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昨日知曉洧水可做猛火油用于猛火油柜攻城殺敵時,整個人都興了起來,這才明白印象中的戰場并非只有冷的刀槍相接,更是有各式各樣的火,而他們所賴以使用的最基本原料便是火石與洧水。
祁朔在側負手而立,瞥見這般好奇的模樣,微頷首:“自然。”
聞言,奚蕊眼睛驀地瞪大,瀲滟的瞳孔中閃爍著激的波:“那你能給我示范一下嗎?”
“……”
意識到自己方才的言論有些歧義,又急忙補了句:“誒,我的意思也不是讓你去殺人——”
“嗯。”
男子輕應了一聲,隨意地掃視過一無際的碧空,忽而手指挑起手上的手銃翻轉于掌心,鷹謀微瞇,手臂抬起。
嘭嘭兩聲,那剛剛出現在視野中略過天際的飛鳥便應聲而落。
奚蕊驚愕地睜大了眼睛,波流轉的琥珀瞳孔中倒影出男子頎長的姿,以及那棱角分明的側。
祁朔放下手臂,將手銃又遞給。
喃喃地張合了紅,手接了過來。
“夫君好厲害……”
手心的還有些微熱,只見那靈巧的手銃口還冒著白氣,可就是這樣的小東西,竟然同那利箭一般能打下天空中的飛鳥。
“不過……你是如何發現那只鳥兒的?”
“看的。”
“……”
為何沒看到??
見小姑娘這般驚訝又茫然的模樣,祁朔微微勾,淡淡解釋道:“手銃速度要比弓箭快上數倍,是以,預判距離更短。”
“……”
所以……這和看都沒看到有什麼必然關聯嗎?
奚蕊啞然半響,自知他若再答必然是更加聽不懂的言論,索放棄。
的注意力回到了手銃,并學著他的模樣將手放在手柄之上。
突然祁朔眼神一凝,在拇指摁下之時眼疾手快地抓住了的手臂朝外翻轉。
嘭的一聲,不遠的水缸應聲而裂,缸里的水嘩嘩流了一地。
奚蕊瞳孔驟然放大,呆愣在原地,看著那七零八落的碎片腦子里一片空白,執起手銃的手在他的掌心不可抑制地開始戰栗。
這一切發生不過在眨眼之間。
而剛剛……但凡差一點,這碎碎片的就是的腦袋了。
“這能對著自己嗎?”男子含著微怒的聲音響在頭頂。
奚蕊聽著,后怕的緒愈發織:“我……”
眼眶開始泛酸,的嗓音夾雜著不可抑制的抖,手指送開,轉頭驀地環上了他的腰,將頭埋在他的口。
“我不知道……”
“……你別兇我。”
祁朔垂眸,聽著悶啞的聲線,方才剎那揪的心臟上下不是,只剩下無奈。
他低嘆:“沒有兇你。”
奚蕊咬咬,又收了些手臂,不語。
到驚懼的余韻,他了兩下的后頸,輕問:“還想試嗎?”
猶疑了一會,在他懷中點點頭,又稍微拉開些距離抬眸瞧他,眸底氤氳了快要溢出的水汽,悶悶地嗯了一聲。
“怎麼這麼哭?”指節抹過的眼尾,他蹙起了眉。
聽言奚蕊輕哼一聲轉過了頭,害怕倒是淡去了不:“我沒有。”
又掙了下,從他懷中退出,可視線在瞥見他手中的火銃時,那剛剛染上躍躍試的眸中又被小心翼翼所替代。
他不,也不敢了。
眼瞧著小姑娘口是心非的小臉,祁朔低笑一聲,他忽而自后俯,環上了的。
倏然間手臂一,掌心便塞進了那只小巧的火銃,男子的大掌覆蓋住的手背,傳來陣陣安心的溫度。
男子沉沉嗓音夾雜著喑啞,腔的悶震響在耳邊繚繞著曖昧的轟鳴。
“記住槍筒別對著自己。”
他引導著,同上次箭一般。
“聽到鳥鳴了嗎?”
“按下去。”
……
又是嘭的一聲,周遭樹枝,天邊飛鳥落下。
可聽不見風,也聽不見鳥鳴。
奚蕊的耳邊只能聽到自己一下一下如雷般的心跳聲。
余看見男子彎腰同相平的側,緩慢轉眼珠,只見他的薄抿一線,溫熱且平穩的呼吸不輕不重地拍打在自己耳邊。
子的反應太過平靜,祁朔只以為還在害怕,他眸輕瞥,于是直直地對上了呆滯的瞳孔。
視線的織猝不及防,奚蕊微愣,許是因為方才的意外,也或許是因為眼前之人的臉更好看,此時的對火的興趣不知怎得竟消減了不。
“我突然不想學了。”
松開了他的手,兩手尾指相勾,低下頭又言:“沒有你我多半是打中自己。”
祁朔:“……”
倒是有幾分自知之明。
但他也沒真的準備讓帶著這種東西在上防,將火銃收回腰側,祁朔直起了。
就在奚蕊以為他準備離開時,忽地左腕傳來一陣冰涼的。
垂眸看去,男子修長的指尖不知從哪里拿來一只銀鑲手鐲,啪嗒一聲,暗扣搭上,手鐲的如同為量定制一般不大不小正好環住纖細的手腕。
“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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