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潯之不用兩個字剛到邊,還是改口,“好。發我。”
電話結束后,微信跟著收到一張照片。
謝潯之看著那比人還高,兩個年男人合抱都抱不攏的巨型花束,不由失笑。
果然是梅叔能做出來的事。
這麼多年,他很給誰送過花,記憶中,似乎只有母親節和生日的時候會給母親和老太太各送一束香水百合,這輩子送人玫瑰是第一次。
所以他也是今天才知道弗伊德長這樣,也理解了為什麼易思齡會喜歡這種花,因為和這花是同類。
足夠絢爛,盛大,以至于任何包裝都是累贅,純黑花紙剛剛好。
花束中央還了一張賀卡。
他只代了送花,沒代送賀卡,所以這賀卡定是梅叔擅作主張代店員代寫的。
他眉頭微微蹙起,兩指劃開照片,看清楚賀卡上的祝福語后,眸頓時有幾分不自然,結兩,凌厲的下頜繃。
他深吸氣,忽然猛地把手機翻扣在桌上。
——
早茶過后的易公館很安靜,家里的幾位主人都出門各做各事,偌大的別墅沐浴在潔凈的日中。
董事長和二小姐上班去了,夫人上午有花課,四小姐上學,三小姐在外地讀書,唯有大小姐還在睡夢中,本沒醒。
傭人們有大把清閑的時,在這棟華麗的房子里穿梭,只需要打掃衛生,換布草,洗服,整理房間,而這些事也有十五個傭人分著做。
易家這種東家是打著燈籠也難找的,雖然每個主人都要求多,但不是古怪的人,好相,做錯事了也不會苛責。
聽說隔壁鄭公館的傭人就很慘,他們家的規矩又多又變態,地不能用巾,更不能用拖把,而要用噴了香水的一次紙巾,每次地要用幾十包紙巾。傭人在屋走路只能穿子,不能穿鞋,更不能腳,諸如此類的規矩很多,還因此上了八卦雜志。
一些狗仔專門逮著在豪門里做工的傭人,向他們探聽豪門八卦。
十一點,易思齡自然醒,醒來第一件事就是找貓。
先是在床上找了一圈,沒貓,又趴著往床底看,還是沒貓。
不應該啊。
的貓知道,每天都陪睡懶覺,習慣了的作息,不起來,貓也不起來。
易思齡趕起床找貓,“花花,花花。”
的臥室是一間兩百平的大套間,含浴室、臺、茶水區和書房,很寬敞,若是要算上隔壁的帽間,那就是上千平,一只貓若想躲,本找不到。
“花花,”易思齡一邊走一邊喊,“花——OMG!”
聲調突然揚高,腳步也頓住。
是花和花花,都在。
說花不準確,眼前出現的是一束巨型捧花。足足有人高,茶幾都擺不下,而是放在那張價值千萬的波斯地毯上,潔凈的日之下,弗伊德絢爛,耀眼,盛大,因為數量龐大而格外震撼。
神氣十足的小花花就圍著這束大花來回打轉,時而嗅嗅,時而爪子撓一撓。
“哪來的花啊,好大好漂亮!”易思齡驚喜地睜大眼睛。
花花見主人醒了,飛快地跑過來,跳進懷里,被一把摟住。
“誰送我的?你個小討厭鬼嗎?”易思齡笑著把貓舉高,抱著它走過去。
濃郁的花香瞬間撲面而來,從上到下罩住整個人,面對這樣的龐然大,一時啞然,有些無從下手。
謝潯之送的?眨眨眼睛。
昨晚發神經找他要花,回過神來才知道那句話真是沒臉沒皮,掉進陳薇奇挖的坑里了。
居然找謝潯之要花,把老爹的臉都丟沒了!
花不花其實不重要,就是對謝潯之有怨氣。
鄭啟珺雖然渣,有一說一,對很好,很會提供緒價值,花是常規作,每日都送,易公館堆到放不下,都不用開口,他就會制造各種驚喜,就是凌晨兩點,打個電話,他也會趕來接。
這段,除了最后有些不面,沒過委屈。
現在到了謝潯之這里,浪漫都沒了,只有一板一眼,清冷正經,惜字如金,這幾天兩人加起來的話不超過十句。再加上陳薇奇有意無意秀恩,導致昨晚怨氣很大,覺得自己不被重視,覺得他沒把放在眼里,覺得未來的婚姻生活一眼到頭。
但這束花,讓的怨氣稍稍消散一丁點。
沒有孩子會不喜歡花,還是這樣一大束。
易思齡角上揚,眼中是藏不住的喜歡,手指撥弄了幾下花瓣,眼尖地看到有一張賀卡藏在花里。
出來。
以為就是什麼平安喜樂的俗套祝福語,所以沒什麼期待,直到打開——
【老婆仔,你不在的日子里,每秒都很想你。——from永遠你的老公仔。】
“……”
易思齡拿著賀卡的手一抖,臉也迅速漲紅,把賀卡往茶幾底下囫圇一塞,連花也不看一眼,飛快跑了。
這老古董無緣無故發什麼!土死了!
——
飛機上,謝潯之對梅叔沒好臉,全程冷臉,梅叔旁敲側擊問他怎麼了,他只說,你辦的好事。
梅叔不知道自己辦了什麼好事,他辦的可都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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