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方若薇的話,厲寒霆的心中竟然升起了一點淡淡的疑慮。
喬云舒這個人雖然慕錢財,但也不像是這般無理取鬧的人。
但總不可能是他面前的方若薇在說謊吧?
可是他的救命恩人,當初搏上了自己的命,勇敢地游到湖中央把他拖了上岸。
他怎麼能懷疑?
厲寒霆還想再問一些細節,方若薇的臉一白,整個人搖搖墜,楚楚可憐地對他說,“寒霆,我有些不太舒服,頭好暈,也好冷,可能是生病了。”
這種況下他再執意要問話,就顯得他太不近人了。
厲寒霆便打消了繼續詢問的心思,點點頭,“好,我給你醫生來看看。”
厲寒霆了家庭醫生進去給方若薇檢查的,檢查的項目總免不了服之類的。他一個男人不方便呆在里面,于是出來正在走廊上等著。
好歹人是在他們家出的事,他為厲家的掌權者,總不能不管不顧,不聞不問。
走到走廊這邊時,厲寒霆看到了喬云舒一個人還呆呆的坐在水池旁的木亭中。
兩人之間的距離不算遠,而厲寒霆從小的五就超于別人,視力更是十分發達,一眼就看到了慘白的臉,以及臉上未干的淚痕。
回想起剛剛的場景,男人心中升起了濃濃的愧疚和自責。
因為太過擔心救命恩人的況,他對喬云舒的話也重了些。
不過這些重話有一部分原因是擔心方若薇,還有一部分則是做出來給方若薇看的。
無論如何,喬云舒親手把方若薇推進池塘是不爭的事實,他總要把態度擺出來。
這就相當于家里的小孩得罪了外面的人,為一家之主,總要在外人面前對小孩嚴厲一些,做出一副“我已經懲罰過他、訓斥過他了”的樣子來。
不然事后,方若薇或者方家人想要為這件事討回個公道,喬云舒怕是要更吃虧些。
這樣想著,厲寒霆走上前,“怎麼坐在這里吹冷風?”
喬云舒察覺到面前多了一道高大的影,擋住了,聽到悉的低沉嗓音后,心中很是復雜。
因為心里還憋著極大的委屈和一火,導致說出來的話也邦邦的,不怎麼中聽,“關你什麼事?我就樂意在這里坐著。”
厲寒霆被別扭的語氣給逗笑了,冷冷地嗤笑了一聲,“你說關我什麼事?你肚子里懷的可是我的兒子,厲家的脈,要是孩子出什麼事,你能擔得起這個責任嗎?”
話剛說出來,他又有些后悔了,他來的本意是想要勸喬云舒回去。
怎麼每次關心的話到了邊,說出來就變了一種味道?
不過厲寒霆這種從小被捧在云端長大的天之驕子,一輩子也沒有向誰低過頭,現在自然不可能把自己心的真實想法說出來。
喬云舒的心中到陣陣的酸。
還以為厲寒亭過來是關心,是安的緒,或者是覺得剛才的事有疑點,
相信不是推的人。
沒想到他過來就是一頓冷冰冰的說教,話里話外全是他未出生的兒子!
難道在他心里就只有肚子里的兩個孩子重要嗎?這個孩子的母親就只是一個培養孩子的生育機嗎?
越往下想去,的心中越是一片荒涼孤寂。
也正是在這個時候,喬云舒才明白自己不得不面對一個事實。
可能真的上厲寒霆了。
或者說其實早就已經上厲寒霆了,只是現在才敢真正的面對自己心的真實想法而已。
如果不是因為上他,又怎麼會三番幾次地在意他和方若薇之間的事?
又怎麼會因為他維護方若薇,忽略而傷心難過?
喬云舒之前將近20年的生活是一片白紙。從小到大,因為優越的外貌和溫和的格,的確不缺男生給表白,但他卻從來沒有對誰心過。
厲寒霆是第一個。
雖然他自負毒還和其他人糾纏不清,但他曾經對的幫助卻也是真實存在的。
只是此刻察覺到的,并勇敢面對的心悸,看起來就像一場笑話。
在為厲寒霆傷心難過的時候,他的心里又在想誰呢?
喬云舒低著頭,任憑淚水充盈了眼眶,然而卻死死地睜大眼睛,不讓眼淚掉下來,仿佛這是最后一層的自尊。
兩個人站在木亭中,溫和的風將兩人包裹。
他們的距離看起來不遠,只要任何人向對方踏出一步,就能挨在一起。
但其實,他們都中間卻仿佛隔了一道無形的、厚厚的屏障,把二者分隔在了不同的世界似的,像是兩個陌生人一般。
喬云舒站起來,低著頭從他邊走過,“我回去就是了,一定不會讓你脈相連的。兒子出事的。”
說這句話是語氣里帶著濃濃的不對勁,厲寒霆本能的想要出聲解釋,他不是這個意思,他不僅關心肚子里的兒子,也擔憂喬云舒子弱,會吹了涼風冒。
但他只是張了張,滿腹的話,到了嚨口,卻不知道怎麼吐出來,從小被人追捧著長大的麒麟子,還沒有學會如何該跟親近的人表達自己的關切。
厲寒霆又手想要去抓喬云舒的手,但是卻晚了一步,喬云舒往前邁了一步,袖上的蝴蝶結飄帶從厲寒霆的手中過,然后便毫不留地走了。
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喬云舒遠去的背影,因為懷孕肚子大的緣故,走路的速度極其緩慢,小心翼翼地扶著碩大的肚子,看起來孤獨又脆弱,讓人忍不住心生憐惜,想要保護。
方若薇和喬云舒在水池旁發生爭執的這件事,終究還是傳遍了歷宅,許多傭人都在議論此事。
“我親眼看到的,當真是一把把方小姐給推下去的!平時看著溫大方的,沒想到下手那麼狠啊。”
“可不是嘛!說不定早就嫉妒方小姐和厲總關系好,心生不滿了。這次終于找到了機會,痛下殺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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