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就要下葬了，府里還有香火味，阿嬋回去不住……”

平公主擺擺手，“就放我這，小孩子靠近喪事不好，正好你忙完了歇幾日……是鬧騰了點，但也讓我府中熱鬧。”

李輕嬋就又在公主府住下了。

年紀小，但十分臭，怕鬧氣，鐘慕期特意讓人把房間門里的銅鏡都收了起來。

這麼過了兩日，李輕嬋臉上的紅疹好了許多了，只有都還不知道自己臉上有疹子。

這一日傍晚，侍給李輕嬋在水榭中撐了小桌，擺了筆墨，讓在那納涼寫字，順便等鐘慕期下宮學回來陪玩耍。

李輕嬋本就不會寫字，前段時間門才被鐘慕期教著學了握筆，筆都還抓不穩，沾著墨在紙上胡畫著只有自己才看得懂的東西。

自己玩的有趣，時不時舉著鬼畫符問侍好不好看，完第三幅“大作”時，忽然瞧見鵝卵石小徑走來的人影。

那邊被侍領著的太子也看見了，腳步一轉，朝著水榭這邊走了過來。

李輕嬋頓時如臨大敵，松了手中筆，下小板凳躲侍后去了，侍無奈道：“小姐別怕，在咱們府上，誰也不敢吼你的……”

說著太子已到了近前，侍們忙行禮問好，只有李輕嬋什麼都不懂，還在試圖把自己藏在侍后。

“別躲了，我方才就看見你了，你的臉怎麼了？”太子問道。

李輕嬋臉上的紅基本已經消下去了，只是疹子下去得慢，在白凈的臉上看著很顯眼。

本不知道這些，抓著侍角冒出了頭，小聲道：“壞人！”

今日太子后跟著的還是那個高大的侍衛，侍衛遠遠瞧見了，就很自覺地停在了不遠，聽見這聲音，又往后退了退。

“上回又不是我吼你的，而且你也報了仇了不是？小小年紀，怎麼這麼記仇？”太子掀著擺在的小桌旁坐下，掃了眼桌上的鬼畫符，驚奇道，“你這麼小，就會寫字了啊？”

雖然寫的是什麼他認不出來，但小孩子就得多鼓勵嘛，他撿起一張看了看，點頭道：“寫得真不錯。”

李輕嬋怕他，這會兒覺得他說的不對，從侍后探出，嘀咕道：“那是我畫的魚兒。”

“嗯，我看出來了，真不錯。”太子連連點頭，毫不作假地夸贊，好像方才沒說過那是字一樣。

這話夸到李輕嬋心上了，高興了，又往外走一步，扶著矮桌站到了太子對面，手在桌面上翻了翻，起一張墨跡斑斑的宣紙給他看。

“這是我畫的花兒。”

太子違心地又稱贊了幾句，等放下了戒心，問：“你臉上怎麼起了疹子？可抹藥了？”

侍想阻攔已來不及，李輕嬋歪頭，滿臉疑問：“我臉上有疹子嗎？”

太子遲疑了下，看向侍，侍低頭諾諾道：“府里一直瞞著呢……”

瞞了幾日，現在瞞不住了。

李輕嬋鬧著要照鏡子，侍們頭疼，無奈給取了一面過來。

李輕嬋照了照鏡子，愣住，十指張開在臉上了，然后抬頭看侍，再看看鏡子里的自己，毫無征兆地“哇”地哭了起來。

哭聲震耳，太子連退兩步，忙道：“你們府上的人可都看見了啊，這回我沒兇你，更沒你，不是我惹哭的吧？”

侍滿面窘迫，低聲道：“阿嬋小姐漂亮……”

太子汗，“才幾歲就這麼臭？”

他這才悟了，這府里都瞞著小丫頭沒讓知道臉上起了疹子。

說起來也真是巧了，最近一個多月他就來了這邊三回，有兩回都上這個小姑娘，還都把人惹哭了，是有點說不過去。

李輕嬋哭聲大，沒一會兒就把平公主引來了，平公主一聽是因為這事，也是半晌無言。

“子晏讓人瞞著瞞了好幾日，眼看就要好了，讓你給揭穿了……”平公主扶額，“你倆是不對付還是怎麼的，一見面就得把人家小姑娘弄哭。”

“誰知道這麼小就知道丑了……”太子著實不知道該作何反應了，就沒見過這麼哭、能哭的小姑娘。

后來還是剛下宮學回來的鐘慕期去哄的，再三保證過幾日的臉就能好，還是和以前一樣好看，又拿特意從宮里捎的桂花棗給吃，才把哄好了。

只是梁子算是結下了，這以后，李輕嬋是見了太子就躲，再也不肯與他說一句話了。

再往后，到了九月秋高氣爽的日子，李輕嬋的臉早已完全好了，白白凈凈的，跟著馮嫻去城外登高折茱萸。

長得可，一路上招了不人的眼，與馮嫻相的夫人小姐見了，都想來抱一抱。

李輕嬋可不喜歡被不認識的人抱，一有人朝手，就眨著眼睛說：“我裳臟了，不能抱，會把你的裳也弄臟的。”

幾番下來，人人都道李家這個小姑娘機靈可又懂事。

李輕嬋樂得人家夸，別人越夸，就笑得越甜。

等見了平公主，平公主早就聽人說了，故意道：“今日裝得還像那麼回事，可得保持住，別待會兒磕著著又哭起來，那可丟人丟大了。”

“我才不會哭。”李輕嬋嘀咕著，蹬著讓馮嫻放下去，然后朝著鐘慕期撲去，把他撞得后退一步，仰著臉問，“我今天好看嗎？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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