暖角了下，猶豫著問：“不會是......想找你哥吧？”

左右可憐地點頭：“他不會同意的。”

守了他一早上，剛說完，直接被無地拒絕了。

附帶著，嘲笑兩句：“咱倆值不搭，一看就不親子。”

薄暖：“......”

左右：“可是別的生都有爸爸陪。”

薄暖額角，有點想哭：“你想讓姐姐幫你求哥哥？”

“嗯。”左右重重點頭。

薄暖飯也吃不下去了，加強語氣重複問：“一定要參加這個嗎？”

也不想去求他。

一件小事都要求好半天，何況是他最討厭的事。

“姐姐你幫我求求他吧，他一定會聽你的。”左右角下撇，馬上就要哭出來。

薄暖捂住眼睛，很為難：“姐姐也不知道怎麽求他好了。”

“你去試一試，他實在不答應，那......就算了。”左右有點失地低下頭。

“暖暖，你就去試試，爺肯定會聽你的。”宋姨笑嗬嗬地說。

薄暖也想哭出來。

主要這事，它跟其他事不同啊。

-

在二樓忙了整個上午，把所有的設計稿都重新核對過，薄暖看看時間已經中午。

想起早上答應左殿的，一定會提早去竹影。

起收拾了下，抱著電腦和設計稿下樓。

宋姨已經把午飯準備好，正往保溫盒裏裝。

見下來，宋姨樂嗬嗬的把保溫盒蓋上：“快去吧，剛剛爺還打電話來催呢。”

薄暖又看了眼時鍾，才剛十一點。

不至於這麽吧？

按照左殿發的定位，薄暖打了個車，到竹影時剛好十一點半。

竹影位於市中心，寸土寸金的地塊，四周都是高樓大廈，唯有這裏，是個鬧中取靜的中式院子。

前臺似乎早被打過招呼，連忙把門打開：“暖暖姐是吧？”

薄暖禮貌地打招呼：“左殿在忙嗎？”

“是啊，在錄最後一首歌了，您進來坐。”

薄暖擺手，客氣地說：“不用了，你幫我把飯盒拿進去吧，我還有事先走了。”

跟羅野約好下午在咖啡館見，電腦上的設計圖還可以再修改下。

前臺麵苦：“等下二出來不見人，要發火的。”

薄暖思索片刻，沒再拒絕：“那打擾了。”

進去後，薄暖把保溫盒擱在玻璃桌上，隨帶著的電腦和設計圖稿放在沙發。

稍微坐了下，從的方向看去，能看到調音室和錄音室裏的人。

左殿背對著，頭上戴著耳麥，正低頭看譜子。

他上穿著早上見到的那質地極佳的黑襯配黑西，腰窄長站在那裏，已經完全是男人的樣子。

薄暖忽然想起他年在百穀鎮時，年每天出汗，又極度包，一天下來也要換兩套服。

全是基礎款的短T、休閑，他偏素，不喜服上帶圖案和花紋。

但每一件服都被他穿得像在走T臺。

彼時年尚有些青，完全不是現在銳利的模樣。

似乎是察覺到的視線，左殿抬頭，隨意回頭看了眼，隨後，猝不及防地撞上的視線。

男人瞳孔綴著碎，角慢慢上揚，用口型說：“等我。”

薄暖彎了彎，垂眼看手機。

剛剛，心跳突然失常。

就。

想抱他。

-

十分鍾後，左殿從調音室出來，徑直去了會客廳。

薄暖已經把保溫盒挨個打開：“你慢點吃，我先走了啊。”

“等會，”左殿拉住，有些不滿，“急什麽。”

“我跟羅野約好了，下午有事。”薄暖把電腦和設計稿抱起來。

左殿低眼，沒滋沒味地吃了口白米飯，薄暖彎腰拿手機的時候，隨意看了他一眼，提醒他：“先喝湯。”

“我其實，”左殿幹脆擱下筷子，慢吞吞地說了句，“也不是很。”

不是很？

那是誰還沒到十一點就打電話來催宋姨。

薄暖轉頭看了眼外麵的，時間還早，要不，就在這裏改圖好了，順便盯著他把飯吃完。

想到這裏，放下懷裏的電腦：“不也要吃，我看著你吃。”

說著，把湯碗推過去，勺子塞進他手裏，目不轉睛地盯著他。

左殿垂眼，眼睫遮住快要掩蓋不住的笑意，拿起勺子慢慢喝湯。

見他老實吃飯，薄暖打開電腦，一時間，會客室隻有鼠標和鍵盤的聲音。

“薄暖，”電腦擋住半張臉，左殿把飯吃完，飯盒一一蓋回去裝好，“幫我個忙。”

“嗯？”薄暖沒抬頭，正專心地盯著圖稿，順著他的話問，“什麽忙？”

“有個剛編好的曲子，你配合我試一下。”

“鋼琴？”薄暖抬頭。

“嗯。”

薄暖不想彈，已經許多年沒練過了，手都生了，而且他這裏這麽多人，找誰不行。

左殿瞥了一眼的神，線拉直，默了兩秒，黯然開口：

“有些人，彈我的曲子去給別的男人過生日，結果連幫個忙都不願意......”

“我彈還不行嗎！”薄暖啪一下把電腦合上。

他用這件事，要挾自己幾次了？

想到這裏，薄暖把東西收起來，神坦然：“我也有個忙想讓你幫。”

左殿揚眉：“小鬼的事啊？”

“......”薄暖有些鬱悶，左右明明是他妹妹，“你就幫幫吧，是你親妹妹。”

“我又不是爸，”左殿毫無妥協的意思，“還得事事順著？”

那親爸是誰？

不也是你們家做的孽？

左殿了張紙，把桌子上的水漬抹掉，語氣很不滿：“你對倒是好。”

薄暖低頭把飯盒裝進袋子裏，小聲嘀咕：“就是啊，你自己妹妹你都不管，還讓我這個外人來心。”

“外人，”左殿音調稍揚，“誰讓你自己要當外人？”

“......”

薄暖抿抿，不想話題越扯越遠，直奔主題：“你幫幫吧，求求你了。”

“......”左殿盯著，神難辨，半晌，慢條斯理地問，“薄暖，你是吃定我了是吧？”

薄暖也知道這事太為難他，親子舞是要上臺的，又是跳那種稚的舞蹈。

他這人又要麵子，平時的形象也酷不可言，突然在眾人麵前，帶著不是自己兒的小鬼跳舞，確實難以接。

如果要求媽媽上臺就好了，不介意串一把媽媽的角。

薄暖抬眼，好聲好氣地商量：“那你怎麽才願意幫？”

“要不是時間對不上，”左殿垂眸看，眼底晦暗不明，說出來的話也帶著複雜的酸味，“我都以為，那小鬼是你親兒。”

“……”

短暫的沉默了幾秒，薄暖覺自己被潑了盆汙水。

想起之前的猜測，也很直接：“我一直都以為是你兒。”

左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