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可以當做是我給你的新年禮。”

葉知笙知道自己今晚要是不收下這個荷包，裴觀定會找出一百種借口。

思及此，葉知笙不再推辭，坦然收下。

“打開看看。”

裴觀每次同葉知笙說話的時候，聲音總是帶了溫度的，同平日相差甚遠。

葉知笙將荷包打開，裏頭是兩顆滾圓的櫻桃大小的白東珠，在燭火的映照下還散發出輝。

“這是進貢之。”

品相這般好的東珠，除了宮裏，滿京城怕是找不出第二顆。

“是別國進貢的，我向陛下討要了兩顆。”

“陛下知道了？”

“不曾，但是陛下約莫猜出一二，但是未必知道那人是你，你可是不歡喜？”

裴觀有點張，他沒想那麽多，當時隻覺得這東珠不錯，陪定是極好的。

葉知笙看著飽滿的東珠，聽出了裴觀話語中的小心翼翼，心口有些不過氣來。

至於此事被人知曉，談不上不歡喜，但也沒有太多的緒。

“沒有，這兩顆東珠很好看。”

聽得子這般說，裴觀稍稍放心。

“你可以讓人給你做簪子，也可以做別的首飾，若是不夠，你可以讓青黛知會我一聲。”

“夠了。”

進貢之就連一般的世家大族都未必能用，這兩顆足夠耀眼了，怎還會覺得不夠。

“好，夜深了，那我便不再多留，你早些休息。”

不等葉知笙下逐客令，裴觀主提出要走，他心中也不舍不得，不想離開，可是又怕心太急，將人了回去。

“那都督回去小心些。”

葉知笙心中明了，說罷起就要送裴觀。

裴觀出手攔了一下，輕輕搖頭。

“你坐著吧，外頭冷，不用送，我認得路。”

他不是一個正人君子，未出嫁時，這條路他也走過幾次，也曾站在院門口聽裏頭的靜。

如果要是葉知笙知道此事，定會覺得他沒有規矩。

葉知笙沒有再往外一步，而是從自己的袖中出一個紅包，遞了過去。

“辭舊迎新。”

裴觀沒有料到葉知笙還給他準備了紅封，看到紅紅包的時候看，明顯愣了一下。

“會的。”

裴觀接過紅包就往外走，明明外頭冷得徹骨，可是裴觀卻覺自己被一團火包圍著，全上下都暖暖的。

心撲通撲通劇烈跳，無人知道他此時心的雀躍和狂歡。

直到裴觀的背影消失在無邊的夜中，葉知笙這才轉回了臥室，手中還握著那個裝著東珠的荷包。

許是今年的年關不需要葉知笙心太多，也不用想著怎樣招待客人，更不用上門拜訪別人，所以今年的日子過得格外的快。

一晃到初八，炮竹聲慢慢減。

各家各戶又開始同往常一樣，該出門勞作的勞作，做生意的也開始出遠門了。

葉知瑾初六的時候就回了書院，所以葉知笙耳子清靜了不。

“小姐。”

白芷拿著一封宴帖走了進來，小嘟得老高。

“一大早的誰又惹你了？”

白芷將宴帖往前一遞。

“周夫人給小姐下的宴帖。”

葉知笙麵上倒沒有太多的緒，接過宴帖大致看了一下。

周鶯鶯要回京了，所以周夫人為迎接兒特意辦了這場宴會，就在元宵那日。

“小姐，周夫人突然邀請你，肯定沒安好心。”

葉知笙將宴帖放在一邊，勾輕笑。

“的確沒安好心。”

“那小姐可要去？”

葉知笙搖頭，且不說這宴會有多無聊，周夫人的目的肯定不簡單，周瑛禾剛被送出京城，周家人恨不得自己立即去死，怎會好心給宴帖。

懶得陪們玩。

“不去，這帖子先不用管，等到了元宵的早上，你們再到周家替我告罪一聲，便說我病了，不好將病氣帶到宴席上，以免壞了氣氛。”

白芷的小立即放下，咧著笑開。

“好的，奴婢一定替小姐將事辦好。”

周夫人在家裏等了幾日都沒有見到葉家的人上門推辭此事，心中的大石頭慢慢落了下來。

喜滋滋的一邊準備宴會，一邊給葉知笙挖坑。

正月十五天還未亮，白芷就按照葉知笙的吩咐，前往周家告罪。

周夫人剛起就聽到了葉知笙染風寒，不能到場的消息，氣得將屋中裝滿水的銅盆一把揮落。

銅盆跌落在地發出叮當啷當的聲音，熱水灑了一地，還在冒著熱氣。

“倒是我小瞧了，敢早就想好應對的計策了，就等著今日了。”

周夫人越想越氣，又砸碎了屋中兩個花瓶。

“夫人，不要生氣。”

自小跟在周夫人邊的洪嬤嬤趕忙上前替順氣，都看在眼裏，知曉夫人為這一天準備了多久。

知道夫人為著瑛禾小姐流了多眼淚珠子，知道老爺為了瑛禾小姐的事罵了夫人幾次。

也知道周家上下都忌憚裴觀，老爺一整個年關都不敢隨意出門。

瑛禾小姐也是看著長大的，從嚶嚶孩到如今的明，二八年華就這麽被送進道觀，也不願意這麽放過葉知笙。

“你我如何能不生氣，難怪溫家會被整治到如今的地步，一個不過二十出頭的子竟有這般的心機，連我都自愧不如。”

洪嬤嬤一邊替周夫人拍背，一邊開口。

“夫人在這京中住了許久，還沒有明白一個道理。”

周夫人皺著眉，看向洪嬤嬤。

“何道理？”

“不是非要將人放在眼皮底下才能事，有時候謠言比眼見為實還要有效果。”

周夫人更加疑，眼中全是不解。

洪嬤嬤輕笑出聲，扶著周夫人在一旁坐下。

“夫人覺得葉知笙這病是真還是假？”

“肯定是假的，不過是一番推辭罷了。”

“對啊，隻要是假病，那就好辦事了。”

周夫人還是不解。

“嬤嬤我不明白你說的，假病都不來出席今日的宴會，這是我準備了許久的，怎麽還好事了？”

洪嬤嬤往前靠了一點，附在周夫人耳邊低語。

周夫人越聽眼睛越亮，眼尾上揚，角的弧度也明顯起來。

沒一會，屋子便被收拾妥當，洪嬤嬤急衝衝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