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我。”
“放箭。”
話音落畢的剎那,的手指跟著他一道松開。
奚蕊見那扎著白羽的箭尾瞬間離弦遠飛,在頃刻間小一抹黑點, 與此同時湛藍的天空上一只飛鳥驟然而落, 帶下片片輕羽。
“我功了!”
巨大的欣喜染上瀲滟的杏眸之中,祁朔揚,見眼尾彎月牙狀,抓住他的手臂搖晃著,臉頰的梨渦襯得愈發可人。
忽而奚蕊轉眸看他, 與男子那含笑不語的眸對視織。
飛云掣電之際,周遭在倏忽間皆霧化不清,再也聽不見疾馳的馬蹄與勁烈的疾風,心口的跳逐漸湮滅所有外來之聲。
愣愣地凝視他,男子高束的馬尾隨風而,照的暈在他瞳底流轉著琥珀的波,微彎的薄盡顯自信和倨傲。
奚蕊從未見過這樣的祁朔。
他向來是又穩重,可今日迎風翻飛的袂在影傾灑下,卻讓見到了幾分先前未曾發覺的自傲與張揚。
不,他大約本該就是這樣的。
十多歲的年紀就能孤帶兵潛敵腹,被至岐山之巔又詐死逃生,不過統帥鎮北軍數年便大破匈奴王庭。
這樁樁件件的功偉績在這一刻和他的影慢慢重疊。
邊這名位高權重且容絕世的男子,其實在所不為知曉的年時代,早已經極盡風華。
......
這次本就是心來的外出狩獵,也吃不了多,因此便只獵了幾只飛禽便算作罷。
奚蕊被祁朔抱下放穩在地,剛站穩的瞬間人就迫不及待地朝那方才自己獵的鳥兒墜落之地跑去。
祁朔抱臂站在原地,眼底倒影的是小姑娘及腰麻花辮在跑中輕輕搖晃的影。
奚蕊小跑著到了目的地,又蹲下拾起被箭穿的鳥兒,忽而眼前一亮,復又站起對不遠的男子揮舞手臂。
“夫君——你過來嘛——”
見男子頓了一會才邁步,似乎覺得太慢了,于是又彎腰將那箭矢撿起往回跑。
“這一箭沒有歪呢!”將鳥兒遞過去,不知想到什麼眼神黯淡了一些,嘟囔道:“就是這小鳥兒委實可憐了點。”
祁朔頓住手臂,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卻又見再次揚起笑意,眸亮晶晶:“不過不知夫君準備如何烹制這些飛禽呢?”
“......”
見他似有失語,奚蕊面帶疑。
祁朔了額角:“想回去嗎?”
奚蕊下意識搖了搖頭,好不容易出來一趟自是想在外面多待一會。
只是......
“不回去如何做這吃食......”說著忽地猶疑了一下,又撓撓頭,眼神飄忽道,“那個,我......我吃的......”
“......?”
祁朔摁住搐的眉梢,沉了口氣道:“你又在想什麼?”
奚蕊咬,又瑟瑟地瞧了他一眼,齒不清,越說越沒有底氣:“......那什麼......說書先生不是說你食......食生的嘛......”
“你覺得我會讓你吃生?”
“有夫君這句話那我就放心了。”
“......”
祁朔覺得他愈發不能理解這小姑娘腦子里面究竟是如何做的。
似是總是與尋常人不太一樣。
他不多言,一道拾起方才打下的數只飛禽便朝叢林之間徑直走去。
“哎——”
眼見著男子一聲不吭就走,奚蕊連忙提著擺跟了上去,挽住他的手臂又抱住。
“不準拋妻!”
祁朔瞥了一眼,因著同他手臂的,那白皙的小臉鼓起點點。
他輕哼了聲并未搭話,只是那方才斂下的眼底卻逐漸攀附上了無奈的笑意。
......
當祁朔隨地尋了兩枚小巧的石頭在手掌間輕輕出火花時,奚蕊覺得自己見到了神跡。
“這是......”
“一種火石。”
如今大多數人家生火不是火折子便是專用的火石,而這種生火效果甚微的石頭早已不再使用。
奚蕊撐著下,手肘抵著膝蓋看著他手中,不明白其中彎彎繞繞,只覺稀奇得。
突然見著他眸輕抬,朝那林中樹木掃視一眼,然后便覺眼前一晃,人就不見了。
驀地放下雙手,坐直了,滿臉茫然。
剛想尋他去了哪里,又見他再次回了原地,順帶著掌心還捧了一堆小果。
奚蕊瞪大了雙眼,眼皮都不眨一下地盯著那花花綠綠的果子,喃喃出聲:“......你怎麼像個神仙一樣?”
說著又出手捻起一枚,放到鼻尖聞了聞,一淡淡地清香充盈而來。
瞇了眼,眉心舒緩,仰視問他:“這個能吃嗎?”
祁朔挑眉,不可置否。
見他這般,奚蕊放下了心,只是那齒間穿破果皮的瞬間一使靈魂都要戰栗的酸味直沖頭頂。
“——!”
手臂一晃,那綠的果子立馬飛得數尺之遠。
奚蕊抬頭怒目而視,了把眼眶周圍那被酸出的眼淚,繼而看到祁朔那抑制不住的笑意。
他握拳抵,輕咳一聲:“沒來得及阻止。”
“你怎麼這樣!”
他分明就是故意的!
奚蕊倏得起,錘了一把他的口,隨即氣沖沖地朝一旁離他最遠的大石頭上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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